《少年游》大胖和阿蛮

10、再见，李大勇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学期过半，大家都在私下里开始讨论起文理分班的事情来。
　　这件事情，林小薇爸妈是很民主的态度。两口子很有自知之明，这方面自己绝对没有女儿懂得多，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林小薇也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处理这么大的事情，各种说法听了不少，但终究心里发慌，一时半会儿的，也拿不定主意。
　　欧阳舟倒是给了几个人一些建议，无非是一看特长，二看兴趣，不要去考虑就业前景之类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事情，谁也说不准。虽然从目前来看，理科未来的选择面会更广阔，但无论一个人有多少条路可以走，最终都只能选择一条路。
　　林小薇打小就要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她从范永忠那里弄到了上学期全县高一年级的一个排名，把自己剔出来文理纵横比对，文科更有优势，但她理科进步也很明显。不过，和年级排名前20的人相比，差距也非常明显。她也发现，同样一道题，李大勇可以很轻松地列出两三种解法，而林小薇较劲绞尽脑汁也只能得出一个解法，还是最复杂的那一个。这个发现让她有些沮丧，某些事情还是要看天分的，也许她这样普通的人再怎么努力，也赶不上天才的灵光一闪。
　　眼看临近期末，学习越发紧张起来，林小薇也只得把这件事情抛到一边，专心备战期末考试，毕竟虽然没有明说，但高二分班肯定也是要分重点班和普通班的。
　　这天，林小薇放学后来到学校后操场，李大勇约了她见面。虽然她觉得他们几个几乎天天都碰面，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专门约见，然而她也不想说出太让人扫兴的话。
　　李大勇坐在操场边的双杠上出神，地上放着两大包东西。林小薇走过去招呼了他一声。他手一撑，从双杠上跳下来。
　　“什么事嘛？”
　　李大勇蹲下身，打开脚边的两大包东西：“这三盆是我自己养的多肉，你和小鱼儿、青青一人一盆。这一包是我的笔记，还有一些刚买的资料，也送给你们。”
　　“怎么的嘛，搞得跟交代后事似的？”林小薇望着他。
　　“我爸要我转到主城去上学，说那边的教学资源要丰富一些。”李大勇有点儿闷闷不乐，□□当时并不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这个事情。他的那些小心思，当老子的多少能看出来一些，虽然□□自己当年也是情种一枚，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少年人的毫无由来的喜欢，哪里能长久，还是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这是好事情啊，虽然咱们永安一中也很好，但是和主城的学校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有机会转到主城去读书多好啊，对了，要转到哪个学校？”
　　“是巴渝中学。”李大勇站起来靠到双杠上。
　　“哇，你爸很厉害嘛。”林小薇是真的羡慕了。
　　“薇薇，其实在哪个学校读书，对我来讲差别并不大，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希望我留在永安的话，我也可以不转学的，我爸终究是会依着我的。”李大勇对他爸妈的心态拿捏得是很到位的，这世上哪有犟得过孩子的父母嘛。
　　说实话，林小薇最烦拎不清的人，尤其是李大勇一副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的样子，心里更是梗得慌，脸当场就冷了下来：“我希望你明白，如果我有转学到巴渝中学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放弃的。另外，我还未成年，对你的选择，我给不了任何承诺，也负不起任何责任。”
　　“可是你说过，将来……”
　　“行了，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将来！”林小薇打断他的话，“现在让你好好读书，你非要耍朋友，莫非你将来想去养猪？跟你讲清楚，我是绝对不会跟养猪的耍朋友！”
　　林小薇还是缺乏远见，她要是知道猪将来的身价，绝对会为自己现在看不上养猪的而羞愧得无地自容并且悔恨交加，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真实写照吧。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说不好好读书了，你完全是在曲解我的意思！”
　　“看到你脑门儿上刻了脑残两个字，我怎么好好说话？都给你气糊涂了！反正，就算你没说，你心里也是那么想的！”
　　李大勇都让给她气笑了，要论无理取闹，林小薇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本想转身就走，让她知道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人，但终究舍不得，毕竟，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再加上也了解林小薇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终究还是放下了身段。
　　“薇薇，今天我是来跟你告别，可不是要和你吵架的，你看，我马上就要去主城了，你就没有一点点舍不得我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当然还是有一点儿舍不得。可是你要明白，我们现在不好好学习，是不可能有将来的。”林小薇也顺着台阶就下了。
　　“你的舍不得太微小了，是不是要用显微镜才看得出来？”那幽怨的语气，那委曲的眼神，那楚楚可怜的表情，都能拿最差男主角了。
　　“我说李大勇，你是不是又偷偷看韩剧了？我早就跟你说了很多次，那些电视剧看多了降智商，你偏不信。你就是去主城读个书，又不是生离死别，就主城到永安县这个距离，走高速公路一天能跑4个来回，你想要我怎么表现嘛？要不要先跟你抱头痛哭一场，再喊几个群众演员来助个兴，给你唱一首祝你一路顺风嘛？”林小薇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脾气，被这一副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的模样又给撩起来了，谁这样她都受不了，就算是李大勇也不行，就是这么有原则！
　　李大勇再次试探失败，不敢再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火上浇油，只好回归正题：“我明天就走，我爸会来接我。”
　　“怎么这么赶啊？那你今天还上晚自习吗？” 林小薇没想到他走得这么急，本以为这个事情像街上“最后一天，甩完走人”一样，虽然说是要走了，但总得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没想到竟然是说走就走。
　　“不上了，要回去收拾东西，我爸虽然托了关系，但巴渝中学那边，说不能给我直接进实验班，要我去参加他们学校的期末考试，摸个底。”说到这个，李大勇就有点儿郁闷，“我爸本来今天就要我收拾了走，还好我爷爷说了他，才定了明天。”
　　林小薇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对时光流逝、岁月变迁的惆怅，无关悲喜，如同很小的时候，看着太阳下山，虽然心里知道它明天还会升起，但那已不是今天的这个太阳了。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李大勇打破了沉默：“走吧，我把东西给你拧到宿舍去，你别看就两包，其实可沉了，也顺便去和小鱼儿她们告个别。”
　　两人并肩走着，路本来就不长，再怎么磨蹭，也就十分钟就到了。林小薇让李大勇在宿舍楼下等着，自己提着东西上楼，不多时，刘若愚和程青青和她一起下来。
　　大家在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李大勇突然要转学，几个人心里都不怎么好受。这就好像打麻将，明明大伙儿都已经约定好要决战到天亮了，结果有个家伙刚过凌晨十二点就跑了，三缺一这种事情，谁能高兴得起来啊？
　　程青青最是伤感：“你这家伙，怎么说走就走啊，我们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也不能给你饯个行什么的，你可要记得苟富贵，毋相忘啊，巴渝中学的内部密卷要分享出来哟。”
　　“一定一定，我肯定天天在□□群里给你们汇报。”
　　“到了主城要更加努力学习，听我表哥说，那边的学生都没有周末的，拼得不得了，你可别到时真成了凤尾了。”
　　“一定一定，听刘老师的话，我一定努力做个新时代的五好学生！”
　　“对了，欧阳老师那里你说了吗？”
　　“嗯，等一下就去跟他说，失去了我这个得意弟子，估计他得哭鼻子。”李大勇故做傲娇地甩了下头。
　　“你少自以为是了，你走了欧阳老师才省心。”刘若愚最是尊师重道，“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几人又闲话了几句，李大勇就准备走了。
　　林小薇心里突然觉得有一点点的后悔，明明李大勇就要走了，自己哄他高兴高兴又能怎么样呢？
　　眼看着少年渐行渐远，林小薇忍不住喊道：“李大勇，你等一下！”
　　李大勇回过头，看到林小薇跑向他，忍不住微笑。
　　“回头把地址发给我，我会给你写信的。”
　　十七岁的少年因此心情雀跃起来，大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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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