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有逆鳞[秦时明月]》余不喜

26、诸子百家六

　　第二天，一大早，天明起来时便发现秦皇早就不在床上了，他也不介意，洗漱后出门就看见秦皇在庭院里练剑，而扶苏李斯等正候在一旁。

　　天问乃天子之剑，而秦皇恰恰便是一位举世瞩目的帝王，这世上除了他，便没有能够配得上天问的人。

　　一招一式间，尽显帝王气概，更别说秦皇还是一位霸气与矜贵集于一身的美男子，练剑的姿态虽霸气凛然却也甚是赏心悦目。

　　天明想起秦皇平定嫪毐之乱昌平君叛乱时的临危不惧，以及灭六国统一天下时的睥睨霸气，心中激荡不已，那些人还想要推翻父皇的统治，真是不知死活痴人说梦。

　　约是觉得此时此景应有掌声，天明在秦皇一个回旋剑动作后鼓起了掌，还真心赞美道，“父皇练剑的英姿，举世无双，这世上当无人及君也！”

　　扶苏李斯都感动有点尴尬，秦皇一向讲究实务，最是不喜底下人阿谀奉承，天明此言可算得上是大不敬了，赵高随侍左右，却是言笑晏晏，恭敬的很。

　　虽然三人反应不一，可他们都知道的是，不管天明做什么，闯多大的祸，只要不危及大秦帝国的统治，那秦皇都会不追究，甚至是很大可能保持放纵态度。这样不可思议的宠爱和宽容来自天明的特殊身份，仅此一人可拥有。

　　看见天明起了，练剑世间也够了，秦皇没有过多在意天明的赞美之词，只是将天问收鞘，一边接过帕巾擦汗，一边询问道，“可曾用过早饭？”

　　天明摇头，秦皇今日一直神色舒展，显然心情不错，“那便一起，扶苏你也来吧。”

　　“多谢父皇。”扶苏恭敬回应，能于父皇一起用膳，这是无上的荣耀，虽然这种荣耀他不曾过多享有过。

　　扶苏真的是一个好兄长，虽知晓天明的身份，可从不曾有过异样的心思，他对天明，就像对一个弟弟般的爱护于关照。而对于天明的受宠，他也曾羡慕过，却不曾嫉妒过。

　　在扶苏心里，父皇要宠爱谁，那是父皇的决定，身为人子，他也是难免对父皇的孺慕敬仰之情。扶苏，向来以身为秦皇嬴政的长子而感到万分骄傲和自豪。

　　章邯身为影密卫的头，自是紧随皇帝陛下身边保护。

　　李斯和赵高神色各异，也离开了。

　　今日观皇帝陛下的神色，应该是要外出放松，他们还是有事没事还是不要凑上去了，免得皇帝陛下不悦。

　　.

　　用过早饭，天明就硬要拉皇帝陛下去参观蜃楼。

　　“父皇花了那么多心思建造的蜃楼可是宏观雄伟的很，父皇难道不想去参观参观，以后蜃楼是我的后，可就难以被参观了。”

　　被天明磨了好久，皇帝陛下终于松了口，同意去参观蜃楼。

　　章邯面无表情的跟随着，有三公子和影密卫在，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吧？

　　扶苏想劝，却被秦皇一个手势给拒绝了，“朕意已决。”

　　如此，天明和秦皇一行便直接前往蜃楼，影密卫紧张的随行。

　　阴阳家也许早已得知秦皇来到桑海的消息，也料到蜃楼之行，早早便等在蜃楼外面。

　　看到车马到来，戴着面具的东皇看不清态度，只是吩咐底下人放下桥梁迎接皇帝陛下。

　　月神的脸色如常，云中君徐福的脸色却是差的很，显然已经被星魂送了战书，星魂和大少司命倒是神色平淡的等候着。

　　蜃楼周围早就被清空，秦皇的车辇畅通无阻。

　　下了车辇，秦皇上了蜃楼后，随意说几句话，便下令清空蜃楼。

　　“皇帝陛下，使不得啊，我还未炼制好长生不老药，这清空蜃楼是为何意？”云中君难得失态，很着急的问。

　　秦皇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冷漠模样，对于长生不老药他一向随性，可显然徐福是让他失望了，这么久了还不能够炼制出长生不老药，莫非真的是浪得虚名？秦皇不会相信自己被骗，他只会愤怒并迁怒于人。

　　秦皇不说话，天明倒是不准备沉默，“你这个老头还问什么问，说什么炼制长生不老药，我看就是在蒙骗我父皇，这么久也不见你练出个什么东西来。蜃楼花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当然得送给我才不浪费。”

　　“三公子何出此言，在下只是还需要时间，而且东渡仙山还未起航，三公子怎可如此……诽谤于我？”徐福言辞凿凿的反问，却不知周围之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诽谤？我可不屑于诽谤你。你说你是仙人，能练长生不老之药，那你自是有不凡之处，这也是父皇相信你的理由。”天明慢吞吞的说，“那如果我杀了你，不就证明了你是一个骗子？毕竟，仙人那么容易就被杀死，岂不讽刺？”

　　徐福被天明的话语刺到，他完全没想到这三公子如此来意不善，“皇帝陛下，三公子对我有偏见，怕是被奸人所惑，望皇帝陛下为在下主持公道。”

　　秦皇没有表态，天明反而笑了，“你才来大秦两年，没见过我，怕是不知道我父皇有多偏爱我。我想要杀了你，父皇决不会不同意。不如你坦白从宽，再求求我，我可以考虑一下能不能放你一条命。”

　　“你！”

　　东皇上前，神态自然，“三公子仁善，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云中君？”

　　“看在你的面子上？”天明笑了一下，“你这个老东西在我这里能有什么破面子，我不仅要杀了他，我还要杀你泄愤！一年前你将我囚禁，还胆大包天的篡改我的记忆，你莫不是年纪大忘了？”

　　天明一言，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秦皇更是不悦，两年前天明被盖聂带出咸阳，失踪一年多才再被找到踪影，这一直是秦皇心中的一道坎。却没想到是阴阳家动的手。

　　天明说完话，便攻击上去，徐福躲避几下，还是被天明击倒在地，“看来你确实是浪得虚名。”

　　就在天明要杀徐福时，东皇出手了，天明也不惧，而是正面迎上去，“阴阳家不仅喜欢招摇撞骗，还喜欢到处抓别人家的好苗子当下属，我看你就是众叛亲离的命运。”

　　东皇实力深不可测，幸亏他早就将星魂月神等人控制住了，对于东皇和云中君这两个道貌岸然，还让他吃大亏的人，天明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天明一击之后便退后，站立住，“你们总是看我年纪小，便小瞧于我，不如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神仙的力量。”

　　天明伸出手，他当下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当他沉默不语，静立不动时，恍如传说中的仙人，容貌清冷，有一种超脱凡尘的高贵端正。

　　原本是晴天万里，却在天明的指引下霹雳声顿起，雷电也肉眼可见。

　　“你们两个可不准躲，劈坏了我的蜃楼，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我一生气，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突然间，晴天万里，却凭空响起了雷声，所有人都盯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

　　天明悠哉悠哉的伸出一只手，随便一指，从天而降的闪电便迅疾的劈向东皇和徐福二人。

　　但见几个回转躲闪，闪电没劈中目标，反而劈坏了蜃楼的船板。

　　天明很是不悦，“看来你们很不听话，竟然敢躲。不知这一次你们还躲不躲得了。”

　　.

　　天明起身一跃，双手张开，雷电更为密集，晴天也忽而阴风阵阵，端是气氛不详。

　　密集到让人恐惧的闪电飞快降下，原本应该毁天灭地的雷电，在天明的手里却如同最趁手的凶器，乖巧得不行。

　　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击下，东皇和徐福不管有多少后招，也是使不出，只能任凭命运将其吞噬。

　　只闻徐福一声惨叫，两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上。

　　“果然是个骗子，真是不堪一击。”

　　天明处理完不喜欢的人，又回到秦皇身旁，语气欢快，“父皇雄才大略，天下无双，都怪这些骗子卑鄙无耻才使得父皇蒙骗，现在碍事的人没了，我们参观一下蜃楼就去海月小筑用膳吧，我听说那里有一道齐鲁名菜齐鲁名菜，沧海映泰岳，鱼翅烹熊掌，最是美味不过了。还可以欣赏一下海天一色的美景。”

　　秦皇自是处事不惊，虽对什么齐鲁名菜和海天景色都不感兴趣，但还是颔首以示准许。

　　像这种小事，秦皇向来都不会反对。

　　由阴阳家的人带头，天明和秦皇逛起了蜃楼的风景，扶苏李斯等紧跟其后，所有人表面上都不动如山，但其实心里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扶苏，即使早已知道阿澈甚是不凡，但还是没有想到如此的……强大到可怕。

　　这种程度，已经是到了可以毁天灭地的地步。

　　李斯和赵高内心更是不安，赵高在怀疑颠覆大秦帝国的计划是不是在白日做梦，除非能够离间嬴政和三公子扶澈的关系，否则大事难成矣。

　　李斯则是后悔自己没忍住罗网的拉拢，有些事情他已经掺和在里面，如果此时要脱身，怕是会腹背受敌。

　　如今这局面，可如何是好？

　　早知道三公子如此不凡，他定不会贪心至此。

　　.

　　随便逛了一圈蜃楼，天明兴趣盎然，“蜃楼真的很不错，多谢父皇将其送给我了。”

　　遭遇了骗子蒙骗，秦皇实在是对蜃楼喜欢不起来，它的存在，仿佛是对这个大秦帝皇的讽刺。

　　“你尽快处理吧，朕不想再看见这蜃楼。”

　　天明点点头，直接下命令，“一天之内，清空蜃楼上的人，我的蜃楼上不需要留人，那些童男童女就都给点赏赐，派人送回各自家里罢。”

　　秦卫兵领命，马上效率极高的按命令办事。

　　因为蜃楼的清理还需要时间，秦皇的时间又宝贵得很，将蜃楼搞得一塌糊涂的天明下命令后，就心情很好的带着秦皇前往海月小筑品尝美食。

　　高高兴兴的用完美食后，秦皇就提出回咸阳的要求，毕竟已经出来两天了，堆积的奏折可以说是多得不行。

　　在外逍遥两天，秦皇迫不及待的想要批改国家大事，这于别人来说不轻松的活，对秦皇来说却是个身心愉悦的事情。

　　天明也不留秦皇，有秦皇在，他的行动十分受阻，想要潇洒一番都要左右思考，再加上还有扶苏李斯私底下找天明谈话，疯狂明示暗示天明外面实在危险请务必赶快把皇帝陛下安全送回咸阳宫云云，念叨得天明耳朵都快长茧子。

　　将秦皇送回咸阳宫，天明又火速赶回桑海，对他来说，咸阳宫都呆了十年之久，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桑海玩诸子百家呢。

　　随着秦皇的到来和离开，桑海保持的沉静被打破又迅速平静下来，但潜藏在平静底下的暗潮却开始汹涌澎湃，叫嚣着要吞噬一切。

　　.

　　将军府。

　　“阿澈，今日我要在海月小筑宴请相国大人，你可要与我一同去？”扶苏笑着询问天明。

　　天明无聊的摇头，自从那天和嬴政去海月小筑用膳后，天明自己也连续去了三天，终于还是将海月小筑的特色美食尝了个遍，现在是处于厌怠期间，“吃腻了，不想去。”

　　扶苏也不强求，毕竟今天还有计划要完成。

　　“那你不可去太远的地方玩，不可闹事，也不可晚归，天黑了要记得回来。”扶苏耐心的叮嘱天明。

　　天明左耳进右耳出，敷衍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三不可”了。

　　扶苏无奈，阿澈不管有多厉害强大，性子还是如同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叫他如何能够不担心呢？

　　秦皇虽离开了桑海，但因为桑海停留着两位公子，章邯还是被委以重任留在桑海保护扶苏，以及看住天明不要捅破天。

　　章邯觉得皇帝陛下对他的能力有误解，但也不好直说自己无能为力，便只好在心里祈求三公子不要闹太大的事，免得他不好收场。

　　“又是无聊的一天……”天明嘀咕道，决定还是去找大叔说说话，又或者是找墨家一点麻烦。

　　想到就做，天明一个转身，迅速离开，悲催苦命的影密卫赶紧跟随上去，结果也显而易见，还是跟丢了。

　　影密卫感到心里苦，总觉得自己失职，一次两次的，怕不是快要失去这份差事了。

　　天明可不管影密卫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来去如风，从来不按规矩办事，向来随心所欲的很，哪里会管影密卫的崩溃内心。

　　天明到来的时候，墨家正在和流沙争吵。

　　仔细一听，原来是盗跖那个贼骨头被章邯捉住了，流沙白凤骑鸟经过看见了却没有施以援手，墨家在恼怒流沙的见死不救，流沙反而讽刺墨家的弱不禁风，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天明眼睛明亮起来，觉得搞事情的时候到了。

　　战争一触即发时，充当和事佬擅长用语言控制他人的张良来了，几句话便将局面稳定了下来，原来盗跖被捉是一个局，还是一个为救庖丁的局。

　　双方难得心平气和的谈论起解救庖丁和盗跖的事情，张良请求卫庄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能够于盖聂一起将庖丁二人从弑牙狱里解救出来，赤练担心卫庄便出言反对，却正好中了张良的激将法，卫庄最终还是同意纵横联手。

　　天明只想看好戏，原本准备回去将军府，却听底下的人说扶苏今天在海月小筑遇刺，虽听到是有惊无险，可天明惊得顾不上隐匿自己。

　　大秦公子扶苏遇刺，怎么看都是墨家这些人比较有嫌疑。

　　“你们说什么？扶苏兄长在海月小筑遇刺了？是不是你们做的！”

　　天明突然蹦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你又是从哪里突然出现的？！”班大师头疼的大喊一声，甚至还应激性的往天明身后看，生怕还会突然出现一个暴君。

　　听到天明对墨家的诬陷，大铁锤又是第一个愤怒的反击，“你说什么！我们墨家才不会做这种小人之事！你不要污蔑我们墨家！”

　　天明随意指了指屋顶，示意自己是从那里下来的，然后问：“兄长一向与人为善，谁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布一个这么大的局来刺杀他？除了你们，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人了。”

　　在场的人也在思考，正如天明所言，这么精心设计的局，而且在那种情况下还没有成功，墨家着实是可疑的很。

　　因为韩非和紫女，流沙对天明的感官还算不错，卫庄也难得开口替天明分析，“天下所有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两个字，利益。你不妨想想，扶苏死了，谁才是最大的获益者。”

　　所有人都陷入深思，天明也在思考，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

　　“……”天明：“？？？？？”

　　“你们看我做什么？难不成兄长死了，我还能是最大的获益者？”

　　“也不是没有可能。”班大师思索着说。

　　“你什么都有，独缺一个皇位。”卫庄淡淡的说出结论。

　　赤炼也火上浇油，“看好你哦，小公子。”

　　“……”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