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3 ...
-
于渺约了张佳乐在M记见面。
其实最佳见面地点本该是酒店，私密性更高，也不会有被粉丝认出来的风险，可惜最近刚好是全明星，狗仔全部在酒店附近蹲点，就等着拍到哪个选手的桃色绯闻。
于渺虽然不是狗仔的目标，但要是她真的跟张佳乐一起走进酒店，第二天媒体和吃瓜群众就能把他们送上热搜：
# 荣耀明星退役选手同女解说共度甜蜜一夜
在容易被其他前男友现场抓包的可能下，她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所以，人流量大的快餐店反而成了更好的选择。
于渺先回酒店找了顶鸭舌帽，才又做贼心虚的压低帽檐，走进对面的M记。
午后阳光正好，透过店内的落地玻璃倾倒在往来的顾客身上，就连奶白色的餐桌也染上了慵懒的金黄。
熙熙攘攘的人流似乎无法影响到被光线充盈的一隅，男人戴着口罩，斜跨着腿坐在高脚凳上，单手托腮望向窗外发呆，整个人忧郁而朦胧，搭在肩上的酒红色小揪揪也显得格外温柔。
透过人群，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于渺看着像拍画报一样的某文艺青年，自觉去柜台点餐。
不用想，这家伙肯定没吃午饭，而她在一上午的高强度工作后，早已饥肠辘辘。
按照对方的喜好，她很快点好了套餐，又追加了一个大甜筒。
只能说枪王大人长得太帅，就连举着的甜筒也是如此诱人。于渺看见柜台前方的立牌，不自觉就心动了。
冯主席真是好眼光，联盟的脸用来打广告，效果杠杠的。
或许是伪装的太过成功，走路又太悄无声息，直到于渺有意绕到张佳乐背后吓唬他，他才回过神来。
冰可乐贴脸的瞬间，将近一米八的青年差点像是弹簧一样高高蹦起。
那若有似无的忧郁气质也掉的连渣都不剩了。
“好久不见。”
恶作剧成功的于渺颇有成就感，笑弯了眼分外幸灾乐祸。这声问候也不是客套，她上次这么亲近的和张佳乐说话，还是隔了一个周目的事情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对方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了她，高脚凳完美的统一了两人的身高，促使大狗狗能成功把头埋在于渺的颈窝。
他近乎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顺带将人又抱得更严实了一些，紧贴着不肯起来。
于渺略带好笑的拍了拍他的头，另一只手勉力高举着甜筒：“松手松手，我的甜筒要化了。”
张佳乐蓦的抬头，眯眼威胁：“我还没甜筒重要？”
“没有。”
诚恳的老实人并没能得到前男友的谅解，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把后半句话说完：
——毕竟这个甜筒是小周代言的。
向来是醋坛子的三亚倒霉蛋可听不得这个，却敌不过于渺冷酷无情的把他推开了。
“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于渺说的光明正大，越发觉得自己约在外面见面是个明智的决定。
她终于坐在了他身边的高脚凳上，脚尖在半空中惬意的晃悠，用心舔着甜筒，好似接收不到隔壁灼热的视线。
“你是从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于渺还是头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与前男友相处，之前不是在装傻就是在扯借口分手，现在却发现打明牌的感觉真爽。
“就是上个月。” 张佳乐伸手将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仗着没人关注这个角落，大口的啃着汉堡。“那时候我还以为我脑子坏了呢，分明没和你见过几面，但是…”
剩下的话被隐去，他掩饰性的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没好意思说最先想起来的都是什么限制级画面。
“后来和大孙出去喝闷酒，我好像把电话拨给你了？”
他有些不确定的挠了挠脸颊，彼此心知肚明他喝醉就断片的事实。
果然。
于渺那时挂电话后，不妙的猜想得到了应验。她太过于放心某人的酒量，以至于忘记张佳乐旁边还有个看戏的好兄弟。
“然后就是圣诞节的时候了，我这段时间一直有看你的直播！” 像是在邀功一般，他着重强调了这一点：“蹲你直播间的人可真多，我当时就想连夜买机票来找你了。”
“噗。这就是退役选手的快乐吗？说走就走啊。”
于渺还真没想到张佳乐居然想过要来找她，毕竟其他的前男友好歹都算在职状态，也就他一个人是真的闲。
“是啊。我都在网上查好航班了，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已经飞速消灭了汉堡，把包装纸团成一个球，又丢回了托盘上。
“嗯？”
“我不知道你的住址。” 他脸上的郁闷显而易见，眼神哀怨的朝她看过来，似乎是在责怪她从未主动联系。
于渺眨眨眼，这才恍然大悟。要不是他提出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意识到。由于她每周目在不同城市居住，知道她现在H市住址的，也就只有傻羊羊和叶不羞。
但这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她并没有把住址广而告之的打算，因此决定尝试转移话题。
“所以上次直播怎么了？” 她明知故问。
张佳乐对她毫无防备，也有太多想说的了，顺势吐槽：“老实交代，你怎么和这么多职业选手都关系好？”
他拥有着两个周目的记忆，见到于渺时爱意不断鼓噪着，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人，可他又会在很多瞬间，冷不防的想起现实中他们基本毫无交集。
记忆和现实好似割裂，他甚至不敢说他真的了解于渺，因为他并未参与过她的生活。
最熟悉的陌生人。
张佳乐在M记等待于渺到来时，不禁这么想着。
若不是于渺给予肯定，他大概会一直陷入纠结的漩涡，寻找着或许不存在的爱人的身影。
不，那些过往的记忆太过真实，他一定会执着的想要证明，于渺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而他们所有人都是相似的。
默默垂下的睫羽在卧蚕处留下阴影，青年安静时的侧脸仿若昭示着黯然神伤。不得不说，张佳乐长着一副善于欺骗他人的脸，和他的气质相辅相成。
“果然，就连我都能从操作中看出不对劲，是真的很明显了。” 于渺叹气，上次直播组队时大家似乎都没想过认真掩饰，风格打法鲜明到明目张胆的地步。
他们五个都猜出了彼此的身份，这一点是肯定的。但他们有互相联系过吗？交换信息又到了什么程度？
疑惑堆积的越来越多，于渺只觉得好奇的发痒，抓心挠肺想要得到答案。
“我们的确联系过。”
张佳乐抬眼，流光闪过的异彩如同他曾无数次打出的，绚烂的枪林弹雨，暗中藏有无尽玄机。
于渺感到意图被揭穿的难堪，手指不自觉绞住短裙的边缘，刚吃完的甜筒像是一个冰坨冻在胃里。
“坦白来说，交流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直言不讳，回想着由蓝雨两位牵头，微草队长拉人的群聊。
“知道你或许不会愿意交代，但消极处理可不行呢，渺渺。” 张佳乐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包容，总带着些许对她无可奈何的放纵。
但她并不能如同以前那般放宽心，直觉叫嚣着让她尽快逃离。
“而且我昨天还收到了更多的惊喜。” 他掰着指头细细数过来：“孙翔这小子就算了，老叶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外面从不露脸的吗。”
“不管咋说，先给哥透个底呗。这已经七个了，没有更多的吧？” 像是看出于渺的局促，他语气轻佻，眨巴着眼睛凑过头来，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
于渺得到了她最想知道的答案，但也似乎被对方看透了。
很难说这场赌局究竟谁输谁赢，她已经无法思考自己的得失。
之前的如履薄冰都成了笑话，她傲慢的隐瞒或许在他们眼里幼稚而拙劣。一时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位置，是同他们一样的受害人，还是早就成为了这个周目的加害者。
愤怒逐渐充斥了内心，带着无法言喻的羞恼。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她忍不住想要露出尖刺，站了起来。“我今天只是想来通知你，分手吧。”
于渺歪了歪头，庆幸鸭舌帽提供了一个躲避的机会，只要低下头，视线就不会再次交汇。
“也麻烦你再和其他人转告一遍：都.是.前.男.友.了。”
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恢复记忆是好事情了。原先的循环只是在伤害她一个人，现在却要逼迫她握着刀，捅向其他人才行。
偏生她还没有其他的，不伤害人的方法。
之前假装失忆的演技实在不尊重人，更不尊重感情，但现在一切摊开来说又好到哪里去呢？
逃避无用，正面回应也是两败俱伤，第八周目过得比之前更加煎熬。
好像变得没有意义了。
她还能坚持到第九周目吗？就算这次真的摆脱了循环，她能背负着伤害他人的愧疚感活下去吗？
于渺放完狠话扭头就走，不敢看向张佳乐的方向。她也许该添一句对不起，可道歉在目前的处境下苍白而无力，无关痛痒。
她真心爱每一个人，是在最浓情蜜意的时间截点被迫分离的。
但这个事实会被封存于最深处，永无天日。
于渺只顾着低头往外冲，没走几步就被拦下了。
重新戴上口罩的青年追上了她，捏着她的手腕，将暴脾气的小姑娘轻巧的抓到怀里。
他伸出空余的手，指尖蜻蜓点水一般，触碰着她的脸颊。
“别哭。”
一向跳脱又情绪化的张佳乐，此刻却缄默的像是换了个人，语调轻缓而无助。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