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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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渺只是怔怔盯着那只灯光下的手。
她单凭一只手，就认出了一个人。
窸窸窣窣的低语在耳边响起，无数遍的重复着同一个名字，像是想要哄骗她，让她再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去。
而理智又扯住了她，告诉她昔日的叶秋从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她此刻只要假装不知道对面是谁，推门离开这里就好。
在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意识作用下，她只能僵立在原地。
一时间，她想起了很多零碎的片段，是埋藏在最深处的，来自于她最初的记忆。
一周目的她还是个普通人，从未经历过循环，一路走来见证了各个战队的起落胜败，直到荣耀第一个世界赛的召开。
有个已经退役，又成为领队的男人认真的看向她，许下了一个承诺：
——等哥再拿一个冠军戒指，回来娶你。
他是这样说的，但她却再也没等来诺言兑现的那一天。
她在那不就后就开始了永无止境的循环。
她还记得二周目重启时，她在十二月的初雪中再一次走到了兴欣网吧，和他不期而遇。
那时她说不清是绝望的，还是希望的冲到了他面前，固执的想要反抗荒唐的命运。
然后，在那人清明的眼里，她明白了最终的答案。
昨日之日不可留。
循环过后，每一个周目重启之时，就只剩下她还停留在原地了。
于是，她踏上了漫长的道路，接连认识了更多的人，然后再一个个的失去他们。
但她永远不能回头，不能往回看。
因为没有人会记得，没有人会理解，没有人会难过。
她只能一直向前，不断的尝试，直到她能摆脱这个该死的循环，或者认命后被囚于时间的牢笼。
这周目大家恢复的记忆就如同昙花一现。但对于渺而言，哪怕她坦白一切也毫无帮助。
她还是无法脱离循环。
他们这次或许会陪着她，但依然只有她一个人在笼子里。
如果再次周目重启，是不是又只剩下她一人了呢？
“…会场禁烟。”
最后于渺脱口而出的，只有这样的语句。
他的身影依然融在阴影里，不甚清晰，只能模糊的看见他将烟按灭的动作。
“不好意思啊。” 他一边道歉，一边挺直了背，远离了他方才倚靠着的墙角。
于渺还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着看他一步步跨出了那片阴影，走向了她。
头顶的白炽灯照在他略长的头发上，反射的光泽从发丝翘起的弧度延伸出去，留下一圈光晕。
随之，于渺看清了他的面容，可他还是没有停下，依然向她靠近着。
距离一再被拉近，直到他吐息间淡淡的烟草味都清晰可辨。
叶修俯下身子，两人的额头相抵，让于渺不得不同他对视。
“听说，你喜欢我？”
伴随着他促狭的问句，她看见了他眼底的调笑。
这下，于渺只觉得气血上涌，连带着想起了昨晚酒店走廊上那个恐怖的白月光传言，只觉得翻车怎么能如此彻底。
“叶！修！”
恼羞成怒的将凑在眼前的人一把推开，刚见到他时的那点悲伤春秋也彻底消散了。于渺气鼓鼓的瞪着对面还笑个不停的人，感觉自己的血压不断升高。
她刚才想什么呢！遇到脸T第一反应就该是跑啊！
“哟，这不是还知道名字呢。” 叶修被于渺推了两下也没恼，只是顺着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刚才脸贴脸的状态：“之前一口一个叶秋大神，不装了？”
于渺皱眉，在对方仿佛泄洪一般的放水之下，明白了这几天异常所在的关键：“你们居然背着我互通有无？！”
“哎，别说的那么难听。” 叶修摆摆手，一脸认真的纠正：“这分明是友好的交流。”
“怎么，就许你养鱼，不许我们相亲相爱啊？”
见他还有开玩笑戏弄她的心思，于渺就知道他们恐怕知道的比她想象的还多。联想到昨天撞见王杰希跑到蓝雨的房间来讨论的景象，她就不禁脑壳疼。
七个前男友，两个心黑到不行，剩下几个也都不好骗，唯一傻的羊羊还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
“我才没养鱼，你们都是前男友了，瞎凑什么热闹。” 于渺不满的小声反驳，又瞪了叶修一眼。
“嗯？” 叶修伸手把人圈在怀里，防止她一会儿找机会跑掉：“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说过分手。”
“那就现在！”
于渺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拦截中逃出去：“你放开我，我要分手。”
“提议驳回。” 分明是天天宅着不出门的大龄网瘾青年，叶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在于渺的奋力挣扎下纹丝不动，还漫不经心的哄她：“别动，乖。”
确认百分百逃跑无望后，于渺就不再白费力气，总算安静了下来。
“你们有商量出结果吗？到底怎么说呀。”
她自暴自弃的垫脚，将人形束缚带大衣的帽子扯过来，盖在他头上，终于看不见他那欠到不行的表情。
然而帽子也阻止不了他继续说话：“这么理直气壮的刺探敌情？想空手套白狼啊。”
于渺气的又掀开了他的帽子，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拷问：“你说不说？”
他只是笑着看她。
他眼底一片柔和，混杂着各式的情绪，堆叠出厚重的层次，不由得让于渺退却。
“好吧，我不问这个了。” 于渺妥协的低头，又拍了拍他的手臂，终于被他放开：“最后一个问题，其他人都在直播间遇到过，你又是怎么察觉的？”
叶修从不看直播，也不可能在直播间发现任何线索。现在他第十区开荒都忙不过来，这点毋庸置疑。
于渺回想着之前每一次的接触，黄少天和喻文州或许私下早就有讨论过她的事，而圣诞节直播间的活动将五个前男友拉到了一起。
昨晚酒店内，由于之前孙翔和他们从未碰见，大家都对孙翔的出现惊讶无比，这也意味着他们显然没料到孙翔和她也有关系。
而那时，孙翔才说出“她喜欢叶秋”的这个借口，这代表叶修进入他们的视线也不过是昨晚的事。
更何况，这一周目她甚至没有正面和叶修接触过，不存在任何暴露的可能性。所以叶修现在知情，也只能是通过他们私下联系造成的。
那他们究竟到底是什么时间交流的？从昨晚到今天全明星，应该来不及吧？
“哦，之前孙翔网上私聊我，跟我说什么绝对会超过你的，证明给她看。” 叶修耸肩，大致复述了羊习习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
“我那时就觉得有点奇怪，没放在心上，所以就随便给他回了一个行啊我等着。” 他非常坦诚的还原了事件的经过：“现在想想，还好没和你撇清关系。早知道他说的是你，就约去竞技场单挑了。”
“啧，便宜那小子了。”
于渺知道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催促着他说重点：“所以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叶修停顿了一下，突然有些沉默的看向她：“…真要说实话？”
于渺有些莫名其妙，点头回答：“当然啊。”
他揉了揉本就有些凌乱的碎发，扯出一个笑来：“就今天。”
于渺错愕的看着他。
“那什么，刚刚看你走过来后反应不太对，我就试着诈了一下。” 他的眼神有些游离，声音也放轻了：“没想到，一下就成功了。”
重新的认识到眼前之人是多么的没有节操以后，于渺陷入了怀疑人生的地步。
她居然被骗了？
她居然又被这个玩战术的家伙摆了一次！
果然是因为认识他的记忆太久远了，都让她差点忘记当初他到底算计别人时有多不要脸。
这就是变相的距离产生美吗？跟本人相处永远都只会滤镜碎一地啊啊啊。
深吸一口气，于渺转身就打算告辞。惹不起惹不起，她需要先自己再消化一下。
难怪刚才问他，他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五个前男友，以及他们是不是讨论了什么！
衣领从背后被揪住，于渺发现她非但不能离开，还体会到什么是被命运摁住后颈的滋味。
“别急着走啊。” 他一转攻势，丝毫不见刚才的心虚，反而从适才的散漫中脱离，变得严肃起来：“我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解释一下，刚才你说的直播间，以及其他人，是怎么回事。”
于渺认命的闭眼：“你勒死我算了。”
万万没想到，她本来在叶修这里没翻车。然而，自爆使她失去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