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把小寒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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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扣住顾玉的下巴，将人一把推到床沿，神色冰冷，“顾玉，我是你的谁？说！我是你的谁？”
“是……！”顾玉对上他凌厉的桃花眼，眼里都是坦然，“是心之所向……”
沈醉一把甩开他，“你走吧……一笔勾销了……”
顾玉看着背对他坐下的沈醉，看着没有再搭理他的沈醉，心渐渐的沉了下来，房内一是一个气氛凝滞，安静至极。
他就这么僵在那，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坐起来，抬步出去了……
顾玉打开门，就在沈醉以为这人要出去时，听到了顾玉沙哑又坚定的声音，“我不会放弃你。”
“我不会放弃你……”很好，沈醉成功失眠了，只要一闭眼，脑子里都是顾玉的沙哑有磁性的声音，与他平时清玉般的声线不同，更加粗糙的质感反而让沈醉入迷……
他就这么平躺着，双眼盯着半空中，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暗恨自己不争气，被人当猴耍，还是舍不得……此刻被那人扰着心神，睡也睡不好，又怕那傻子没听懂自己的话，真就远离了自己……想起他最后一句，又不自觉想笑……又怕自己太过冷漠，万一真伤了他该如何是好……越想越是焦虑！
半晌后，他挫败地闭上眼，让自己强制停止思考，睡觉睡觉，糟心事儿明日再讲……不知何时，窗外箫声传来，萧瑟又凄凉，一声一声，清晰地传到了沈醉的耳朵里，仿佛在控诉他的无情……沈醉捂住耳朵，气笑了，此刻他感觉好像个抛弃妻子的渣男！可事实呢？是他被玩了……他都还没把顾玉怎么着呢！甚至看见顾玉那个混小子的可怜样就心软了，所以打算恩怨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可是这个混小子是真混！不知来哄他，到时有时间夜半吹箫！行，不多折磨折磨你，算我沈六公子对不住你了，阿清！
沈醉这么想着，用内力隔绝箫声，心中无端畅快了些，思绪纷飞间，不知何时睡着了，那箫声却是响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沈醉就向顾续棠顾夫人辞别，尽管顾夫人依依不舍地挽留，依旧被沈醉以“离家太久，挂念家人”给推辞了。顾玉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沈祁总感觉今天这两人不对劲，平常自家六哥恨不得粘在顾公子身上，今日二人却一前一后隔的老远，而且好像还是自家六哥有意拉开与顾公子的距离，而且逮他骂他，沈祁被骂的满脸迷茫，感觉自家六哥多半是抽疯了。
一路无话，连出谷时沈醉都是跟着顾沉一起走的，将沈祁丢给了顾玉……沈祁看着身旁冷若冰霜的顾公子，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兢兢战战的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缩在自己的马背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终于能望到容城城门时，沈祁松了一大口气，心道终于解放了……沈祁如释重负的样子引得顾玉扫了他一眼，沈祁小可怜被顾玉冷漠的眼神冻住了，身形一僵，不敢再动……内心都要哭出来了……暗骂自家六哥……呜呜呜呜还是沉哥好……
沈祁正坐立不安时，就看到前方路上正在等他们的沈醉和顾沉，。他当时喜极而泣，加快速度向他们奔去。“六哥！”谢天谢地，沈祁从来没发现自家六哥是如此的和蔼高大！
“赶紧走，我们还要连夜赶回清江！”沈醉见沈祁赶上，调转马头，打算离开。
“啊？这么急？我还没跟顾大哥告别呢！”沈祁转头对马上的顾沉说，“顾大哥，我就要归家了，谢谢这几天你的招待！有空记得去清江找我玩呀！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顾沉笑着点了点头。沈祁也笑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沈醉掰过了头，沈祁瞪大眼睛，一脸不理解地看着拉着脸的沈醉，沈醉不耐烦，“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赶紧走了！”
沈祁委屈，“六哥，你也太不讲道理了！自己和朋友闹掰了，还不许我跟朋友多说几句送别话！”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沈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怒瞪着沈祁。
“本来就是嘛？自己没朋友了还耽误别人交朋友……”沈祁小声地控诉……
沈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从沈祁的头上转移到了脖子上……“六哥！我错了……我在胡说八道！您最好了！朋友最多了！”
“闭嘴！”
“好的！我闭嘴！再不说话了还不行嘛……”沈祁摸着自己细嫩的脖子，送了口气……
沈醉心中烦闷的紧，只想尽快离开这。一挥缰绳……还没跑几步腰间就被碧青色的衣带缠住了，如果沈醉没记错，今早顾玉穿得就是这个颜色的衣袍。他只能若无其事的停下来，回头看他。
“顾沉，先带着沈小公子去叙叙旧。”顾玉对着一旁的顾沉吩咐，将他打发走了……
“你真就如此离开了？连一句话也不愿跟我讲吗？”顾玉眉间闪过一丝受伤。
“该说的昨晚都说清楚了，顾少主是失忆了吗？”沈醉挑眉看着顾玉。
“你知道我的意思，阿随……”
“我想我的意思昨晚也表达地很清楚了，不是吗？”
顾玉突然没了问话的欲望，他直接出手了，沈醉一愣，也立马迎了上去，在交手过程中，沈醉发现顾玉似乎不是想打他一顿，只是想钳制住他，于是开始不着痕迹地放水，好奇他会怎么做。难道是想将自己控制住强行带走关起来？沈醉察觉到自己的心态，赶忙收起内心的期待。在沈醉的刻意柔弱下，顾玉很快就将人锁在了怀里。
沈醉故意绷着脸，“顾少主又想干什么？”顾玉摸了摸他的脸，“别恼我，我只是想与你好好道个别，你这一走，我短时间内没办法去寻你了……”顾玉细细地摸着沈醉的脸，手指慢慢停在了他的桃花眼上，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浅笑，随后将嘴唇轻轻地印在那，“我会把你找回来的！等我！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们之间再无秘密……”
沈醉阴沉着脸，满身的怨气，沈祁不自觉地挪远点，再挪远点……想着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阴着脸，专门吓唬他！
沈醉却没心思管沈祁，他自己此刻满肚子火气撒不出，想起方才那人撩完自己就跑，就恨得磨牙。他倒是一身轻松的跑了，留下被撩的一身火气的他……
真是个冤家！沈醉暗自磨牙道，下次见面他要更冷漠！不就是一个顾玉吗？顾玉是谁？他今后不认得这人！
……
沈醉赶回清江时，正赶上门中小半年的月中武考。沈闲正坐在武场上，身后站着沈墨，沈言也站在沈枫的身后，专心地看着沈意和沈捷比武。还是沈墨最先发现自家六弟和沈祁，弯下腰笑着对沈闲说道：“父亲，你多日来日日念叨阿醉，这不，人就回来了”
沈闲望向门口，沈醉和沈祁二人正迎面走来。
“小六看上去倒是壮实了不少啊，脚步也轻了许多，内力似是精进了。”沈闲上下打量着沈醉。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沈醉回来。
“小六哇！回来的正好，上台和哥哥们切磋去啊，让大伯看看你长进了没有！”坐在沈闲旁边的沈枫笑呵呵地招呼着沈醉上台。
“大哥！小六这才刚进门呢！气都没喘匀，总得让人歇会啊，你说是罢？”沈松在沈枫旁边反驳道。
“哎，二弟此言差矣，我沈家男子个个都是少年英才，总不至于赶这么点路就提不动刀了罢？刚好看看小六这离家数月有无懈怠！你说是不是，三弟？”沈枫笑着对沈闲说。
沈闲也知道自己这些旁系兄弟的德行，只笑不语。
沈意沈捷两兄弟见沈醉一回来，纷纷住了手，收起手中的刀，沈意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沈醉，内心闪过一丝不甘，若非占了嫡系一支的血脉优势，沈墨沈醉兄弟也不至于处处压自己和言弟一头！
他面上丝毫不显，笑着对沈醉说，“小六，正好你回来了！咱们兄弟许久没有切磋过了，不妨上来，咱们比划比划？”想着以沈醉的性子是不可能在外勤奋练功的，自己闭关苦练了两个月就是为了这次武考，就不信打不过沈醉！最好还能给人留下点暗伤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想起从沈醉启蒙起自己就没少挨过沈墨沈醉两兄弟的打，他眼神更加阴鹫了。
“大哥，没想到你这么记挂我啊？好哇，那我们就来比划比划！”沈醉刚和沈枫沈松沈闲打完招呼就听到沈墨在喊他，一惯见不得这人虚伪至极的样子，所以沈醉一般都是能动手沟通的尽量不跟他动嘴沟通。反手从背后抽出长刀，脚尖微用力，就轻轻将自己送到了武台上，端的是潇洒风流。
场下许多一旁伺候的丫鬟悄悄看红了眼，沈意看着这场面，内心越发嫉妒，都是沈氏之子，凭什么地位，天赋，相貌全都落在了沈闲那一脉头上了！沈醉看着满眼阴鹫的沈意，心道这狗还是老样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会耍些算计人的把戏！
从小到大他可没少被沈意阴，罚抄心经，关禁闭，全是拜这狗所赐。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二人可是十几年的老宿仇了，下手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沈意，刀刀都暗自力，是奔着将对方致残的力道去的！
沈醉也不怎么反击，就这样轻飘飘地躲和格挡，像耍猴一般带着沈意满场蹿，沈意气急败坏，竟连掩饰都忘了，出手越发重，连台下隔的老远的沈枫都察觉到了，暗骂沈意蠢货！不多久，沈意力竭，沈醉这才反击，长刀一横，将沈意的刀削落，抬起长腿一脚踹上了他的背，将人踹到台下栽了个狗吃屎！
“噗嗤——”有些下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在被沈枫瞪了一眼后立马捂住了嘴，想笑不敢笑……沈墨看着自家弟弟踹人的劲也忍不住笑了，想到刚才沈意对自家弟弟动了杀心，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暗想着要怎么不着痕迹地弄死他，太爷爷和大伯才不会怀疑到他和阿随身上……
那边，沈枫已经脸色铁青地拎着沈意走了，沈言立马跟在自己父亲后面也一道离开了。沈松热闹看够了，和沈闲沈墨寒暄几句，夸了夸沈醉武功有长进，也带着沈捷和沈千离开。此刻比武堂前就只剩下沈闲和沈墨，还有凑在沈墨面前的沈祁了。
“老爹！想我了吗？我不在您老人家都没个出气的人，很难受罢？”沈醉从比武台一跃而下，走到了沈闲跟前，抱住了沈闲。
“臭小子！想你做甚？嫌日子不痛快吗？起开！看见你个崽子就头疼！”虽然句句透露着嫌弃，但是自从沈醉进门来，沈闲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沈墨看破不说破，只是站在一旁酸溜溜的，“瞧瞧，我们阿随出去了一趟，再回来这眼里就只有父亲了！大哥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没个问候！好生心寒……”
沈醉这才放开沈闲，一把熊抱住了沈墨，“大哥！哪有？我很想你的！当初离家，最是舍不得你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老爹绝对没有！”
“真的？是什么？赶紧给我看看！走，去我房间！别让父亲看到了！不然要和我抢的！”沈墨一听自己有礼物，立马拽着沈醉往自己房内走去……
“两个臭小子！赶紧滚罢！别忘了一会儿来东堂用餐！你们母亲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一个也别想跑！”
沈醉和沈墨远去的背影僵了僵，听到自家母亲下厨又抖了抖。
“爹！我突然不饿了！我去练功去！”
“爹！我也不饿！我去监督大哥练功去！”
“师父！我……我也不饿……我跟大哥六哥去……去练功好了……”沈祁看着大哥六哥远去的背影只恨自己当时慢了那么一秒，正准备冲过去，就被沈闲拎起来了，“阿祁，你还小，还在长身体，师娘特意给你炖了乌鸡汤，和师傅一起过去罢……”
“师父……我没事的！我吃饱了！真的！吃饱了才回来的！再吃改撑了！”
“阿祁，你老实点吧，你那两个哥哥我逮不到，回头有你师娘收拾他！你可别想跑！”沈祁挣了挣，完全挣不开师父的铁手，欲哭无泪，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把小寒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