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全民开心计划》蓝天12

3、第 3 章

　　叶筱傻了眼，欲哭无泪，她总共才挣了8毛钱，现在要罚款2元，她哪里来钱交罚款？
　　她用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恳求：“叔叔，我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下次我再也不在这里摆了。”

　　制服男不吃她那一套：“这是制度，你没钱东西押在这里，让你大人过来！”
　　叶筱暗想要是让赵梅知道，还不被她骂死？大人肯定不能叫，眼前这情形也只能认栽。

　　她想起早上积攒的两个开心值，默默在心里问系统：“开心值我现在能不能兑换成钱？我有急用。”
　　过了几秒，她口袋里忽然就多了两张一元的纸币，实在神奇。

　　她付了罚款，制服男见她态度还不错，就说：“下次你要卖东西，去里面租个摊位，一个月100元。”
　　叶筱暗叹，我哪里来那么多钱租摊位？真是倒霉!

　　现在怎么办？这些菱角拿回去也不新鲜，卖不出去。门口风险太大，现在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摆了，里面的摊位又要100元一个月。
　　她拎着篮子，漫无目的地走进市场。九十年代的市场稍微简陋了些，但品种丰富，非常热闹。

　　她东看看细瞅瞅，看到一个穿着背心卖蔬菜的老头，看他眉眼慈祥，心中一动上去打招呼：“大爷，我能跟你商量一个事吗？”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叶筱指着他的摊位：“我能借你这里摆点东西吗？我只需要一小块地方就行，东西卖出去了，我给你1块钱。”
　　老头想了想，答应了。

　　叶筱把菱角拿出来摆，一开始还是无人问津。后面过来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中年男人，尝了一个问：“你这是早上刚摘的？”
　　叶筱点头：“总共还没超过两小时，很新鲜的，叔叔你要几斤？”

　　中年男人很干脆：“你给我称个10斤！”
　　叶筱乐呵呵地称好了递给他，心想按这个速度应该可以很快卖完。

　　中年男人给她一张五块钱，按之前的价格还应该找还一块钱。但是叶筱没准备零钱，只好跟老头借了一块钱。
　　叶筱捏着刚到手的五块钱跟老头说：“大爷，我把这个给你，你找我3元吧。”

　　老头把纸币拿在手里，摸了摸，忽然眉头一紧：“这个钱好像是假的。”
　　假的？叶筱吃了一惊，五块钱也有□□？

　　她抬头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怒火中烧，忙扒开人群追上去。她一边跑一边喊：“小偷，快抓小偷！”
　　市场里的人惊诧地看着一个瘦弱的女孩追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从市场猛追到了外面。

　　人山人海，却都是看热闹的。
　　叶筱跑不过那个男人，眼见人影离得越来越远，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懊恼不已。真是人倒霉喝水也塞牙，这一上午的功夫都白搭了。
　　穿书第二天，她在九十年代被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罚款她也认了，可□□那人欺人太甚。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摊位，哭也哭不出来。周围人大概可怜她，把她剩下的菱角买了，总共得了三块钱。她把两块钱还给老头，老头摇头：“你今天也没卖钱，那一块钱我不收了。”
　　叶筱还是坚持给了他：“说过的话要算数，说了要给一定要给。”

　　老头看着女孩落寞地提着空蓝要走，忙喊她：“明天你过来卖吧，不收你钱。”
　　叶筱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点点头，离开了市场。

　　她骑车路过桥头的小卖部，想起叶扬心中一动，咬咬牙进去花两毛钱买了一把糖果。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幸好，她还有一个开心值系统。

　　她一路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吃一堑长一智，过了这个坎往后都是康庄大道！
　　虽然有点自欺欺人，还挺管用，在到家之前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她把自行车停到一边，看到叶扬正追着小狗玩，新换的衣服已经脏得不行。她招招手让他过来，递给他一颗糖果。
　　叶扬眼前一亮，一把拿过来，熟练地剥了透明纸，把红色的水果糖塞进嘴里。
　　叶筱诱导他：“扬扬你开心吗？”
　　叶扬眨眨眼：“开心。”

　　下一秒，叶筱听到声音：开心值+2
　　YES！叶筱在心里欢呼，比想象中的容易啊！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讨好这小屁孩就行，还出去卖什么菱角呀？
　　用一颗糖换回两个开心值，简直一本万利。

　　下午她又偷偷塞了一颗糖果给叶扬，叶扬却没有了惊喜感，小手藏在身后嘟囔着：“我不要吃糖了。”
　　叶筱一愣，这喜新厌旧的速度也太快了，忙问：“那你想要什么？”

　　小男孩歪着脑袋很认真地回答：“我要吃肉肉！”
　　叶筱想了一下，一斤猪肉的价格在2.5元左右，用一斤猪肉换两个开心值？太不划算了。
　　亏本买卖可不能做！

　　叶扬仰着头，扯住叶筱的衣角，嚷着：“姐姐，我要吃肉肉！”
　　叶筱扶额，要有钱难道我不想吃吗？顿顿清蒸茄子你试试？
　　可今天别说超额完成了，连最低目标10元都没挣到，学费咋办？这样下去不行，还得想办法。

　　她跟宋兰打听过，他们那个服装厂打工每天才五六块钱，劳动力价值太低不考虑。继续卖菱角？没经验变数太大，很有可能跟今天一样血本无归。
　　想来想去还是攒开心值最合算。

　　可她又不是相声演员幽默大师，不能保证逗得别人都开怀大笑。
　　这个家里，除了叶扬那小屁孩有可能因为一颗糖果开心，其他人还有开心起来的可能吗？
　　太难了！

　　傍晚，叶筱干完活出去溜达。这个村子不大，总共没几十户人家。从房子外观看，除了村口有一幢特别气派的别墅外，其他条件都差不多。
　　正是收割季，家家户户屋前都堆着稻谷，门口趴一只土狗。有人过来，它抬一下眼皮复又睡去，表情轻蔑傲慢，并不把人放在眼里。

　　叶筱忽然意识到，她也不过是这些极度相似的农村家庭中的一名女孩，普通得毫不起眼。
　　在往后几十年，如果可以活那么久的话，她也会慢慢地忘记自己穿书者的身份，完全融入在这里。

　　叶筱叹了口气，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就好像她以往的那些年一样，孤寂无援，在哪儿都格格不入，没有存在感。

　　夕阳下，一对老人靠墙而坐，相互依赖，令人羡慕。
　　叶筱敛住脚步，心中一动，感觉应该是个机会。

　　她一副自来熟跟人打招呼，虽然方言只能听得懂大半，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沟通。
　　“老爷爷老奶奶，给我讲讲你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吧。”
　　叶筱觉得这样和睦到老的夫妻肯定有着相亲相爱的故事，通过叙述心情一畅快，她的开心值也挣到了。

　　谁知奶奶一脸鄙视：“有什么好讲的，年轻时他常打我。”
　　老头一听不乐意：“胡说，我打过你吗？再胡说我就揍你！”
　　奶奶也来了脾气：“你揍一个试试？”

　　系统警告：开心值-1，开心值-1
　　叶筱：……

　　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说好的相亲相爱呢？啊啊啊，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开心值！
　　叶筱看着揪在一起快打起来的老夫妻，感觉乌云盖顶，很丧地溜走。
　　我怎么这么倒霉，唉！

　　叶筱回到家，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她觉得眼熟，凭着记忆回想应该是赵梅的弟弟跟弟媳，她的小舅舅妈。
　　她看着两人讪讪的表情，又看到赵梅冷着脸把家里的储蓄都翻出来，交到两人手里，就知道他们是来要债的。

　　要债的舅妈看着赵梅冷冰冰的态度有些不爽，刚想说几句被小舅赵斌扯到一边，回头说：“姐，我也是没办法，小孩要读书，家里也要造房子。”
　　赵梅苦涩地一笑，语气平淡：“欠债还钱，应该的。”

　　她原本以为娘家的钱可以先缓缓，但唯一的亲弟弟都上门要债了，其他亲戚更不用说。
　　真遇到事，人情淡薄，谁也靠不住。
　　可又能怪谁呢？天灾人祸，别人没这个义务为你买单。

　　舅妈钱莉哼了一声，表情轻蔑：“姐，我们今天是来要钱，可没逼着你非给不可。你这副样子倒是让人以为我们欠着你了……”
　　赵梅淡然摇头：“别这么说，是我欠你们。”

　　“你看你看，又是这副态度。”钱莉提高了嗓音，语气尖锐，“你们家是出了事，这没办法，但别人不欠你们！”
　　赵梅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那你想怎么样？钱都还你们了，为这三百块钱我得跪下来感谢？”

　　赵斌一看两个女人要吵起来，赶紧把钱莉拉开，瞥了一眼里屋躺着的人，压低嗓音问赵梅：“姐，姐夫下半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你有什么打算？”
　　赵梅眼皮微抬，反问：“什么打算？”

　　赵斌有些着急：“你一个人怎么养活四张口？姐夫后面还得花钱，两个孩子读书，小的那个以后还得讨老婆。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后路。”
　　赵梅不再说话，眼里难掩凄凉。

　　叶筱站在那里，看着这个女人背过身去，佝偻着身躯，从胸腔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极力在隐忍，几乎到了奔溃的边缘。
　　叶筱此刻竟然也能感受几分她的悲苦。

　　叶筱看向赵斌夫妻，那两人投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同情和麻木，她上前扶住赵梅，淡淡地说：“我妈累了，你们走吧。”
　　钱莉还在小声嘀咕：“这孩子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知道像谁？”
　　赵斌叹了口气，把老婆拖走了。

　　西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天色暗沉。村子里的人家亮起了灯，谁家煎鱼的香味飘来，远处有几声狗吠。
　　赵梅还坐在门口，神情木然。
　　叶筱抱着沉睡的叶扬陪在她身边，家养的小土狗和小猫儿也乖乖地蹲在地上，没有声响。

　　半晌，赵梅捂着脸，重重地叹息：“筱筱，妈妈真的没办法让你继续念书了。”
　　叶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赵梅还记着这个事，心里五味杂陈。
　　她摸了摸赵梅冰冷粗糙的手指，轻轻地说：“没关系，我会自己想办法的，妈妈。”

　　第二天叶筱又起了个大早，下河采了菱角带去市场卖。她觉得不能浪费时间，每天能挣一点是一点。
　　上回的老头说话算数，给她腾了地方。

　　今天大概是周末，人比平时更多，叶筱的菱角卖得也比较顺利。两篮二十斤，总共卖了九块钱。她给老头一块钱，把剩下的菱角分给了周边的摊贩，然后开始跟他们聊天。

　　卖肉的屠夫样子很彪悍，手里的砍骨刀异常锋利，说起话来却轻轻柔柔，还容易脸红。而他老婆则正好相反，站在屠夫边上小鸟依人，吆喝的嗓门却大得惊人。

　　卖蔬菜的大妈最会聊天，跟每个过来买菜的客人都能聊上半天，姐姐妹妹叫得亲热。
　　叶筱卖菱角的过程中也没闲着，抓着机会想弄点开心值。她知道蔬菜大妈最得意的是她上了大学的女儿，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

　　九十年代初大学录取率还不高，确实值得吹嘘一下。她迎合着大妈吹了一通彩虹屁，果然攒到了一个开心值。
　　一个上午下来，她卖菱角加上开心值兑换的钱，总共是15元，超过了预期。

　　她挺高兴，顺便在屠夫那里买了半斤肉，走出市场时脚步也变得轻快不少。
　　按这个速度，在开学前攒够学费还是有希望的。

　　她拎着篮子打算去推自行车，走到停车的地方忽然心头一凉，她的自行车不见了！
　　她家唯一好用的自行车，不见了！！！

　　她顿时手脚冰凉，差点晕倒。要是让赵梅知道，还不打死她？
　　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寻，刚才的一点喜悦早就被如今的惊吓冲淡。一辆自行车也得两三百块钱，要是丢了，她怎么赔？
　　天哪，她这是什么霉运！

　　叶筱在市场外转了几圈，正六神无主，目光忽然瞥到一个身影。
　　一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下面是一条洗得发白膝盖处撕裂的牛仔裤，眼神懒散，带点颓废和不羁。
　　最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正推着她的那辆凤凰牌自行车！

　　叶筱不会认错，那后座垫还让叶扬啃得破了几个洞。
　　她顿时热血沸腾，一手一个篮子砸过去的同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偷！
　　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