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少年同人合集》枢戚xs

9、在意

　　最近，受世界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光影产生了轻微失衡。
　　为此，昶和白银不得不频繁出入调控中心观察光影的平衡状态，一旦光影之间出现较大的倾斜，就有必要采取手段修正。
　　幸好，过了一周，世界的自我调控让光影又恢复如初。
　　昶暂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运气不错，麻烦的事少了一件。”
　　“是真的运气不错吗？”
　　“什么意思？”昶看向白银，却发现他死死地盯着自己。
　　白银走近，在昶面前站定，“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这次，真的是这样吗？”
　　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夹杂着质问的语气让昶摸不着头脑，他挑眉，“莫非，你想说有人私底下帮我们解决了才恢复的平衡？”
　　白银没有回答，沉默代表了他的态度。
　　昶噗地一声笑出来，“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觉得谁会去做这种麻烦的事？再说，瞒着我们私自解决能带来什么好处吗？自我感动？”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这句话在脑中转了好几个来回，昶才听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惊讶也不是，嘲笑也不是，白银的怀疑行为荒唐又迷惑以至于他万千反驳只化为一句，“你、脑子没事吧？”
　　“哈？”白银不悦，嗓音陡然下沉。
　　昶哭笑不得，“我看起来是会有那种想法的笨蛋？如果真的需要出手我一定会拉你下水，这点请你放心。”
　　白银冷哼一声，“相处了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性格我当然清楚。我也不认为你会有那种愚蠢的想法，但是这个，能好好解释一下吗？”
　　腹部突然传来的剧痛让昶全身痉挛，差点喷出一口唾沫。脚使不出力，勉强被白银勾住身体靠在他身上才不至于倒下去。
　　“你……”
　　“我可没用多少力度，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原因吗？”

　　昶总算明白了，原来白银的真正意图在这里。缓了一会儿，他离开支撑着自己的白银，捂着被打的地方靠坐到一旁的台阶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这几天，太明显了，傻子都看得出来。”
　　“是吗……”
　　“说吧，怎么回事？”
　　“抱歉，不能告诉你。”
　　白银升腾起的怒意有如实质，但昶仿若未见，只是平淡道，“这是我的私事，跟光影平衡和任何人都没关系，我有权利不说。”
　　臭小子！
　　只觉得火气都快冲出头顶了，白银上前一把揪起昶的衣领，“给我搞清楚点，如果真的发生麻烦的事，以你这样的身体状况，别说战斗，不拖累就算好了，这就是你的负起责任吗？！”
　　昶对白银的反应感到意外，他扯开白银的手，莫名其妙道，“你今天吃火药了？别随便妄想把事态升级啊。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如果真的会影响工作我会去找祀翠的。这种冠冕堂皇的指责还是收收吧，也不知道是谁的私情比我还多，我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你吧？”
　　昶的话直白又尖锐，白银无处反驳。
　　尴尬唤回了理性，白银突然意识到他刚刚的发问确实没什么道理。但是，心里的火就是消不去。
　　自我治疗了一会儿，昶起身道，“总之，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再追究了，我走了。”
　　说完，就干脆地往出口方向而去。

　　看着昶离去的背影，白银一拳捶在墙上，眼里如有浓墨沉底。
　　这小子没有一点跟刘黑相似，惹他生气的本事却跟刘黑一样，甚至比刘黑还厉害。
　　自作主张地成为了他的搭档，事到如今，还敢跟他说这种事和他没关系？
　　别太过分了！

　　昶从来没觉得一段路能让他走得这么煎熬。
　　终于到了光之宫殿门口，他转过头，瞥着身后的人影，“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回答他的依旧是冷冰冰的五个字，“跟你没关系。”
　　昶挤出一个笑容，“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如果你是因为担心……”
　　“跟你没关系！”
　　说什么都被这五个字打断终了的昶再次见识到了白银的怪脾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抚额叹气。
　　现在想想，也许白银当时发火是在关心他。而他没控制好情绪就冲动地说出了那些话，伤了两人间的情分。
　　可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冷战过，却完全不像现在这样——白银一张臭脸上写满了“我很生气”却不直接走掉反而还缠着他。
　　早知如此，就该随便撒个谎糊弄过去。
　　烦躁地捋了一把头发，昶想不出让白银放弃的方法，便也不管了，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进入宫殿，迎面碰上一个红色的身影。
　　“啊，你回来了，刚刚我还在找你。你最近似乎很忙，今天还约吗？”
　　昶眼皮一跳，跟焰绯挤眼色，“不了，暂时不约了……”
　　焰绯没领悟到昶的意思，看他脸色不对，担忧道，“昨天我果然下手太重了吧，不过是你说不要手下留情，也不能全怪我。要不还是叫一下祀翠，祀翠是不会随便跟别人说的。”
　　昶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另一只手指了指后面，心累道，“焰绯，你没看到吗……”
　　“什么？”
　　焰绯顺着昶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白柱后面走了出来。
　　场面一时冷到极点。
　　焰绯拍了拍昶的肩，“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丢人不可说的事。我先走了，下次需要的时候再叫我。”

　　焰绯正要路过白银旁边，就被一把大太刀挡了去路，他抱臂道，“你什么意思？”
　　白银抬眼，“我让你走了吗？”
　　焰绯嗤笑道，“我去哪里还要听你的话吗？”
　　“你当然可以不听我的话。”但白银的刀却没有让步半分。
　　焰绯耸耸肩，白银对他一直都是这个态度，正好他也不用顾忌什么，便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宁愿找我切磋，也不找你吗？难道不是觉得你这个搭档没用吗？”
　　“喂！焰绯！”昶很清楚焰绯和白银两人一直都不对付，所以才不想告诉白银。焰绯这样暴露和挑衅，无疑是雪上加霜，还殃及自己。
　　他急切地想上前阻止，却被白银刀子似地眼神定在了原地。
　　“别过来，现在这里没你的事！”
　　说完，他狠厉地剜向焰绯，“你的意思是，我没你厉害吗？”
　　“难道不是吗？”
　　“狂妄自大的小子！”
　　话音刚落，刀刃迅猛劈向焰绯。
　　焰绯早有准备，一个弹跳轻松躲避，与白银拉开距离，“你也想打吗？”
　　“废话少说！”
　　白银的刀砍断了白柱，焰绯的拳头击毁了墙体。
　　从打斗开始，两人就完全忽视了昶的喊话。
　　看着岌岌可危的宫殿和依旧停不下来的两人，昶满眼死寂。
　　一股凉气以昶为中心迅速散开，经过的地方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两人未注意到情况，一落地，就被冰封住了双腿，那冰甚至有蔓延全身之意。
　　两人齐齐看向昶，映入眼里的却是疾速冲来的龙形水柱。
　　只听到一句“都给我滚出去”，焰绯和白银就同时被轰出了宫殿。

　　那场混乱的冲突，说不清是谁的错。
　　白银一个星期都窝在自己的王宫里，没再出去。
　　但“昶找焰绯切磋”这件事像跟刺扎在他心里，一直难以释怀。
　　昶瞒着他的原因算是清楚了，但他无法认同。
　　但他更加无法认同的是如此意这件事的自己，为什么总是要想起来惹得自己一身烦躁？！
　　可能是这件事的确与他没关系，害他像个傻瓜般发了通丢人的脾气。
　　可能是明知他与焰绯不合，昶仍旧选择去找焰绯让他觉得自己比焰绯低人一等，自尊心受挫。
　　也可能是意识到昶成长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无法看透他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掌控，越来越感受不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不对，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虽然这话由我来说不合适，但你还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啊。」
　　「我觉得你还是先对自己坦白，反省一下自己的想法和行为再去判断他人的对错比较好。你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去要求别人，而且只看表面现象。」
　　「啊我说这些可不是在为我自己辩解，只是觉得当你另一半的人有点可怜。」
　　「自认识你起，你就是个相当不会理解他人的人，也不是要求你理解所有人，至少对你的另一半……」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把我的话听进去，说那么多干什么，再也不见。」

　　甚至连前几天焰绯说的那些讨厌话都接二连三地在脑海里转悠。
　　说什么理解，那家伙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种话？
　　根本不需要昶那个臭小子自顾自地为平衡光影做什么超出身体负荷的事！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难道这叫不理解吗？别开……
　　白银蓦地沉默，暂停了思考。
　　「你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去要求别人，而且只看表面现象。」
　　似乎，他此时的想法正在印证这句话。
　　……

　　白银失神地看着宫殿里的台阶，想起那天他与昶的对峙。
　　他真的没有理解昶吗？那家伙并不是在逞强吗？
　　他到底是为何而气？
　　曾经，刘黑也总是惹他生气，但都是因为两人的意见存在分歧，生完气后他很快便不在意了。而且他与刘黑之间，即便有一时的矛盾，也不会让他长期处于烦躁的情绪状态。
　　而昶，无关意见不合，他在任何方面，总能轻易踩中自己的底线，偏偏还拿他毫无办法。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对这小子已经够宽容了。
　　明明是这小子过于自大，不知去哪里受伤，还要别人因此不快。
　　不，其实只有他自己因此不快罢了。
　　这就是报应吗。
　　从前，在昶面前假装的感情，逐渐化为真实牵动着他的情绪。
　　其实，他什么都清楚，就是不想承认。
　　但不管承认不承认都会使他备受煎熬，真是受够了。
　　白银啧了一声，不知决定了什么，他离开宫殿，走向光界的道路。

　　来到光之宫殿，大厅里不见昶，只有洸一个人坐在那儿撑着头打盹儿。
　　白银敲了敲桌子，洸睁开一只眼，漫不经心道，“是白银啊，有什么事吗？”
　　“昶在哪里？”
　　“在睡觉哦。”
　　“睡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平时都是这么懒散的吗？”
　　“哈——？”洸愤懑道，“你跟焰绯两人打完就跑，留下阿昶一个人收拾烂摊子。他连夜把王宫修复好，昨天才去休息。没找你们俩算账就不错了，还敢反过来指责？！”
　　白银怔了半晌，难怪他总觉得好像漏了什么事。
　　心里生出愧疚，他尴尬道，“抱歉，我忘了。”
　　洸嫌弃地摆摆手，“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走吧，等阿昶醒了我会转告他的。”
　　平常，洸这个态度，白银早就揍上去了，但他今天出奇地能忍，还忽视了洸故意做出的嚣张姿态。
　　白银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坐着，任洸怎么挑衅都不离开。
　　洸觉得没意思，便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阿昶会睡到什么时候，你确定要在这里等？”
　　“不关你的事。”
　　“切。”洸收起轻浮，正色道，“虽然问过焰绯，但我也不清楚你跟阿昶之间到底又闹出了什么矛盾。你们如何相处我管不着，但唯有一点请你搞清楚，阿昶是现在的光之王，也是我的王，更是你重要的搭档。如果你不能真心面对他，那就请你没事少出现在这里！”
　　“呵，”白银冷笑一声，“我一直都很清楚，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不等洸说什么，白银离开座椅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喂，你去哪里！”洸大喊。
　　“不关你事。”
　　“你迷路了我可不管！”
　　“不劳你操心，你就继续在这里当看门狗吧。”
　　洸看着他拐入转角消失，有点担心放白银过去到底对不对。想到刚刚白银那个笑，他又重新趴回桌上，嘛，现在应该不会有事了。

　　虽然这里的格局跟他的王宫完全不一样，且还是第一次来，但白银却没有走错一步，很顺利地到达了昶的寝宫。
　　或许说卧室更符合眼前的建筑风格。
　　推开门，入眼的房间极致简约，一张沙发、一张写字台还有一张床，颜色大部分也是非常单调的黑和白，以及掺杂一点红和银的物品。
　　床上的人似乎一点都没听到有人进来，睡得又死又沉。
　　白银走到床边，看着昶毫无防备的睡颜。
　　虽然已经是大人的样子了，但给他的感觉跟那时候没什么区别，顶多算是成熟了一些。
　　累了就能马上入睡，如果没什么事，更是能一整天呼呼大睡，像是猫那类生物的行为。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对昶的这种睡觉特技感到惊奇。

　　“别睡了，我知道你醒着。”
　　昶眉头轻蹙，从侧躺变为平躺，睁开一只眼，困倦道，“是被你吵醒了。”
　　卧室外面设有结界，有人进入昶立马就知。
　　虽然不知道白银怎么有闲心到他房间来，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由于实在太困，他并不想起来，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公事，便继续窝在床上呈半醒半睡的状态等白银进来。
　　看到昶这副不带锋芒的无害模样，内心不知不觉就平静了下来。
　　白银叹息一声，坐到床边。
　　“昶，你听好了，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既然你是我的搭档，我承认了，那我也是你的搭档。你我都是特殊的存在，不能有任何闪失。当然，我也是真的担心你，才控制不住对你发火。知道你受伤却隐瞒不说，我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白银撑着床沿的手收紧，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否认以前对你有所隐瞒和欺骗，但是，我现在视作唯一搭档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也不是那么意气用事总翻旧账的人，所以，有些事，希望你能跟我说清楚，不要让我太担心，好吗？”
　　给我一个理解你的机会，好吗？

　　困倦使大脑反应迟钝，听完这些话，昶慢悠悠地想——原来是这样啊。
　　他那么担心自己，说实话，稍微有点开心。
　　以前，白银怎么看他，他其实挺在意，但一想到白银与刘黑之间相处了几十万年的感情，便觉得自己这点在意，也不值得一提了。
　　因此后来，他觉得只要不是涉及世界的大问题，就无须多问，也无须多说，各自相安无事地维持着现在这种平和的关系就好。
　　就像那种表面能配合得起来的同事，不过于生疏，也不过于亲密，这样足够了。
　　他以为白银也是这样想的，就没再过多关注白银对他的看法了。所以很多时候，他都忽视了白银的真正心情，想当然地以为白银会这么想，就把他排除在外。
　　这样看来，做错的是他啊。
　　“对不起。”
　　“什么？”
　　昶的声音太轻，白银没有听清他的话。
　　“我是说，好。以后，我会跟你说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对我太过在意，我也就不再过多的在意你的看法。既然是我理解错了，那从现在开始，我就重新理解你，重新重视起我们之间这份独一无二的关系。
　　这，一定不是一件坏事吧。
　　白银松了松手，欣慰道，“那么，你现在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不惜受伤也要找焰绯进行实战切磋？”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白银扭头一看——好小子，已经相当安心的睡着了！
　　想把人喊醒，但一想他这么累有自己的过错，白银就心虚了。
　　算了。
　　不过昶这家伙，就算长大了，也还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能这么神经大条地在别人面前睡着，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还是说，只是在他面前？毕竟，以前他俩总是待在一起，是因为习惯吗？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愉悦。
　　白银不禁弯起嘴角，伸手捏住昶的脸，看到他在睡眠中露出的不悦表情，心情更好了。

　　—END—
　　2020.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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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漫画结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