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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别哭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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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是世界，不是个体。
再悠长的生命，也有消逝的一天。
有了过去的经历，我为此做好了准备，我是这样以为的。但当离别的那一刻真正来临时，我所有的“自以为”全都崩碎了。
“白银，你说我们活了多久了？几百年？几千年？”
“……”
“不过还是没有你活得久。”
“……”
“如果可以，还想多活一点，但是，我也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还不错。一直以来，很感谢——”
“闭嘴！”
白银打断了昶的话，声音压抑得厉害。
昶这才注意到，白银过来之后，一直没有露出正脸。只有他的手被攥得死紧，可能要被攥碎了，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并未说什么。
难道……
“你在哭吗？”
另一只空闲的手抬起，想去探一探。但还没碰到遮蔽着白银面容的发丝，就被白银猛然抬起的脸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眼前的人摆着臭脸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缺少威慑力，并且，他眉头的皱纹蹙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昶叹了口气，“可以笑一下吗？我怕我待会儿因你这张难看的脸走得不顺心。”
白银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然后他动了动脸部肌肉，努力良久也没扯出一个他以前最擅长的笑。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昶这家伙，太任性了！
白银想骂他，可话到嘴边就哽住了。他似乎无法主动开口，一旦开口，忍耐着的情绪就将喷涌而出。
昶对自己比白银先走到底的宿命感到意外，看着这样纠结着、沉默着、内心翻涌着的白银，他心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满足与开心。
原来，我在你心里也有着不一般的分量。
如果可以，他希望白银不要那么难过，但他不能这么要求白银，那太苛刻了。
白银怎么想，都觉得会是自己走在昶的前面，但老天总爱和他开玩笑，抢先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带走。
他以为在面对过一次离别就能保持平静的心面对第二次，但情感，是不讲道理的。这么多年来对昶交付的真心，足以击溃他的理智。
“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开心吗？”昶突然问。
“呵，快气死了。”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嚣张地踩在他的底线上，他消耗在这小子身上的精力比任何人都多。
“但是，还不错。”白银不否认，和昶在一起的日子，也比任何时候都要精彩。
“是吗，那就好。”昶笑了，笑得很温和。他很少会这么笑，有那么一会儿，白银看呆了。
按理来说，应该是白银引导自己的情况比较多，实际上，昶却觉得是自己照顾白银的情况比较多。也许白银不会承认这点。
身体的感官在逐渐衰退，整个人就像叶子一样轻飘飘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在消失之前，他要告诉白银一件事。
昶把被白银攥住的手抽出来，双手抚上他的脸，拉近距离，彼此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望着白银眼底的疑惑、不安、紧张，昶勾起唇，眉眼柔和又透着他独有的傲气张扬，“我喜欢……与你度过的每一天。”
说罢，一个吻便轻轻落在白银的唇上。
拇指与皮肤接触的地方被一滴湿润浸染，昶退出一点距离，眼里盛满了无奈和心疼，“别哭啊，那么丑，你不是说你不会哭的吗……”
“啊……”我哭了吗？白银怔怔地摸上自己的脸，覆上昶还停留在他脸上的手。
昶的身体发起了光，白银覆上的他的手，也快没有了实感。
行动比想法先行一步，白银急切地抱住昶虚幻的身体，而触碰到的那一刻，昶化为光点消散在了眼前。
只留下了一句“谢谢你陪我到最后一刻，白银，再见。”
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消失。但这一次，他无法憎恨任何人，只是因为命运如此。
泪滑下，白银握拳重砸在地板上，“混蛋……”
该死的命运，他受够了。
昶，别以为你招惹了我还能轻易离开，我永远也不会回答你“再见”两个字，你知道我的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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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在幽静的小道闲逛，说实话，他有点失望。死后的世界竟然跟现世的城市没什么区别。神明说，这是与时俱进。
来到这里才几天，他已经相当无聊了。但他还没有决定好接下来以哪种方式生存下去。
这个地方只是一个中转站。死去的生物来到这里后，必须在三个月内选择好方向——失去记忆转生，通过考核成为神职人员，又或者……
“打扰一下，请问你是二海堂昶吗？”
转角走出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人，他扶着帽子微笑，昶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最初的起点。
昶惊讶得话有些结巴，“白、白银？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银把帽子摘下，笑容立刻拉了下来，甚至带着些许怒意瞪着昶，“我不可以在这里吗？”
“啊，也不是，你在这里，也就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那边的世界呢？”
“交给祀翠他们了。”
昶没能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白银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
他逼近昶，揪起昶的衣领把人拉到眼前，“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自顾自地说话，自顾自地做完某些事就跑的家伙，嗯？”
被这么一提醒，那日与白银离别的画面重现脑海，羞耻的颜色迅速染上了昶的脸颊和耳朵。
死之前，当然不能留下遗憾，但谁知道，这么快就与当事人见面了。
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没脸见人也是真的。
“咳，所以说，你为了我，呃……唔！”
剩下的话，被吞没在了白银的口中。
白银封住了昶的唇，长驱直入，昶回过神后，也慢慢地回应了起来。
此时两人都在心里朝对方说了一句“笨蛋……”。
……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白银问。
“这个嘛……”毫无目的的昶突然有了决定，“去冒险吧。”
既然白银来了，他就不打算失去记忆成为一个新的生命，白银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而当神职人员又很无聊，那就只有接任务去各个世界冒险了。
“那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朝神殿的大厦走去。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漫画版
●独立的一篇，有一些死后世界观的私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