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少年同人合集》枢戚xs

15、挑明

　　前提：漫画版，是《不准忘记》的后续

　　那天，他们像两个幼稚的孩子，面红耳赤地争论、挑衅。挥舞着武器却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到底没把王宫怎么样。
　　至今想起来，仍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
　　白银压下冒出来的出格想法，停止探究其背后的深意。
　　可他又相当清楚地意识到昶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不仅仅因为他是他的另一半，也不仅仅是他承认了他。
　　……
　　白银在自我沉思中渐渐皱起了眉头——开什么玩笑，这不就像人类一样了？

　　“白银大人，王邀您过去一趟。”
　　白银收回思绪，看向来人——是昶的子。
　　“什么事？”
　　“王没说。”
　　白银沉默，子不语，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半晌，白银起身，“走吧”。
　　这个时候，他猜不到昶会因什么事找他，但一定不是公事。否则，他早就叫洸来了。

　　落日余晖透过窗户打在埋首伏案的黑发青年身上，洁白的衣袍发亮，给人笼罩上一层历经岁月的朦胧光边。
　　书房的门无声地开启，昶书写的手停下，却也没将视线从纸上移开，“你永远不记得敲门。”
　　白银正对着昶，在桌案前的沙发抱臂而坐，翘着腿道，“对我说这句话前，先对你自己说。”
　　昶没有回他，又重新开始手上的工作。
　　白银奇怪地盯着他。
　　不论哪次，昶都不像现在这样犹豫和回避，他在迟疑什么？
　　白银刚想开口，昶突然出声，“等我一下吧，让我完结手头的事。”
　　“为什么要我等你？”明知道他讨厌等待。
　　“反正你也没有别的事。”
　　昶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笃定他是个闲人，属实欠揍。
　　白银确实没事，不然他也不会来。他应该发一下火才对，但他只是稍微不爽了一下。
　　如昶所愿，白银没有离开房间，甚至还无所顾忌地躺上了沙发。
　　昶知道他不会离开，就像白银刚才一瞬悟了昶的心思。

　　昏黄的光慢慢湮灭。夜幕升起将房间蒙在了黑暗里，只让几丝月光探进，在两人之间划出一条分割线。
　　昶早就结束了工作，他没有提醒白银，就那么看着他闭眼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不知是睡着还是没睡着。
　　他一直在捋顺自己的想法，手头上的事只是借口，借口让白银待在这里。不这样，他无法弄清楚一些事。

　　他想，从以前到现在，他就没有哪次不顺着白银。
　　除了白银想抹杀他的那次，不过，那是原则问题，而且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们都是心高气傲，极其维护自己自尊和面子的性格，理应是水火不容。但实际上，相悖的他们在碰撞迸溅出火花后又奇迹般地沉寂融合了。
　　他明白是有一份多余的感情在作祟，所以他即使失去了意识，也牢牢地锁住了光因子；所以他即使忘了一切，也不受控制地去接近白银。
　　或许这可以解释为光对影的需求，但那份多余的情感，怎么想都不属于这份需求里的，那就只能是他自己的了。

　　昶走出桌案，来到白银旁边，借着些微的幽光描摹着他的轮廓。
　　白银，是真实的影的存在，危险又散发着难以抗拒的神秘吸引力。
　　他盯着他的唇，想起上次“满腔正气”的理由。虽然事后双方都像失忆人一样，但白银大概是不信的吧，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拇指轻轻按上对方被自己咬过的地方，温热而柔软，跟它主人的性格倒是很相反。
　　昶缓缓收回手，目光沉沉的，他伫立了一会儿，然后挪动脚步，离开了房间。

　　靠在宫殿围栏的长柱上，仰望头顶的皎月，那些该有不该有的情绪都一并在心湖扩散。
　　要不，怎么说夜晚是多情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银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在昶的后方。
　　“你醒了？”
　　“就没睡着过。”被那样炙人的视线注视着，心有多大才睡得着？
　　但他竟也傻傻地等了这么久。
　　白银不喜欢打哑谜，他觉得他的忍耐也该到极限了，“要是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出你脚下的格子一步了。”
　　昶倏地一笑，这算什么狠话。
　　他回转身，走近白银，抚上他的脸，手指滑过他的唇，就那么吻了上去。
　　确实是温热而柔软的，昶只短暂地感受了下，就毫不留恋地退了回去，“这就是我想的。”
　　白银出奇地镇定，甚至挑眉，“就这？”
　　昶眼眸闪过讶异，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就这。”
　　白银哼笑，“你可真是小看我，我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昶背过他，羞恼道，“只有这点能耐真是抱歉啊，毕竟我的阅历不及你白银大人的零头。”
　　忽然，后背有重量压下的触感，是白银靠了上来。但无需使力支撑，他们共同维持在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点上。
　　“我早就知道了。”白银说。
　　“然后呢？”
　　“然后……”

　　哪里还有什么然后。
　　他们之间的状态早就不对劲了。只是在危机还没发生前，他们可以一直不挑明，让它保持着令人舒适的暧昧程度持续下去。毕竟，永恒的时间中，纠结这份关系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一直都会是他们两个人，怎样都好……
　　但危机发生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只看到了一种理想的未来，忽略了另一种可能——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历经分别。
　　不知道谁会消失，也不知道谁会留下，抑或是都走到了尽头。
　　等到那时，还来得及吗？
　　如今，昶捅破了这层窗纱，他也被动从舒适区走了出来。

　　“我喜欢你。”昶突然说。
　　“嗯。”
　　“我喜欢你。”昶又说。
　　“我知道。”
　　“你这家伙……”昶轻声抱怨。
　　白银低低地笑起来，他没有说出昶想听的话，反而问，“你觉得我像个人吗？”
　　“除了体质，你跟人也没什么区别。”
　　“但我讨厌人类，现在，也谈不上喜欢。”
　　“所以你讨厌我，是吗？”
　　白银愣了一下，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突然中断了话语，陷入了长长的沉思。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白银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像个人又怎样，不喜欢人又怎样。喜欢也不是人类独有的特质，他喜欢谁，跟“人类”有什么关系？
　　明白过来后，他悠长地呼出一口气，“没什么。”

　　蓦地，昶打破了平衡的姿势，向王宫深处走去，白银失去了支撑点踉跄着差点摔倒。
　　“啊，回去睡了，我困了。”昶边走边做着再见的手势。
　　白银跟上他，问，“你生气了？”
　　“没有。”
　　“你生气了。”白银肯定。
　　“你说是就——”
　　白银的动作打断了昶的话，他右手一扯，将人拉转过来正对自己，上身前倾，左手顺势按住人的后脑勺压向自己，昶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这次，白银是认真的。
　　一场绵长的深吻完毕，昶红着脸，气喘吁吁。他怎么都没想到白银会来这么一出，一点准备也没有……
　　白银捧上他的两颊，调笑道，“这才叫吻，小鬼头，以及——”
　　他附到昶的耳边，喉咙溢出低哑深沉的爱语，“我喜欢你。”

　　什么啊，这家伙，早点说不就好了，非要弄得人心乱如麻……
　　得到了正面的回应，昶突然不敢与白银对视，他偏移目光，下巴抵在白银的肩头，低声回复，“我知道了。”
　　月光，拉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许久，他们中间才空出位置。
　　“很晚了，该回去了。”昶说。
　　白银握上昶的手，“我和你一起。”
　　昶迷惑地眨了眨眼。
　　白银只是微微笑着。
　　昶明了，他也弯起嘴角，“随你吧。”

　　—完—

　　【关于不敲门这件事】
　　洸猛地推开昶的卧室房门：“aki，起床咯，我们去——”
　　一个枕头精准地砸中洸让他跌坐在地。
　　“吵死了！”
　　洸拿开枕头，惊了，“白、白银，你怎么在aki的床上？！”
　　昶也迷糊地起身，声音是没睡醒的沙哑，“洸兄，说了多少次，进来要敲门。”
　　“aki，你、你……还有白银，你们……”
　　“我们怎么了？”
　　昶看了看白银，又看了看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吗？
　　“昨天太晚了，白银回去不方便，就让他留宿了。”
　　洸舒了口气，“噢这样啊。”是他想歪了。
　　白银眯起眼，揽住昶在他唇上轻点了下，然后将人带倒回床上，“别管他了，再睡一会儿，困死了。”
　　洸：？？？？！！！！
　　洸默默地退出房间，悄悄关上门，噢不是想歪，原来是事实啊，那没事了。
　　没事个鬼啊！！！！！

　　—小剧场完—
　　202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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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们，可能跟前篇《不准忘记》文风不太一样，因为我写东西太受当时的感觉影响了。
1.昶和白银在我这里一直都没变，只是在不同情境下，人的心境会不一样，他们也是如此，面对不同的事有不同的态度。
2.我发现我老是让洸当电灯泡，可能是跟昶和白银那么熟悉还不要脸的人只有洸了吧hhh
他们多好，我希望他们的故事永远没有完结的那一天。我想写他们相拥，写他们互相倾诉，写他们共看落日余晖，想写很多很多……
“这虽是寂寥的城，但有你的存在，我也能在此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