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少年同人合集》枢戚xs

13、烟花、和你

　　“我们一起去看烟火大会好不好？”
　　“烟火大会？”埋于书中的昶浏览完最后一句，抬起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璐璐吐了吐舌头，“因为上次跟绫约好了嘛。”
　　“那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那多没意思呀，这种事还是要大家一起才更加开心。”
　　璐璐转头看向一旁悠哉小憩的洸，“波吉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都说了不要再叫我波吉了！”洸化为人形，不知是第几次纠正璐璐的称呼。

　　不过……洸沉吟片刻，说，“阿昶，我们去吧，反正最近又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我们也很久没见过小绫了。”
　　看到洸挂着奇怪笑意的嘴角，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眉头微抽，转身抚上护栏望着宫殿外的世界。
　　白得一片纯净，悠长到不见边际。它散发的静谧如同他此时恬淡的心情，而另一边的世界却热火朝天。
　　他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但偶尔也觉得，这里未免过于寂寥。
　　“行吧，就这一次。”

　　璐璐举手欢呼，“好耶，那我去叫白银大人！”
　　昶有点愕然，但也没有阻止跑走的璐璐，因为她说的是“大家”。
　　可是，白银会来吗？他不像对这种事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昶很快就见到了从远处走来的璐璐和白银的身影。
　　璐璐宣布，“人到齐了，我们出发吧！”
　　“等一下，”昶打断她，“他们呢？”
　　“他们？”璐璐歪了歪头，突然想起似的说，“他们不来啦。祀翠大人一开始就拒绝我了，焰绯大人就更不可能了，然后我就懒得跟他说了。”
　　“这样好吗？”昶问。
　　“什么意思？”璐璐不明白。
　　昶指了指她，“你是焰绯的孩子，却经常和我们在一起，他不会说你什么吗？”
　　“没关系啦，”璐璐无所谓地笑道，“焰绯大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而且，只要跟着你，他什么都不会说，他其实蛮尊敬你的。”
　　昶是第一次听闻焰绯对他的看法——从别人的口中。他感到意外，不禁思索：是这样吗？
　　一直缄默的白银只是挑眉瞄了眼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昶。
　　时间像是停滞了两三秒，左右环顾没有动作的几人，璐璐忍不住大喊，“我们该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绫，你约好去看烟火大会的朋友来找你了，快点准备哦，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即使步入职场也从未放下剑术的绫收回步伐，满心疑惑。
　　朋友？她没有约过啊？
　　就着一身剑道服，绫来到门口。
　　还未看清就被一个热情的拥抱扑倒在地。
　　“绫，我遵守约定来了哦！”
　　下意识闭眼又睁眼的绫推开身上的人，当眼中映上那抹亮眼的粉，她诧异喊道，“璐璐，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璐璐起身，拉起绫，附在她耳边悄悄说，“可不止我哦。”
　　顺着璐璐的视线延伸而去，门外三人走近，昶率先挥了挥手，“哟。”
　　绫惊喜的神色尽显无遗，其中又藏着一丝突来的羞恼，“昶、白银、还有洸，你们怎么来了？”
　　昶让璐璐解释。
　　听完后的绫面带几分羞愧，不敢对上璐璐的眼，“ 啊……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就把这件事忘了，哈哈……”
　　“璐璐可是一直记得，绫怎么会认为璐璐不会来呢？绫根本就没把我们的约定放在心上！”璐璐佯装生气。
　　绫郑重地给璐璐道歉，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既然要去烟火大会，那大家都换上浴衣吧，正好家里有多的，男式的也有。”绫提议。
　　璐璐赞同。
　　洸附和道，“不错呢。”
　　昶和白银却默默后退一步。
　　“我不用了。”
　　“我也不用了。”
　　“别这么说嘛，这多没意思。”洸挤进两人中间揽住他们的肩膀，半推半带着把人往里赶。
　　终究所有人齐刷刷地换上了浴衣，没有商量的余地。
　　白银出来时，发绳已经拿下，随性地让银白的长发披散肩头，垂落而下。
　　可能是第一次见穿浴衣的白银，感到新奇，昶不禁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昶的白银问，“怎么了？”
　　昶越过白银去看他身后打闹的绫和璐璐，“没什么。”

　　由于难得的重逢，昶一行人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路途中的闲聊和玩乐上。当他们赶到场地时，已经人满为患，绝佳的观赏台找不到一丝空位。
　　几人皆不是固执于此的性格，稍显失望后便一起到街边的小摊上享受夏日祭的美味和娱乐。
　　比起流于形式的计划，如何在这场短暂的重逢中获得最大的快乐才是他们心中所向。
　　洸在这里转转，那里转转，很快就搜罗了一袋子小吃。绫和璐璐拒绝摄入高热量的食物，他只能时不时递给昶一个，昶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像极了一昧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白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槽，“洸，你也不小了，好歹有点大人的样子吧。”
　　周围人声嘈杂，洸听清了又似没听清，“什么什么，你也要一个？”
　　“我不要。”白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样的人跟在他身边，算好吗。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你这么别扭累不累啊。”
　　耳畔响起的声音让白银瞳孔一缩，他左手迅速抬起却劈了个空，罪魁祸首早已混入人海一脸调笑。

　　与璐璐结束了一个话题的绫，发现洸不见了，四处张望不见人影。
　　“不用管他，”昶插着兜边走边说，“估计去哪里玩去了，过一会儿他会回来与我们汇合的。”
　　绫忍俊不禁，“真像只忠犬呢。”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她忆起曾经也有一个少年，亦步亦趋地追逐着昶的身影——那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逝去的友人。
　　“要是贤吾也在，该多好啊。”
　　绫以为是自己内心的感叹，当她发现昶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时，才发觉不小心说漏了嘴。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绫捂着嘴，懊恼自己的不用心。
　　昶刚要说什么，就被璐璐的高声中止了发话。
　　“璐璐想玩那个，绫也一起去吧！”璐璐指着某个摊子的金鱼，拽起绫的手。
　　“等等，璐璐——”
　　被硬拉着离去的绫不经意地回头间，看到的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昶——好像她没说过那句话一样。
　　但她确实说了。
　　十分抱歉，昶。

　　这一路，走着走着，五个人变成四个人，最终变为两个人。
　　昶驻足原地，捋了把头发，无奈地叹息一声。
　　我哪有那么脆弱。
　　白银在他旁边以事不关己的姿态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哪里？”昶望着人山人海的喧闹场面，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
　　当第一束烟花在空中炸响时，人流的涌动急剧加快。昶和白银被推搡着无法站稳脚步。
　　推挤难以停歇，昶看到白银被挤远，上衣几乎快要滑落肩膀，他拨开人群抓住他的手腕，“跟我来！”

　　红色拱桥上人声鼎沸，灯光闪烁。拱桥下寂静安宁，水声潺潺。
　　昶带着白银来到桥下的河边，感受着夏日微风的吹拂，满意地说，“这里好多了。”
　　“可以放开了吧？”
　　“呃，抱歉。”
　　白银另一只手抚过被握过的手腕，那上面已有明显的红痕，但这并无大碍。他掠过昶侧脸的眉眼，观察他的表情。
　　“其实，我可以不用走的，他们又看不到我。”
　　昶似是被点醒的样子，“对哦。”

　　“那你刚刚怎么不飘起来？”
　　“……”

　　两人之间的无言已是常态，彼此之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昶在草地上躺了下来，双手枕于脑后，望着被烟花装点得无比绚烂的夜空。
　　一束烟花落下，湮灭，另一束烟花又升起，爆裂。盛况时，数支烟花同时升空，又同时照亮黑暗。从中心扩散出的华丽星点像是要被抛到无尽的远方，希望被什么人发现、看见。
　　“我时常有这样的感觉，”昶说，“贤吾他并没有逝去，而是在那边，在另一个世界。”
　　“所以，你原谅了焰绯？”白银问，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怎么会。”昶含笑回答，“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无法理解，你看起来是在自欺欺人。”
　　“随你怎么想。”昶闭上眼，良久又缓缓睁开，“我只是很确定一件事。”
　　“嗯？”
　　“他传达给我的愿望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我不会走他不愿意看见的那条路。”
　　白银的目光从昶身上移到淌过河床的水面，轻幽地说，“你们的感情真好。”
　　“是他太笨，我让着他。”

　　白银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还是单纯的没有话。
　　昶又问，“那你呢？”
　　“你说哪个？”
　　“都有。”
　　“焰绯，我觉得你再清楚不过了。刘黑，我不知道。”
　　“为什么？”
　　“我不知道。”
　　“你跟他相处的时间很长。”
　　那又怎样？“我不知道。”
　　刘黑从未向他……不，其实是传达过的。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被怒火燃烧了理智，什么都听不进去，就连刘黑最后的嘱托，也一意孤行地理解为“把焰绯杀掉”。
　　他真的不明白刘黑的想法吗？并不。
　　似乎必须要罔顾刘黑的真正意愿，靠着恨意支撑，才能熬过那段长久的岁月。
　　因为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堕落又何妨。
　　而且，刘黑也从未向他解释过。明明近得就在身边，明明有机会，却一次也没有。
　　所以你问他，能否像昶感受贤吾一般感受刘黑的存在，他无法回答。
　　从刘黑选择悄无声息地退场的那一刻起（指最后一话），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坚持下去了，也没有资格——那是刘黑的选择，他一开始就该尊重他的。
　　现在，他也有了自己的选择。

　　白银来到昶身边，并排坐下。
　　他盯着河面的某一处，似专注又似散漫。
　　“你觉得我错了吗？”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你今天吃了吗？”
　　昶也坐了起来，把手搭在蜷起的膝盖上，深深吸了口气，又从胸腔里绵长地呼出，“错了吧。”
　　“但是，心一定不会有错。”昶补充。
　　是吗。
　　白银的眼里映上了月光。他忽然有些明白，他和刘黑缺的东西，以及，昶为什么是“昶”。
　　“其实……”昶揪住杂草，往外侧偏过脸，“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寂寞的话，可以来找我……”
　　呵呵。
　　白银在心里笑了笑，没有出声。
　　我不是来了吗。
　　他本该不假思索地拒绝，可是，在听到“昶”时，身体就先于思想动了起来。
　　总觉得不去，就会有什么东西像沙漏一样慢慢从他们之间流走，且不再有倒回的机会。
　　他从未真正拥有过什么，他必须抓住一些东西。
　　白银一只手拍了拍昶的肩膀，得到昶疑惑的回头。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直视着他包含着自己身影的双眼，白银自信又从容的说，“昶，你是喜欢我的吧。”
　　烟火大会最后一束巨大烟花的爆炸几乎震耳欲聋，噼里啪啦的火花照得夜空忽明忽暗，也照得两人忽隐忽现。
　　昶喉结滚动，“你刚刚说什么？”
　　白银的手不受控制地一紧，而后从昶肩上缓缓滑落。他起身，轻飘飘地说，“没什么。”
　　昶注视白银远去的背影，明明是白得耀眼的一个人，却几近融入了黑暗。
　　他站起来，快步上前，右手握上白银的左手，与之十指交缠。
　　在白银对他怔楞的数秒内又迅速松开，并挑眉笑了笑，然后走到前方回转身。
　　“我们回去吧。”
　　白银的眼底似一泓湖水漾着莹莹流光，他莞尔一笑，“嗯，回去吧。”

　　那一边。
　　“他们不是挺好的嘛，小子，这下安心了吗？”
　　“是啊，不愧是昶，他果然最懂我了。”
　　“时间到了，贤吾。”
　　“真可惜啊，我还想再看一会儿，你不想吗？”
　　“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以前更好，这就行了。”
　　“哈哈，刘黑你还是老样子。”

　　—END—
　　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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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漫画结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