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森林》南栀北挽

5、Chapter 4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老鹿和魏子归才赶到暑假补习班。
　　“报告。”老鹿推开门。
　　补习班的老师毕竟是收了工资的，只淡淡瞟了他们一眼，就摆摆手示意他们找位置坐下，丝毫没有影响讲课。
　　魏子归的注意力丝毫没有在课上，一直盯着自己正转着的笔。
　　奇怪，自己明明没有见过江汜的正脸，可是梦里面分明是有正脸的，还，还挺帅，可是具体是什么样的，嗯，记不清了。
　　魏子归想着，皱起眉，抿起嘴，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好，那么这个问题，请一个同学来回答一下，就坐在最后那个低头的同学，我看你想了很久，说一下你的思路。”老师指了指，最后正走神的魏子归。
　　魏子归丝毫没有反应，只是歪了歪头，忍不住啧了一声。
　　“喂，老师叫你回答问题呢。”老鹿推了推魏子归，魏子归一惊，猛然抬头，同时手就挥了出去。
　　“我草，我好心提醒你，你还打我。”老鹿吃痛地躲开。
　　“啊？讲到哪里了。”魏子归，连忙打开讲义，“诶，不对，这堂是什么课啊？”
　　“你刚刚没在听吗，我看你一直在沉思，还以为你找到什么好题了呢。”
　　“没有，在哪里啊？”
　　“物理，第三页。”
　　“哦。”
　　“算了，换一个，这也太拉低我的进度了。”老师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上课认真一点，我说过了，这次考试对你们相当重要，是高中第一次正规的考试，对你们的分班大多数学校是起决定性作用的，所以，好好学暑假的基础，卷子不会难到哪里去的，只要你暑假的基础打得够牢，但是你暑假一点都不听那这张卷子对你来说，除了名字和考号，你在这张卷子上什么都留不下……”
　　“靠，这个老师真的是话真多，和某人一样。”老鹿瘫在椅背上，小声嘀嘀咕咕。
　　一边的魏子归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老鹿觉得不对劲，换作是平时魏子归老早在一旁阴阳怪气起来了，可今天跟魔怔了一样。
　　终于熬到了下课，魏子归马上把手机掏出来操作了一番，不一会儿又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屏幕自动黑了，还被吓了一跳，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老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开口，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很难堪。
　　“你，你见过江汜的正脸吗？”
　　“蛤？江汜？正脸？搞了半天你在琢磨江汜长什么样吗？”
　　“……是啊……”魏子归犹豫了一下。
　　“害，我说呢，多大点事，我有他的微信，朋友圈里总该有点什么吧。”
　　老鹿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了江汜的朋友圈，点开，一条灰色的横线赫然出现。
　　……
　　“算了，当我没说。”
　　“别呀，我消息都发出了。”
　　“什么消息？”
　　“我问他要他的照片啊。”
　　“你是智障吗？你这样他以为你暗恋他。”
　　“不会，我说了是你想看。”
　　“……我是不是还应该夸你啊。”
　　“都行，看你方便。”
　　“我…”口中芬芳还未吐出，江汜就回了消息——“？”
　　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魏子归瞪得眼睛都大了，“我草，他真的发了，啊这。”
　　“可以啊，够兄弟，我转发给你啊。”
　　“啊，行。”魏子归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答应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随即，好友列表置顶出现一个红点，几乎是下意识的，魏子归点了进去，一下子愣住了，原本压低的帽檐抬升些许，额间碎发微微挡住眼睛，削减了眼眸中的锐利，又平添了冷漠，黑色口罩还是一如既往地戴着，脑后街边的灯光刺进魏子归的眼睛，魏子归不敢再多看一秒，像是逃似的黑了手机屏幕。
　　“诶，我这兄弟长得真不错，之前都没好好看，啧，可惜了。你说，就凭这双眼睛，迷倒一票少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老鹿点开图片，放大了江汜的眼睛，仔细看着。
　　“别看了。”魏子归心中生出莫名其妙不爽的感觉，抢过老鹿的手机就转身走了。
　　“你大街上抢劫吗，也不选个好位置，这里人这么多，你以为你跑的掉”老鹿跟上去，半开玩笑地拍了拍魏子归的肩膀。
　　“切。”魏子归向后递去手机。
　　“怎么了你，看完照片就感觉很不爽。怎么，觉得自己颜值收到挑战？说真的加上我们兄弟情的滤镜，你绝对比江汜好看一点。”
　　“那没有兄弟情滤镜呢？”
　　“你还用问吗，江汜就是一个大帅逼，你……”老鹿脱口而出，“诶，别走啊。不是，你也别回头，不是，我草，大街上打人，你小子胆子够大。”
　　大战一回合后，老鹿被魏子归提住衣领，双手合十：“不敢了，不敢了，您老人家最帅了，十个江汜也比不过。”
　　魏子归满意地点点头，松开了老鹿：“还算有政治觉悟。好了，聊正事。你觉得这个补习班怎么样？”
　　这话题转换得老鹿有点反应不过来：“啊？哦，我我觉得还行，老师讲的题是我不会的。”
　　“我觉得不行，今天老师讲的都是自己看书做题就可以弄懂的知识点，而且她虽然有一个大致的框架，但是整体感觉知识点间的联系没有这么紧密，刚刚上网随便搜了一下，就是按的课本的顺序上的，其实有些知识点顺序颠倒一下理解起来会更流畅，这次我们用的是新教材，和老教材对比起来，还是会有很多问题，但是这也并不代表教材一定要按照我所说的去编，很有可能是新高考的趋势，有些知识点的重要性被弱化了，但是总数是不变的，改变的只是讲解时对知识的拓展和深挖的程度。现在也没有样卷出来所以也不知道对知识点的考察是怎么分布的，有些科目全国卷和地区卷的考察难度甚至是题型都会不一样，但是这不是我们现在要关注的，现在应该先把知识点给落实到位。今天老师讲的内容我十分钟完全可以梳理完，结果她整整啰嗦了两个小时，我如果没有良好的自控能力可能会直接吐出来。”
　　“我靠，可以啊你，我还以为你只是在想江汜，没想到你竟然……咳，状态起高了。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所以，你打算干嘛？”
　　“？退课啊，这么明显你听不出来吗？”
　　“行，我也跟你走。”
　　“你确定吗？别忘了你的梦中情人，问自己想考去哪个班，考去爬行班让她刮目相看吗？”
　　“我再想一下。”良久的沉默，“我知道，我的学习能力不如你强，同一个知识点我要重复好几遍才能掌握，自主归纳整理的能力几乎没有……我怎么这么菜啊，算了，还是得有一个老师带着我。那我还是继续上吧。你要抛弃我了我每天早睡早起，起早贪黑，as busy as a dog,你却可以躺在空调房里，刷着手机，点着外卖……”
　　“那又怎样，还不是你自己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多年的兄弟情因为一场分班考即将消失殆尽。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堕落。这让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流泪……”
　　“他妈你哪来这么多话。”
　　“现在面前这位男子，正在破口大骂我……”
　　“好好好好好，服了你了，我，每天，起早贪黑，as busy as a dog named Lu,陪你去上课，然后再转车去图书馆自习，下课了再来接你。你，Lu，that very dog I have mentioned ,满意了没有？”
　　“可。”
　　“那我走了。”魏子归把抽屉里还没来得及打开的书包一拎就要走人。
　　“你干嘛去？”
　　“去图书馆，履行刚刚的承诺。”
　　“你现在就走？”
　　“择日不如撞日。God always blesses the person who always takes action at once . Now ,the person is named YG.”说完，魏子归把鸭舌帽往下一压，走了，留下的只有周围女生克制的笑声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