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森林》南栀北挽

2、chapter 2

　　“哈。”魏子归瘫倒在沙发上，手随意地搭在额头，长呼出一口气，“我他妈到底怎么了？”
　　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魏子归皱了皱眉，“谁啊，艹。”
　　“他妈谁啊。”
　　“我。”是老鹿的声音。
　　“艹，干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你脑子是不是……”
　　“行了。知道你刚睡醒，不跟你闹。说正经事，你有没有报补习班，过几个礼拜就是高中的分班考了。”
　　“不知道，没兴趣。”
　　“诶，分班考诶，很重要的，而且据说题目还很难。”
　　“所以？”
　　“我妈在外面给我找了一个培训班，让我问问你去不去，咱俩还可以有一个照应。”
　　“知道了，等下问一下我妈。”
　　“行，等你消息，哥。”
　　“嗯。”
　　“那你慢慢睡，到时候再聊。”
　　电话这边已经没有了回应，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第二天凌晨，魏子归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掉了下去。
　　“我操，你大爷！！”
　　这一摔可彻底清醒了，似乎一切都是一场梦，他遇见了一个很会打游戏但是脾气超差的黑衣男催着他去上补习班，强拉硬拽的那种。魏子归一下子就不爽了。
　　“靠，他算什么。”魏子归说着，习惯性地坐到电脑面前，点亮了屏幕，看到还没有退出的游戏聊天界面里的省略号更加心烦。
　　归爷：你以为你是谁
　　归爷：会走位就很吊吗
　　归爷：鄙视我很爽是吗
　　……
　　喷了大概半个小时，魏子归正准备退出游戏的界面，对话框中弹出了消息。
　　SG已从好友列表中删除你，你还不是他的好友。
　　魏子归瞬间满脸黑线，一辈子也不想再碰这个傻X游戏了。
　　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喂。”
　　“子归，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哦，妈，没事。怎么了。”
　　“小鹿妈妈不是介绍了个补习班吗，我帮你报了。你也别老玩游戏，虽然我承认你成绩确实还不错，但是高中一切都是未知的呀，妈妈不希望你输在起跑线上，我等一下就把各种时间安排发给你，把你拉进补习班的群里，你提前看一下路线和要带的东西，缺什么跟妈妈说……”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谢谢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诶好，早点休息哦。不要老是熬夜，对身体不好，你看看你自己，黑眼圈是不是一天比一天重了……”
　　“真的知道了，妈。”
　　“我最后说一句，多喝点水，嘴巴干你自己也难受，对健康也不好……”
　　“妈。”
　　“我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啊，妈妈在外地，没有时间照顾你，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开学的那天我会来送你的，其他时间自己安排好。我等下还有个会，差点忘了，挂了哦。”
　　“好，拜拜，妈。”
　　“加油哦，拜拜。”
　　魏子归点进了手机里新的群，看了上课的时间、地点还有上课要用的东西。
　　“还是跟老鹿商量一下吧。”
　　魏子归拨通了老鹿的电话，毫无疑问，又是秒接。
　　“哥，怎么说？”
　　“那个，你知道怎么去上课吗？”
　　“坐公交143路就行，要不要我去接你？”
　　“行，你就先来我家一趟，然后我们一起走，第二次就我自己去好了。”
　　“行。”
　　“我等下想去一趟书店，买点教辅和题。”
　　“哟，学霸之魂觉醒了？可以啊，什么时候。”
　　“两点吧。”
　　“行，去立新？”
　　“去个大点的吧，去宏志。”
　　“这么远看来你真的要下苦工了。”
　　“嗯，读书还是要认真一点。”
　　“好，书店门口等你？”
　　“嗯。”
　　“行，回见。”
　　魏子归又一次瘫倒在沙发上，每一次感到很累或者心里很满的时候他都会瘫在沙发上，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
　　“真的就这么上了高中……真的像梦一样……怎么这么快啊……”
　　魏子归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好的，准备奋斗了。”他随便在衣柜里选了一件黑T恤，套了一条黑色运动短裤，带上黑色的棒球帽，连习惯性拿起的口罩也是黑色的。魏子归有一瞬间愣住了，这套行头有点像某省略号哥。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叫他哥。呸呸呸，某……某……嗯……某傻X，是的，某傻X。
　　发现踏出家门时，竟保持着原来的一身衣服，自己也没有特别排斥，魏子归还是有些吃惊。
　　“是我懒得换了，跟那个傻X有什么关系。”好像是说服自己是的，魏子归点点头。
　　坐上公交，魏子归坐在窗边，戴上耳机，白色的耳机线在一身黑色的衬托下格外明显，他轻轻一歪头靠在窗上，风吹进车厢，略过魏子归脸上的碎发，摇曳着摇曳着，阳光透过窗户也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刺得魏子归眯了一下眼睛，睫毛投下的影子在眼下微微颤动，下颚线的阴影越发明显，喉结不经意地滚动着。
　　“宏志路到了”
　　公交车上机械女声响起，魏子归拎起包，单肩背上，下了车。蝉鸣似乎一下子按了向上音量键，喧嚣这盛夏的热闹。
　　“喂，老鹿，你快了吗？”
　　“我？快乐啊，一想到要和你出来逛书店我就抑制不住的开心、快乐、激动。”
　　“……谁问你这个，我……”话还没说完，魏子归和老鹿就一起笑了起来，魏子归扶住身旁的树，笑得站不住。
　　“哈哈哈哈哈，不说了，诶呦，真的快了，艹，哈哈哈哈，我是说，哈哈哈哈哈哈，我快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行，等……等你，哈哈哈哈哈，你大爷，我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
　　一通傻笑之后，魏子归觉得心头的重量忽的就消失了，自己不是还和老鹿在同一个城市，同一个高中，甚至有可能在同一个班吗，魏子归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消沉好傻。
　　“来了！哥。”
　　魏子归一转头，看见老鹿来了，也挥了挥手。
　　“老鹿，快点，热死你爸爸了。”
　　“哟，还可以自动长辈分呢，从哥变成爸爸了？”
　　“费什么话，快点，热死了。”
　　“行，走走走，给你，冰阔乐。”
　　“哪儿来的口音？”
　　“来自我的心田。”
　　“无语。”
　　“嘿嘿嘿。”
　　“哦对了，跟你讲正事。”魏子归转过身，面对老鹿，“你能不能，和我考同一个班？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什么朋友，我只有你这个……嗯……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