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之重生》海坊主

8、微服二

　　清晨的空气清新舒畅，微风送来水汽氤氲，雾蒙蒙的一片。赵毅找船夫租了一条船，二人坐船向对岸而去。
　　南阳郡是个小郡，内辖三县，虽为小郡，但是数年来得益于河道之便，当地的船运行业十分发达。安陵县是其中管辖范围最大的一个了，其中浔河自西北流向东南将整个郡分成两半，安陵县就在河流南部，那正是国主的目的所在。
　　大约两刻，两人就到了河对岸，此地光景就与方才不同了，街上很多行人风尘仆仆的背着行囊，街市的摊点也都坐满了这样的人。虽则纷乱，但在如此灾难之中，这样的局面可以说得上比较安稳一些的。

　　“儿子，累了吧，要不换娘来拉一会儿吧。”一个老妇人给自己儿子擦汗。
　　“娘，没事，这一车东西呢，您哪里拉的动。”
　　国主赞赏的看过去，本是擦肩而过，突然车子压过石头，一个不稳，就见一个包裹溜溜滚到国主面前。那两人可能是没听见，还是向前走着。
　　“二位，这可是你们的东西？”
　　那青年只见一白衣人走在自己面前，看到熟悉的包裹，马上接过来，腼腆的笑了笑。
　　“是我们的，多谢公子了。”
　　“小事矣，不用谢。不过看两位行色匆匆，这是去往何处啊？”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面色惨淡。
　　“我们从安陵来的，安陵被淹了，我儿子就想把我接到他做工的地方去。”老妇人开口说。
　　“公子去往何处啊，看公子不是本地人啊。”
　　“我？我往安陵去。”国主说完就跟那俩人挥手告别，一展折扇潇洒而去。
　　这天下人都可以逃，他却逃不得，逆流而上才是他的归宿，虽千万人逆之，吾往矣。
　　“公子，都准备好了。”赵毅也不知从何处回来，突然出现在眼前。
　　“嗯，那我们去吧。”

　　国主跟赵毅一同去往安陵县，但是越往哪里走越是触目惊心。灾民越来越多，由房屋墙面的水痕可以清楚看到此地水有多深，洪水退去后，留下的一地狼藉。
　　在街头赈灾的帐篷前，布粥的只有一个人，灾民却有成千上万，围了一圈又一圈。
　　“排队！都到后面去，别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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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娘呢？”
　　“唉，丫头乖啊，你娘还在家等我们呢，等洪水退去，我们就回家！”一副朴实样貌的乡下人眼含热泪，抱着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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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又传来一阵哭声“啊！……这挨千刀的大水，把我儿子冲走了……”远处一人箕踞在地，抱头痛哭。
　　很多人看到了，但是这时节人人都自顾不暇了，哪里顾得上安慰他人，能活着就是好的了。
　　“天灾无情！”国主已不忍心再看。

　　再往前人就少了很多，两个人顺着官道向安陵而去，道路越来越泥泞难走，天色昏暗，衣裙便免不了沾染脏污。赵毅看着国主的脚下，心里不舒服的很，他们公子尊贵之躯，什么时候如此狼狈过。
　　“赵毅，你看那儿……”
　　赵毅回过神看去，感到十分惊讶，牵着人走近看去更是震惊。只因为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或者说现在他们脚下都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海，进一步就是深渊一般。阴沉沉的天笼罩着整个天空，给这些没了家的人更添痛苦，呈现一片静寂的死气。
　　“怎……怎会如此啊。”国主无措的问着，却不知道是问天还是问自己。
　　“国主小心。”赵毅拉着他后退两步，避免被海浪拍到，脚下的水也不是平静的，仍旧在缓慢上升，侵蚀着脚下的陆地。赵毅看着不复存在的地方，也是一阵恍惚。
　　“看来安陵县已经不在了。”赵毅对身旁人说，晴天霹雳，偌大一个地方，说消失便消失了。
　　“我……我要是早点知道就……就不会如此了……”国主看着阴测测的天空，满心悔恨。
　　两人无奈沿路返回，路上见一只小鸟陷在泥水里扑腾，国主心怜，挽起长袖细细擦了，又将它捧起放到干净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见到许多冲倒的房屋，堆积的杂物遍地都是，阻碍了人们通过，国主便向人家借了一把扫帚，也帮忙打扫起来。
　　“公子，我来吧！您去歇着吧。”赵毅看人出了一头汗，累的脸都红扑扑的。

　　陈旧的医馆里，躺了很多伤患，几乎无处下脚，一郎中在其中的跑来跑去的，满头大汗。
　　“大夫，大夫快救命啊！”
　　又有两人搀着一病人闯了进来，大夫安排好了这最后一个病人才有功夫去招待他们。
　　“多谢两位公子帮忙了，要不然呢，这杨大爷就驾鹤西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无事了，多加休息即可，在下卫涛，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啊？”
　　这杨大爷是国主在路上碰见的，当时这老大爷就坐在街口的角落脸色憋的发青，周围也没有见到亲人，只能扶着他走向最近的医馆，这卫涛就是医馆的郎中。
　　亏得两人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面对着两个灰头土脸的人，郎中能叫出公子两字 ，也是眼力好的了。
　　“在下姓楚，卫先生叫我楚思便好，我也是偶然碰到的老太爷，情况危机就送到你这里了。”国主劝着郎中坐下休息，才说起刚才情况。
　　“唉，洪水来的急，受伤的人不少，我这忙了有五天了，每天都是大堆的病人，今天人还算少的了。”卫涛说着给两位客人到了杯热水。
　　“先生辛苦。”
　　“哪里算什么辛苦，可怜的是这么些病人才是。”那卫大夫说着便有些精神不济，国主看到了，深觉不该久留。
　　“这看情况，卫大夫也很久没休息了，如今人也送到了，我二人就不打搅大夫了。”
　　“嗯，也好，待洪水退去，一定再好好招待两位。”

　　转眼间大半时间都过去了，灾民在安排之下，也算有个挡风的地方了。国主跟赵毅同灾民一样吃赈灾粮，一样住在破庙里，赵毅升起一堆火来也好抵御寒风。
　　“楚公子，赵公子，今天多谢你们帮助了，不过如今物资缺乏，只能委屈两位公子了。”两位老大爷，捧着唯一的棉被走到国主面前。
　　“诶，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二人哪里都能休息，勿需你们担心，倒是刚才哪位小兄弟受伤严重不可受寒呢，这被子还是给他用吧。”国主微笑着看面前淳朴的百姓们，他们这些人都是后来才到的，没得到安置。
　　“好了，大家尽早休息，明天物资就到了。”
　　劝了众人回去休息后，赵毅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解了外袍铺展，示意国主休息。
　　“你先躺下。”
　　“嗯？？”
　　“我让你先躺下。”
　　赵毅听人重复了两次，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了，看着国主坐到身旁慢慢靠在自己肩窝里，这才明白过来，用力抱紧人，两人今夜似是打算就如此过一夜。
　　国主心里清楚，洪水无情而迅猛。如今，直到自己亲眼看到了真实景象，才明白这灾难于百姓而言是多么切身难言的苦。

　　宫中的玉龙赵羽在送父亲们出宫后，趁机搞了一出大事。此时的内务府议事厅里，赵羽坐在主位写着什么，玉龙磨完墨也凑过去一起看，至于总管，他还坐在堂下静听吩咐，虽然玉龙此时年幼，不过王大人还是不敢敷衍了事。
　　“龙儿，都记下了。”赵羽放下笔，看着依在自己肩膀的玉龙。
　　“咱们这次挑了一十八个侍卫，家世清白，他们的家里情况都在这里了。不过……龙儿，这些人你打算怎么用呢？”
　　“这些等之后再告诉你。”玉龙给他打了个眼色，赵羽就没再问。
　　“咳……太子，您要的人我都给您送您宫里了，臣那事……您看……”
　　“王大人，别急嘛，你去勾栏院里的事，暂时不会告诉尊夫人的。”
　　王大人听了这话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立马蔫了，但是任他心里有多少嘀咕和抱怨，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玉龙捧着一本书，读着十分有趣的样子，但是谁能想象，就是这本书掌握着朝中大臣所有人的命根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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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写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