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木行舟

23、‘玩家’聚头

　　“先别动手，看看它们要做什么？”白宿盯着部落中央祭司正在和一个看起来地位更高一级土著对话的场面，侧头又叮嘱谢钦一句。
　　“气味很重，但没有活动的声响。”

　　“你是说那些卡塔尔现在不在？”
　　“不在。”
　　“所以你是想找机会去那边看看？”
　　“嗯。”
　　“……行吧，我不动手。”谢钦耸了下肩，表示自己答应他提出的这个决定。

　　他们没被遗忘太久，在那个祭司说完话后，身边的一群土著们就像是走完了什么中间流程一般，推搡着将他们向那个山谷夹缝赶。
　　谁走慢了还凶狠地冲他呲牙咧嘴，让谢钦没忍住吐槽了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他们被送到了那个山谷夹缝中。
　　这些土著给他们松了绑，然后送进了一个大笼子中。这过程中当然没有忘记收掉他们的武器，就连谢钦身上仅剩的一根棒棒糖，因为糖棍看起来很有杀伤性，也被它们拿走了。
　　笼子是用一种极其坚硬的木头做的，不知道这些土著是怎么在没有工具的前提下搞出来的这种东西。
　　很大可能上是那些半神们提前准备好的，他可不认为这种木头能被非合金弄断。

　　笼子很大，装进他们十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这笼子下面还有四个轮子，一群土著正推着这个轮子向夹缝的更深处前进。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东楼被这些土著一系列的操作搞到摸不着头脑。说实话，他经历了无数次的游戏，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面。
　　“不知道，先看看，我们现在根本出不去。”何耀摇头，暂时选择静观其变。
　　“祭祀。”短发女生突然出声，“将我们作为祭品，献祭给神明。”

　　“什么？！”

　　“一种古老的仪式，现在没几个人知道，没想到那些半神竟然能将这仪式混合到游戏场里。”
　　短发女生表情严肃到了极点，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尖发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必须赶紧……”

　　她还没说完，面前出现了一个深坑。
　　那几乎是垂直下去的，坑的边缘每隔几米就站着个手拿骨矛的土著，像是在守卫这里。
　　负责‘押运’他们的几个土著跟其中一个交接后，将笼子带到深坑的边缘，直接推了下去。

　　笼子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坑的虽然近乎垂直，但这笼子下面的四个轮子自始至终牢牢地贴在坑壁上滚动，就连里面的人全部坠到一侧也没有任何侧翻的趋势，完全违背了物理定律。

　　“妈的，这是想摔死我们？！”东楼大骂一声，双手紧抓着笼子，试图稳定自己的身形。
　　其他人没发表什么意见，因速度实在太快，他们甚至还没等说什么，已经连人带笼子一起滑落到了坑底。
　　惯性促使着笼子继续向另一端坑壁撞去，那上面看起来还糊了层什么东西，在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略有些刺眼的光芒。

　　伴随着砰的一声惊天巨响，圈禁着他们的笼子被撞得四分五裂。
　　断裂的碎片从空中落下来，插进了大叔腱子肉饱满的大腿里。他还没从剧烈冲撞造成的眩晕中缓过劲来，紧接着就是来自腿上的剧烈疼痛。
　　他不自觉出声诅咒这该死的游戏场，一边捂住自己的头部，一边伸手去尝试将碎木从腿里拔.出来。

　　除了他之外倒没什么人受太重的伤。都是些磕磕碰碰造成的淤青，还有些摔到地上蹭出来的擦伤。
　　总体来说情况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谢钦半蹲坐在这一堆残骸上，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聚集了一大批人，少说也得有四百多个，应该都是被这些土著绑过来的。
　　他们身上都带着不轻的伤，全是那种骨制武器留下来的，一看就是在遇到那群土著的时候跟它们打了一架，结果还没打过的那种。

　　“又来了一批。”
　　“算上这些多少人了？”
　　“四百九十九。”
　　“妈的！这一下就来了十个，就不能慢点！”
　　“操！还以为能撑到游戏场结束呢，突然多了这么多，还撑个屁！”
　　“就差一个了，准备战斗吧。”
　　“……”

　　周围不知道是哪些人在说话，用的都是气急败坏的语气，但根据他们的对话还是能多少判断出些什么来。

　　这些土著在抓人类，并且达到五百才会有所行动。
　　在达到这个数目之前的时间段里，他们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一直安静着打量什么的白宿突然上前，他拍了他谢钦，示意他跟他过来。

　　“怎么了？”谢钦一个纵身从笼子的残骸上跳下来，他伸手拍了下身上的尘土，还顺便帮白宿将他探出头来的上衣重新塞进裤腰里。
　　“这里。”白宿没太注意他的动作。
　　他站在坑壁边缘，亮出自己的利爪，在坑壁上留下了一道极其明显的沟壑。
　　谢钦也跟着上去试了下，没扣动，反而把自己手指弄得生疼。

　　“有什么不对的。”谢钦揉着自己的手指头，凑过去看。
　　“气味、颜色、疏密程度，都不对。”白宿在视线死角将自己的爪子收回，然后用柔软的指腹擦过那道沟壑。
　　他只是轻微捻了下手指沾上的泥土，没敢把这东西放到鼻子下面。
　　都是卡塔尔身上的那股臭味，他可没有自虐倾向。

　　白宿划出来的这条沟壑很深，能清晰地看出表层与内里间的区别，像是特地糊上去了一层用来掩盖什么。

　　“这后面有东西？”谢钦伸手敲了两下，提出自己的看法。
　　“或许吧。”白宿说。

　　东楼此时还在试图拯救他们带着物资的包裹，那些土著倒还没丧心病狂到将他们这些东西也收走。
　　刚才的冲击太大，他们用来制作包裹的材料根本经受不起这么大的冲击力。
　　它从底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完全不能用了。
　　而且周围那些陌生人盯着他们眼睛都快放光了，一副跃跃欲试想要上来打劫的模样。
　　这鬼地方一看就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如果按照数量来算的话……只要保证人类数量在五百以下不就行了。又不是不能杀别的队伍的人，随便弄死几个不就安全了。”
　　狙击手说完这句话后便引来了那些早就被捆在这里的人的嘲笑，“别想了，尸体也算数量，你以为我们被关在这里就什么也不干的吗？”
　　“这算交流情报了吧。”指挥眸色一沉，低声道。
　　“注意事项里有提啊，游戏场开始的第二十四天开始，组队模式取消。”那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别告诉我你们都没人听注意事项的吗？”

　　“除了刚进游戏场没多久的，没人会去听那个吧……”东楼难得沉默两秒，他扭头去看那人——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行吧，还真是个刚进游戏场不久的。

　　“看我说了这么重要信息的份上，分点吃的，然后我们再交流交流。”
　　那个年轻人凑了过来，试图分点物资。
　　东楼抱着已经烂掉的包裹后退一步，用警惕中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盯着他。
　　想嫖物资？想得挺美啊他。

　　不过他还是没能护住他们的物资，白宿一伸手就轻而易举从里面掏了两个果实出来，扔给那个年轻人。

　　“喂！那是我的！”谢钦大叫一声，对白宿这种行为很是不满，“打听消息容易得很，为什么要浪费物资？”
　　“我们没太多时间。”白宿按住他肩膀，嘴唇抿紧，他盯着上方看了有两三秒，然后才向谢钦看过去，“有人来了。五分钟，能问多少是多少。”

　　“有奖励没有？”谢钦突然间蹦出这样一句话。
　　他伸出一根手指，“尾巴。”
　　又伸出一根手指，“耳朵。”
　　再伸出一根手指，“脖颈。”
　　还没等他伸出第四根手指，白宿黑着脸挤出了‘闭嘴’两个字。

　　这家伙的条件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一条消息一个要求，否则免谈。

　　要不是时间紧迫，他还有一些事需要亲自确定的话，他才不会动让谢钦去打听消息的念头。
　　他隐约听到之前那种囚笼轮子滚过地面的声响，还有一声声撕心裂肺地吼叫。
　　一看就是有人被抓了过来，并且非常不配合，被土著们揍了一顿才扔进笼子里。

　　按照坑下面这些人说的，满五百人就要进行什么仪式的情况来看，他们没有一点一点打听消息的时间，得尽快搞清楚局势。

　　白宿最终还是黑着脸答应了谢钦在他看来完全是‘丧权辱国’的条件，不过只是放出些特征来。
　　他，拒绝化成妖形！
　　等白宿再次站到坑壁面前准备检查这玩意儿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这家伙了？！

　　白宿抹了把脸，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出游戏场要干的第一件事，是先把他通关视频上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黑掉，譬如他暴露出自己部分妖族特征的场景。
　　至于第二件事……
　　就是让谢钦这家伙滚出他家，滚出他的生活，有多远滚多远！
　　立刻、马上！
　　一秒钟都不允许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