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河山》先悠

58、第五十八章烧毁

　　二丫、殷雷等人刚进入邬屏山，山里巡逻乡民就已经察觉，他们在隐蔽处暗暗窥视，在认出几人熟悉的身影时，警报解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递，整个山里乡民全蜂拥而出，在山道两边翘首等候。
　　邢庄和大雄他们在山道进口处刚露头，现场响起一片雷鸣般掌声、欢呼声，邢康和几个村德高望重族老们站在最前沿，捋着胡须笑眯眯欣慰望着几个孩子，他们是族里的骄傲，也是族人未来的希望。
　　邢庄和二丫朝乡民拱手回礼，大雄不自在的边朝乡民挥手边嘿嘿傻笑，邢健挺起胸膛侧身对周围乡民小声说道：“孩子还小，受不起赞誉，你们不要惯坏他们了。”
　　周围人艳羡的反驳：“我家孩子比他们大，还在家里呆着，他们都能上阵杀敌了，如今护我们周全，怎么夸赞都不为过。”
　　邢健脸上笑容止不住放大，自豪感油然而升，这个小时淘气捣蛋、令他头疼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不知不觉一夜间可以独当一面。
　　殷振从人群中挤出，快跑几步来到殷雷面前，伸手就狠狠锤了几下他后背，口中骂道：“你怎么就这么不让家人省心，你看给别人造成多大麻烦，差点吓死我们，等会儿你去邢家族老那里下跪赔礼去。”
　　殷雷劫后余生、大难不死，早后悔当初冲动做下的事，生生受下亲哥的老拳，当即满口应承。殷振见此心气稍顺，不好当众失态，咕噜一句：“回家再收拾你。”殷雷揉揉疼处苦笑。
　　众人回到山中议事厅，十三位功臣被奉为上座，闲杂人等离开后，邢康和各村掌事人仔细询问这次战斗经过，殷雷安全无虞顺利回家，任务圆满完成皆大欢喜，众人不吝惜赞美之词，各村掌事人纷纷夸赞，气氛热烈，还是邢康出面压住，“敌人们占着魏县城，虎视眈眈，伺机反扑。孩子们后面还有不少大战，我们不要高兴的太早。”此言一出，议事厅渐渐安静下来，是啊，敌人还在我们身边呢！
　　乡民们备好了丰盛的早食，在议事厅里摆上大桌，十三人在邢康和族老们陪同下一起食用，有米糊糊和大饼，野菜和菌子，一盆肉沫炖豆腐。邢康歉意解释，山里现在粮食收紧，大家都是定量供应，今日是有喜事才如此，后面日子他们都和众人相同。士卒甲带头回应，连连说道：“本该如此。”大家其乐融融食用后，就各自下去歇息。
　　大首领木哈亚在邢庄他们城墙上展示飞檐走壁绝技时，刚得知消息匆匆赶来途中，等跑到城墙上时，影子都没见到，顿时怒火滔天，招来当夜值守将领，破口大骂他们废物点心，并毫不留情军棍伺候。前段时间狄沾木丢失莲台山，他就大为光火，如果不是此人确实有几分本事，让他舍不得丢弃，狄沾木早成为一坯黄土，但也罚了二十军棍及半年俸禄。
　　邬屏山现在成了木哈亚心中的刺，拔不掉又拿它无能为力，达到了夜不能寐地步。他召集所有将领商量后，决定试探一、二，毕竟只是听说其是天险，到底里面是什么样情形，不得而知。
　　二丫他们刚和家人团聚，喜悦的心情还没有散去，睡一觉醒来就得知木哈亚率领两万大军在邬屏山脚下徘徊。等他们赶到山里瞭望台时，这里已经聚集了邢康和村里掌事人，所有人脸色凝重，窃窃私语，气氛沉闷。见到他们来到，邢康招手让邢庄到跟前，指着山下道：“木哈亚耐不住，现在围山了。”
　　大雄和二丫随着走到瞭望台前沿朝山下观看，只见初冬山林枝杈稀疏，可以轻易望到乌托族大队骑兵在其中穿梭，士卒体格彪悍，高大威猛，马匹俊美矫健，昂首嘶鸣，在寂静山林衬托下更显气势磅礴，震慑人心。
　　马村长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苍白着脸小声问邢庄：“邢校尉，你说他们会不会攻打我们？”
　　邢庄沉吟片刻，冷静道：“他们是有备而来，肯定不会只是进山溜达一圈，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吧，估计他们要试探我们深浅。”
　　邢康点头，附和道：“跟我预想的一样，我们邬屏山三番两次破坏他们计划，木哈亚可能气坏了。”
　　洪村长听到要打仗了，忍不住哆嗦一下，他羞愧的转头四顾，见没人注意到他，赶紧振作精神，可惜本能的害怕还是没出息流露出来。没人去嘲笑他，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乌托族人屠城的暴虐行径给这些手无寸铁百姓造成心理阴影，他们的名字都能止小孩夜啼，更何况要与他们面对面对抗战斗，不知道手中大刀有没有力气举起来。
　　再害怕也无济于事，该面对时却无人退缩。按照平时操练时分工，邢勇挥舞着令旗，山里青壮年迅速守在各自位置上严阵以待，等候乌托族兵马攻击。
　　木哈亚和商禾在半山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天堑处，环视着周围群山，木哈亚语气凝重道：“这位传说中邢翰林果真名不虚传，他选的这块宝地，守好了可保他们族人百年安稳。”
　　商禾也不得不叹服，“邢翰林真是奇才啊，可惜生不逢时，遇见糊涂君主，如果他遇见大首领您，绝对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木哈亚冷笑，“我看未必，你看看他的子孙就知道了，都不是等闲之辈，特别是邢庄，上次观其武功这一项就是难遇人才，可是不照样死心眼忠于赵国君主。”商禾未语。
　　木哈亚继续道：“这种愚忠之人，不能收归己用，就得想方设法除掉他们，可惜据万蒙搜集的情报，他们邢家村人几十年来都隐居在穷乡僻壤里默默无闻，无任何短处让人诟病，否则我们也不会在建业府战役中失手。”商禾不安悄悄搓搓手。
　　“我都羡慕赵国君主，不用四处收拢人才，就有这么多能人异士相助。”木哈亚最后恨恨道。
　　商禾宽慰道：“大首领，我们的武将人才比赵国那些孬种强多了，否则他们涂州城和梁州城也不会在我们手中了。布什拉将军前两日战报还给你报喜，征西将军毛岭援军到达惠州，死守城池照样也不是布什拉将军对手，已经损失几员大将，不日惠州就可攻破。”
　　木哈亚难看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言论阴转晴，“布什拉将军比巴思马将军强太多了，巴思马将军还在益州城和李彪对峙，现在征南大军援军也顺利抵达，他们更是如虎添翼，看来益州城一时半会不能攻破了。”
　　这话商禾不敢接，毕竟李彪将军是赵国著名将领，智谋和胆略相当出色，当初他们就预计到不管哪位将领去益州，都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
　　木哈亚也清楚，他转了语气道：“如果南边入冬后还攻打不下来，就撤回一部分人马，归到布什拉将军麾下，从西边打开赵国门户。”
　　商禾赞同道：“大首领明鉴，留一部分人马拖住李彪，我们集中人马从西部破开赵国门户，就可长驱直入达京城。”
　　木哈亚抬手指着周围树木和山石道：“看似平平无奇，仔细看这些死物，不定等会儿打起来，它们都是困住我们的绊脚石。”
　　“依属下所见，这些山林似乎按照八卦阵布置的，又有一些位置做了改动，就是不知阵眼在哪里？”
　　“似像非像，神秘莫测，让人无从下手，高啊！”木哈亚观察过后感叹。
　　乌托族士卒开始在半山腰叫阵，大声喊话让邢庄和大雄出来应战，吼得口干舌燥也无人理睬。商禾一挥手，马赖子就被推出来站在两山天堑中间，吓得他一路大声哀求，“饶了我吧，我被马家村族老们除名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他们也不会管的。”
　　推他士兵不耐烦给了他一脚，“赶紧过去，谁管你死活。”
　　马赖子战战兢兢立在摇摇晃晃的木桥上，低头就是万丈深渊，吓破了胆的他紧闭双眼，祈求上苍拯救。可惜做尽缺德事的人，上苍也懒得理会。
　　乌托族士卒双手拢在一起，大声喊道：“这是你们的乡民，他想回家，我们大首领心底仁慈，不杀手无寸铁的百姓，现在送还给你们，你们出来领他走吧。”
　　马村长气笑了，大声回话，“一个无情无义之辈，害的大家没有安生日子过，又坏的流脓，我们族里都除名的人，你们不用还了，送给你们了。”
　　乌托族人不乐意了，不能干活不会放马又白吃饭的人，他们也不想要，狠狠踹了一脚马赖子，“求他们出来救你，不然就推你下去喂狼。”
　　马赖子鬼哭狼嚎，大喊大叫，机械的重复着：“没用的，他们不会管我的。”抹把吓出的汗水，嚷嚷道：“马村长，我错了，你们看在我爹生前帮过你们，最后一次救救我吧。”
　　马村长无语，如果不是他爹生前积德，马赖子早被追债的打死，他们给他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再大的恩情也经不起这般消耗。
　　木哈亚等着看好戏，结果此人无人搭理，也不耐烦了，直接下命令，“废物，杀了吧。”
　　邬屏山所有乡民就眼睁睁看着，站在马赖子身边的士卒抽出佩刀一挥，人就成为两截，鲜血喷洒在空中，像盛开红花缓缓坠落。胆子小的当即大叫痛哭，胆子大的也一哆嗦，这时他们切切实实亲身体会到死亡的威胁可怖。
　　午后，木哈亚见士卒骂阵精疲力尽，邬屏山里没有一点动静，只能鸣金收兵，如果冒险攻山，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消失在视野，山里所有乡民全都兴奋跳跃高呼，虽然和敌人没有正式交锋，但是他们在对峙中没有露怯，众志成城齐心协力吓退敌人，也是值得自豪的。
　　当然，乌托族人是个强劲敌人，他们不会轻易被吓退，所以，第二日整个邬屏山半山腰，被熊熊大火覆盖时，以邢康为首的所有人静静站在天堑另一头，目露哀伤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淹没在红彤彤火焰中，慢慢变成灰烬，而他们无计可施。
　　木哈亚命人将天堑附近所有树木点燃，火借风势越烧越旺，他们赶紧下山站在安全处守着。
　　“邢家人以为躲起来就万无一失了吗？你们想躲，我偏偏让你们无处躲藏。”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天堑处所有树木被烧毁，这也意味着，先前在此布置的阵法被破坏，没有了阵法的加持，他们的防御系统大大降低，乌托族人如果集中兵力进攻，邬屏山天堑是无法阻止他们脚步的。这种局面不要说所有乡民没有想到，就连邢康他们这些老人也没有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