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White Blood》临零计划

142、番外 关于诺拉的另一种人生

　　诺拉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黑衣男子很奇怪。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破釜酒吧里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为明天的入学做准备。下一秒，她就被一股黑旋风掳走，等到终于能分清东南西北后，她跪在草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早饭。
　　“没事吧？”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诺拉抬起眼皮，胃里再次涌过一阵酸意。
　　“你……你是谁？”
　　那人向诺拉伸出手，诺拉立刻往后跳了好几步，摸了摸口袋，却找不到那根刚买的冷杉木魔杖。她一下子紧张起来，张望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荒山里，方圆百里内只有他们两个活物。
　　“诺拉……”
　　她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奇怪男人，对方的脸隐藏在一副面具下，兜帽拉得严严实实，不禁让人怀疑他究竟能不能看得见东西。他手里没有武器，且和诺拉保持了几米远的距离，似乎没有要偷袭她的打算。
　　但诺拉没有放松警惕。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这是什么地方？”
　　“北欧。”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阻止你去霍格沃茨。”
　　“你有病啊？”
　　“我确实有病。”
　　“你……”诺拉顿时哑口无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送你去德姆斯特朗上学。”
　　诺拉眨眨眼，这回她听明白了，“你是我父亲的手下，是吗？是我父亲派你来接我的吗？”
　　对方没有回答。
　　“我父亲已经被抓了，难道他还想再掌控我的生活吗？”诺拉愤怒地说，“邓布利多先生亲自来找过我，现在，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不可能去德姆斯特朗——”
　　对方突然对准她的脸射出一道魔咒。她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并没有因为诺拉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而疏远她。相反，他们非常崇拜诺拉，认为她是绝对力量的拥有者，甚至想拉拢她成为他们小团体的领袖。
　　但诺拉厌恶这一点，她厌恶德姆斯特朗的一切，厌恶学校里黑魔法盛行的风气。她的整个童年都是在父亲的阴影下度过，而这里总让她回忆起自己拼命想要逃离的那座宅邸。
　　至于强行拖她入学的那位没有名字先生，他总是行踪不定，诺拉摸不清他出现的规律。在他消失的时候，她会想方设法向邓布利多发送消息，请求他的帮助。但不知为何，那些信件无一例外没了回音，她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否真的被送出去过。
　　直到有一天，邓布利多终于派了一位教授前来同卡卡洛夫交涉，要求见诺拉一面。诺拉很兴奋，正要跑去校长办公室时，肩膀却被一股蛮力摁住了。
　　“我会向那名教授说明情况。”又是那讨人厌的阴冷声音。
　　“应该去说明情况的人是我。”诺拉恼火地想要掰开那只手，“在德姆斯特朗读书本来就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你强行把我拖过来的！”
　　“你就这么想要去霍格沃茨？”
　　“总比待在这里强。”
　　“相信我，你也不会喜欢那里的。”没有名字先生说。诺拉依然挣扎着要跑开，他们的争执惹得过往学生侧目。
　　“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我就允许你入学霍格沃茨。”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雏菊根加入水晶兰浸液，会得到什么？”
　　“我不知道！”
　　她的衣领被揪住了，一下子被扯到没有名字先生的胸前。那张面具离她很近。
　　“雏菊根，加入水晶兰浸液，会得到什么？”他一字一顿地发问，“回答我。”
　　诺拉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但得不出任何结果。她信口胡诌道：“毒药吧，也许。”
　　没有名字先生的手似乎僵住了，面具背后有很大的呼吸声，像坏掉的风箱。诺拉盯着他，试探性地问道：“我……我答对了吗？”
　　“没有。”
　　他松开了诺拉的领子。
　　“很遗憾，你失去了霍格沃茨的入学资格。”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诺拉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并不总是那么糟糕，虽然她有些反感卡卡洛夫的教学方式，以及学校里一些纯血统论的极端主义分子，但她也在这里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她第一次拥有了友情，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几年后，诺拉顺利毕业了，她决定向霍格沃茨递交申请书，去那里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职。然而就在她去往霍格沃茨的路上，没有名字先生如鬼魅般从天空飘落。
　　“你不知道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职位被下了诅咒吗？”
　　“有谁会真的相信那个传言？”诺拉不满地说。她现在已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几乎可以和没有名字先生平视了。
　　“你想听我说个笑话吗？”
　　“不想。”
　　“霍格沃茨是这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那你想听我说个笑话吗？”
　　“什么？”
　　“我信你的鬼话。”
　　毫无预兆的，没有名字先生被一道魔光击飞，诺拉跨过他的身体，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但诺拉还是没能得到这份工作。邓布利多拒绝了她，态度并不十分和蔼，与七年前诺拉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个模样判若两人。当她被赶出大门时，她不禁怀疑是没有名字先生在从中作梗，然而后者并不愿意承认。
　　最终，诺拉去了对角巷，在一家售卖各种稀奇玩意的小店里工作。她常常会遇见一些有趣的顾客，听他们讲述来自四面八方的见闻。其中有一个女孩叫艾比·路易斯，他们几乎是一见如故。艾比很活泼，会和诺拉分享她以前在霍格沃茨的生活。霍格沃茨并不像没有名字先生所说的那样，充满了偏见与恶意，那是诺拉所向往的地方。每每想到这一点，她心中对没有名字先生的厌恶便又加深了几分。
　　这样平淡而稳定的生活在1995年被打破了。一天晚上，诺拉的左臂突然剧烈灼烧起来，黑魔标记死而复生，她感受到强烈的召唤。
　　但她没有回应。
　　伏地魔的党羽开始追捕诺拉。那段时间里，没有名字先生出现的次数格外频繁，而每一次出现，他都比上一次更加虚弱，面具已经掩盖不住他愈发粗重的喘息。
　　不管诺拉躲到哪里，没有名字先生都紧随其后。
　　诺拉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她不止一次地警告他，让他离自己远点，但没有名字先生置若罔闻，甚至像长官一样指挥她下一步的行动。
　　她实在无法忍受他的傲慢。在一次逃亡过程中，诺拉打晕了没有名字先生，躲进一片森林。那时，伏地魔的势力几乎扩张到了整个英国，每天都有人被抓，每天都有人死去。
　　诺拉就着树林里的野菇和浆果勉强度日，偶尔打一条鱼上来烤着吃，可没过几天，这里也有了巡逻队的踪影。于是，诺拉决定趁着夜色换一个地方躲藏。当她从简陋帐篷里钻出来时，她注意到暗乎乎的树丛中掠过一道白光，那白光沿着灌木边缘缓慢移动，然后悄无声息地跳了出来。
　　那是一个守护神，是牝鹿的形态。
　　它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诺拉身边经过。诺拉盯着它，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难以言说的感觉，仿佛有人把她的神经揪紧了又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诺拉惊跳而起，差点就抽出魔杖准备进攻，却发现站在她身后的是没有名字先生。
　　“你怎么……你怎么阴魂不散？”
　　没有名字先生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头牝鹿远去。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是不是上天派你下来惩罚我的。”诺拉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最后一次。”
　　“什么？”
　　“最后一次，我请求你。”没有名字先生缓缓地说，“在我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后，我就会离开。”
　　“你应该做的事情？”诺拉皱起眉头，“是什么？”
　　“赎罪。”

　　诺拉不知道没有名字先生的真实身份。
　　她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
　　他很烦人，总缠着她，干涉她的决定，对她的生活指指点点。但在伏地魔倒台后，他依然遵守了他的诺言。
　　诺拉认为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在没有名字先生决定离开的那一天，他带着诺拉来到一片长满了雏菊的山坡。阳光很好，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我刚刚看到了一则新闻。”诺拉把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吗？那个食死徒？”
　　“他怎么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恶人，没想到他一直深爱着救世主的母亲，甚至为了她背叛伏地魔，做着双面间谍的工作。”
　　“真是段感人的故事。”
　　“只可惜，他最后还是死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胜利。”
　　诺拉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好像话里的主角与她只是毫不相干的陌路人——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是他应得的结局。”
　　“你永远都是那么不近人情。”诺拉翻了个白眼，“在你离开后，我是不会想念你的。”
　　“再好不过了。”
　　他们又静静地走了一会儿，诺拉用脚尖去扒拉那些新生的花朵，若有所思。
　　“没有名字先生。”
　　“嗯。”
　　“你说……雏菊根加入水晶兰浸液，到底会得到什么？”
　　没有名字先生停住了。他看着诺拉渐行渐远的背影，几乎淹没在涌动的花海中。阳光照耀在她的黑发上，闪烁着，温暖明媚。
　　他摘下面具，嘴角弧线由冷硬变得柔和。

　　他拦截了诺拉从德姆斯特朗寄出去的所有信件；
　　他去阿兹卡班杀死了卡尔，险些被摄魂怪吞噬；
　　他销毁了艾弗森手里的禁书，把它埋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他用复方汤剂伪装成邓布利多，拒绝了诺拉的工作申请；
　　他无数次击昏奉邓布利多命令前来寻找诺拉的斯内普，阻止他们的相见。
　　如今，大战结束了。
　　他将回到没有她的世界。
　　而她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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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我想说的话：

　　其实我原本构想的是斯内普和诺拉在一起的happy ending，但后来想想，或许这样平行向前的生命轨迹，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结局。他们救赎了对方，也救赎了自己。

　　至于雏菊根加入水晶兰浸液究竟会得到什么，其实没有特定的答案（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中“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一样），这只是斯内普心中的一份执念。雏菊可以代表纯洁，也可以代表不敢言说的爱。不能说斯内普对诺拉完全没有感情，但这份爱里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太复杂也太脆弱，以至于最终深深扎进他的心里，成为了永远都抹除不掉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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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样，这篇磕磕绊绊写了一年多的文终于结束啦，感谢每一位追到这里的小伙伴！你们留的每一条评论我都有在认真看，真的非常非常感动！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