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White Blood》临零计划

138、一百二十三 猩红

　　尖叫棚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老朽的气息，走几步路灰尘就会簌簌落下。墙壁上还有一个豁口，那是很久以前诺拉留下的痕迹，现在已经被一些木板胡乱地堵上。透过木板缝隙，能看到远处夜空下的闪光。
　　斯内普站在棚屋中央，数着时间。当他听见一阵微弱的嘎吱声响时，他立刻抬起头，迈出两步，然后僵直了身体。
　　来者并不只有诺拉一人。
　　“我忠诚的、机敏的、强大的仆人，西弗勒斯。”伏地魔缓步而来，带着一个闪闪发亮的魔法保护球，在离斯内普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站定。诺拉跟在他身旁，面无表情。
　　“主人。”斯内普俯下身，想要亲吻他的袍角，但被伏地魔拉住。
　　“战斗就要结束了。”他用高亢的声音说，“我们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我们很快就会获得胜利。”
　　“我并不怀疑这一点，主人。”斯内普恭敬地说，“如果您需要我去找那个男孩……我一定会办到，不惜余力，把他带到您面前。”
　　“哦，不不不，西弗勒斯。”伏地魔收缩了瞳孔，那条细长的红线里倒映出斯内普扭曲的脸，“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处理……一点小小的，难题。”
　　“主人？”
　　伏地魔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的魔杖。那是一根全新的魔杖，颜色泛青，杖柄有纹路，末端镶嵌有一颗黑宝石。
　　“为了杀死那个男孩，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我的紫杉木魔杖和卢修斯的魔杖，在遇到波特时，无一例外的失去了作用。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寻找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杖——死亡圣器之一，我想你应该听说过。”
　　斯内普略显茫然。
　　“它的名字叫老魔杖。”伏地魔像是自言自语般在原地踱着步，光球里的大蛇纳吉尼嘶嘶作响，“我问遍了很多人，想要知晓它的下落，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邓布利多拥有它，它和邓布利多一起……被埋进了他的坟墓里。”
　　诺拉抬了抬眼皮，和斯内普的目光相遇。
　　“可奇怪的是，当我动身前往邓布利多的坟墓，想要一探究竟时……你猜一猜，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是抛给斯内普，但斯内普却越发不解，“主人，您……”
　　“那里面躺着的根本不是邓布利多。”伏地魔柔声说，“那是我的一个手下，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我记得他的脸。”
　　“我不明白，主人。”
　　“你瞧，我们亲爱的小诺拉告诉了我一个有趣的消息。”伏地魔那枯槁的手抚过诺拉的肩，挑起几缕黑发，“她说，你制造了邓布利多的假死。你用一个食死徒替换了真正的邓布利多，还用你那高超的大脑封闭术骗过了我。”
　　斯内普的瞳孔震颤，他的面颊此时变得比伏地魔还要苍白，“主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西弗勒斯。”伏地魔轻声细语地打断他，“我不喜欢支支吾吾的辩解。你瞧，我一直以为在我通往永生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就是波特。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阻碍我的人不是他……是你。”
　　斯内普下意识望向诺拉，后者与他对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反应。
　　“找不到老魔杖，我该怎么办呢？就算有奥利凡德为我量身打造的魔杖，我又怎么能确定……它一定能杀得死波特？”伏地魔走到斯内普身边，声音从墙壁上弹回，震颤着他的耳膜。
　　“我向您保证，主人，我的的确确杀死了邓布利多……请让我向您证明我的忠诚，让我去找那个男孩——”
　　“啧。”伏地魔责怪似的咂嘴，拍了拍他的后背，“做错了事，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呢？我可不喜欢这样。”
　　“主人……”
　　“诺拉。”他轻唤道。
　　诺拉应声上前，从袍子里抽出一本陈旧的本子。斯内普转动眼眸，他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了血色，双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工作日志。让我们一起读一读，好吗？”
　　伏地魔优雅地捏起纸张，翻开其中一页，“1995年6月25日，虽已投奔黑魔王，但保留有自主意识，可执行下一步计划。”
　　他又轻巧地翻过一页，继续念道：“1995年12月25日，逐渐唤回情感，程度有待继续观察。维持目前状态，稳步进行。
　　“1996年6月21日，因布莱克死亡，状态极不稳定。试探其立场，无果，但水晶兰魔法有可能已出现裂口……裂口，西弗勒斯，你认为我的魔法……存在裂口？”
　　伏地魔发出一声尖刺的笑，将本子送还到斯内普手里，“你以邓布利多的死亡骗取我的信任，你暗中帮助波特摧毁我的魂器，你把我最重要的计划告诉邓布利多……你在邓布利多的指导下，尝试破解我的咒语。”
　　斯内普不再颤抖，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颤抖的能力。他没有看伏地魔，而是一直盯着诺拉无神的双眼。
　　“我忠诚的、机敏的、强大的仆人啊。”伏地魔发出一声长叹，“我猜你现在一定打着主意，想着如何才能把这所有的事情告诉外边的人，尤其是告诉那个男孩——可惜已经迟了。你真的以为，单凭爱这种愚蠢的东西，就可以打败我苦心钻研多年的魔法？你真的以为我会容许……自己创造出来的艺术品，存在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他突然冲过去抓住诺拉的左臂，那株闪烁着银光的水晶兰在肌肤里扭动，“我倒想看看……我的武器，会不会为了这所谓的爱，放弃自己的生命。”
　　斯内普眼前一闪，空气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劈开。他的大脑陷入一时的空白，还没来得及抵挡，就被掀翻到了墙角。
　　“你背叛了我，西弗勒斯。”伏地魔冷冷地说，“诺拉发现了你的背叛，是时候履行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了。”
　　诺拉抽出自己的魔杖，一步步朝斯内普走去，眼底只剩下和伏地魔一样的冷酷。
　　“诺……”
　　斯内普刚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就被一道强光封住了喉咙。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缓慢渗出鲜血，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感到一阵眩晕。
　　“他会在痛苦中死去。”诺拉平静地用衣袖抹干净自己的手，对伏地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