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White Blood》临零计划

126、一百一十一 所谓死亡

　　当诺拉跪在伏地魔面前，向他汇报神秘事务司发生的所有事情时，他先是沉默片刻，然后微笑，然后轻声细语地开口：“也就是说……预言球真的碎了。”
　　“是的，主人。”诺拉回答。
　　她现在渴望得到惩罚——并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悔恨，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感受痛苦。她希望有人用钻心咒折磨她，一直折磨到太阳升起；她迫切地想要放声尖叫，喊到喉咙干哑，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但伏地魔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幸免的只有她一人而已。他轻挥魔杖，跪在后边的一排食死徒翻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上；贝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脖子，惊惧地瞪圆双眼，嘴里不停地求饶；桌子椅子全部碎成木段，木片飞溅，划过诺拉的脸颊，在那里留下一道血印。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呢？”
　　“主人——哦——主人——”贝拉颤抖不已，甚至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她终于摆脱那股力量的束缚，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窜到伏地魔脚边，攥住他的袍角。
　　“主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诺拉说。她一直保持跪地的姿势，膝盖已经麻木了。
　　“我不会惩罚你。”
　　听到伏地魔说这话，贝拉没忍住，诧异地抬起头，但立刻重新把整张脸贴在冰凉的地板。
　　“相反，我应该奖赏你。”伏地魔柔和地说，示意诺拉站起，用指尖抹去她脸上的血迹，“你杀死了一名凤凰社成员，你杀死了哈利·波特的教父。”
　　诺拉藏在黑袍下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我忠诚的仆人啊，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他竟大笑几声，和刚才震怒的模样判若两人，“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迟疑，不多问，无条件地执行我的命令。所有为我服务的人都应该有这样的基本觉悟。”
　　伏地魔俯视着其他人，笑容渐渐冷却，细长瞳孔里的红光显得更加残忍，“贝拉，把卢修斯的妻儿叫来。”

　　后续的事情诺拉并不知晓，她已经离开了房间，像鬼魂一样在大街上游荡。直到天光破晓时，她才回到蜘蛛尾巷，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个人影就冲到她跟前。
　　“诺拉。”斯内普低声唤道。
　　她像是没有听见他似的，从他的身子和门框中间滑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翻看起前几天的旧报纸。
　　斯内普走到她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你还好吗？”
　　“预言球碎了，黑魔王很愤怒。”诺拉用机械的声音说，“预言球是在卢修斯手上被毁的，黑魔王已经召唤了他的家人。马尔福一家逃不掉了。”
　　“我已经听说了。”斯内普自顾自地低语，“小天狼星·布莱克死了。”
　　“我知道，我杀了他。”
　　“你还好吗？”
　　“我没有受伤。他的能力远没有达到可以伤到我的地步。”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他掰过她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于是，诺拉看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波澜。
　　“我说了，我很好。四肢健全，头脑清晰。”
　　“诺拉·沃克！”
　　斯内普没有意识到，自己搭在诺拉肩膀上的那只手正越掐越紧，“不要在我面前隐瞒你的真实情绪，把你的伪装卸掉，这里不是黑魔王的居所——”
　　“别再试探我了，斯内普！”诺拉猛地起身，打掉他的手，木椅在她的撞击下也飞了出去，“你想从我这试探出什么？看看我对布莱克究竟有没有怜悯之心，看看我是否还在乎和他之间的友谊，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下的狠手？”
　　她的声音尖锐得不正常，脸上的口子甚至又渗出了一点血。
　　“那好，我现在就把话说清楚。就算黑魔王没有命令我，我也不会放过他。这是布莱克应得的，他妨碍了我，而我说过，所有和我作对的人我都不会手软。至于你，别妄图通过这种方式抓我的把柄，你从来没有放下过你的戒心，巴不得挖掘出一丝我叛变的迹象，然后汇报给黑魔王以除掉我这个心头大患。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对吧？”
　　斯内普抿着嘴，黑眸似乎在审视她。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弯下腰，冷静地把木椅扶正。
　　“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事。“他开口道。
　　“我能有什么事？”诺拉冷漠地说。
　　“布莱克的死不管是对波特来说，还是对凤凰社而言，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邓布利多暂时削弱了我们的力量，但他们也损失惨重。“斯内普讥笑一声，“我很早就想教训那蠢狗了，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感谢我吧，你再也不用忍着恶心面对那张脸了。”诺拉重新坐回沙发，把刚刚被揉皱的报纸摊平。
　　“我得回霍格沃茨了，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吗？”
　　诺拉轻哼了一声。
　　于是斯内普披上黑袍，去厨房取了一杯牛奶和一块三明治出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诺拉并不看他，仍将脑袋埋在报纸里。斯内普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过了很久，也许是几小时，又或许只有几分钟，猫头鹰送来了新的《预言家日报》。报纸首页便是加大加粗的黑体标题，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福吉受到质疑、救世主、神秘事务司的骚乱……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吸引诺拉的注意力。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黑白肖像，位列于死亡名单中，旁边写着杀人犯的名字——诺拉·沃克。
　　她眼睛一眨不眨，保持了长时间的静止。突然，她把所有报纸抓起来，激烈地揉成团，丢进火里。她喘息得很厉害，脑袋像缺氧一般发胀，双腿已无力支持身体的重量，随后她跪了下去。
　　她开始哭嚎，那声音凄厉而恐怖，小巷里的野狗也被吓得跳起，逃窜进水沟。最终，她的确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就像被人撕扯开一般泛着血腥气。玻璃杯被打碎了，碎片扎进掌心，牛奶流淌渗入木板缝隙里。
　　然而她并不关心这一地狼藉，她只是呆呆地坐着，渐渐聚焦了目光。世界安静了片刻，但某些声音依然在耳边盘踞不去。
　　她终于爬起来，爬到书桌边搜寻，摸出一张空白羊皮纸和一支缺了角的羽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