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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柳若焉 ...

  •   第二日一早,苏卿之便准备好了动身去往扬州,想来时间也差不多,就去了公主房内,想看看她起来没有。可刚到门口,苏卿之就发现桃儿杏儿一脸怒意的看着她,苏卿之很是不解,开口问道,“你们怎如此看我,卿之可是做错什么了?”
      “你还问,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桃儿一开口就是质问,苏卿之刚想问清,那边的杏儿就开口呵斥住了,“桃儿!”
      虽然平时桃儿还是很怕杏儿的,但是这关系到公主,所以还是气冲冲的质问苏卿之,“我一定要说,昨晚公主在房内哭了一夜,你知不知道!”杏儿见她说了出来,有些无奈,公主昨天吩咐过她们不准说的,“驸马还是快些进去吧,不用把桃儿的话放在心上。”虽然杏儿言语上并未有过分,但是也很不喜这让公主难过的驸马。
      苏卿之一时间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疼,宣倾她又是何苦呢。想到这里,苏卿之也是朝两人说了句,“抱歉。”然后就走进了房内。此时宣倾似乎还未醒,苏卿之坐在床榻上,看着眼前的人脸上还有着些许泪痕,也是悔恨不已,只能可惜自己不是那七尺男儿。
      许是察觉到了旁边有人,宣倾缓缓醒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己那俊驸马坐在床边,心头一喜,忙坐了起来,唤了一句,“阿卿。”苏卿之见她这副样子,也是轻声细语,“昨日醉酒,怕惊扰了公主,所以去了偏房,公主勿要多想。”
      宣倾刚醒来就看到她,如今又见她对自己关心不已,早就不气了,带着些许羞涩,“嗯,阿卿可是等急了,我现在就起身。”苏卿之拦住她,笑道,“公主昨日想必没有睡好,再多休息一会吧,不着急这一时。”宣倾却只是俯身抱住她,“阿卿,你不会再离开我吧。”
      苏卿之实在是有苦难言,想推开又不忍再伤了面前人的心,只能挽手抱住,“公主何出此言,卿之自然会陪着公主的。”感受到苏卿之的拥抱,宣倾更是用力抱住了她,卿之低头想看看公主,却没想到那被子早已滑落,宣倾睡时本就穿的少,一夜过去衣衫早已凌乱,胸前的两处柔软也早就露出一半,雪白的肌肤让苏卿之不由得有些看呆。
      察觉到苏卿之许久未动,宣倾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由得朝自己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露了一半,不似昨天大胆,拉了被子盖住了自己。苏卿之这才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
      “公主若是无事的话,就起身吧,我们即刻动身去往扬州。”说着就松开了宣倾,宣倾也时闹得有些脸红,“嗯”了一声后,就叫桃儿杏儿进来伺候自己梳洗。
      桃儿和杏儿进来看到两人有些许脸红,想到是应该和好了。但是公主昨晚哭成那样还是让他们很生气的,所以桃儿一个早上都在阴阳怪气,苏卿之也不作他想,毕竟昨晚确实是自己不对,就那么抛下公主去了偏房,确实有些不妥。
      一番梳洗打扮过后,有丫鬟过来称谢大人已经到了门口,苏卿之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谢淼似乎就是那侍郎大人,于是招呼人把他迎进府内。
      谢淼进府之后,看到了一直朝思暮想的人,此时正挽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手臂,看起来可真是郎情妾意,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微臣见过公主,驸马。”
      苏卿之摆了摆手,让他不用多礼,“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吧。”谢淼听完点点头,“马车已经侯好了,驸马是骑马还是坐马车?”还未等苏卿之开口,宣倾抢先说了句,“阿卿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坐马车的。”苏卿之听完有些无奈,拍了拍宣倾的手,能避免相处就避免相处吧,“乖,我去骑马,你与桃儿杏儿她们坐在马车内。”
      宣倾听完还有些不乐意,但是苏卿之摸了摸她的头,她就乐意了。谢淼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苦涩更甚,想来公主是欢喜极了那人吧。
      一行人从公主府出发,去往扬州大约要三四日,单纯走陆的话需要四日,若该走水路,只需三日即可,为了节俭时间,苏卿之决定出了临安之后便走水路。
      到了城外,谢淼早已准备好了船家,但是因为这几日去往扬州的人实在是过多,所以无奈只能跟他人一起坐船,而多余的其他人需等下一艘船。苏卿之还是第一次坐船,不由得有些稀奇,虽然她是将军公子,但是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过临安,一时间也有些开心。
      船上有吃食,可选择去房内或是去床头摆桌,苏卿之为了欣赏一下水景,选择去了船头摆桌,而宣倾自然要跟着她一起的。于是两人和桃儿杏儿就在船头等候,谢淼自然是没有资格跟他们坐在一桌,很有自觉的回房去了。
      “阿卿是第一次见到这水景吗?”宣倾给苏卿之夹了一块肉,在她眼里,苏卿之还是有些瘦了,得多补补。苏卿之倒是没有多想,夹起肉放进嘴里答道,“嗯,幼时落水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爹也不许我到处乱跑,这水景还是第一次见。”
      宣倾看着苏卿之嘴巴一张一合的说话,眼里满是开心,她也就很开心了,只觉得就这么看着苏卿之,一辈子也看不够。只是这船上荡来荡去,宣倾有些不适,苏卿之也看出来了,“宣倾怕是晕船,不如回房休息一会?”因着在外面怕暴露身份,苏卿之只能改口,宣倾摇了摇头,她想陪着苏卿之,苏卿之如何不知她所想,只能好生安慰,“宣倾你先行回房,不然若是身子闹坏了,爹可要立马把你叫回去了。”
      即便是这样说,宣倾却还是有些不舍回去,苏卿之无奈只得答应她,“我再过一会,就去陪你,你乖乖得。”听到这话,宣倾才放心的回房了。
      留下苏卿之和苏安,苏卿之见苏安一直坐着,就叫他坐下一起喝喝酒,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苏卿之说,“我之前看那些话本,这扬州是写的最多,听闻扬州小曲天下一绝,若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喝喝酒,听听小曲,欣赏一下扬州水景,岂不快哉?”
      苏安却没有那番闲情雅致,“少爷喜欢就好,小的只要三餐饱肚就心满意足了。”苏卿之听完笑道,“你这奴才,难道我没有给你三餐饱肚吗?”苏安想了想,确实进了府跟着少爷倒也不像以前那样风餐露宿的,憨笑了两声,“跟着少爷,是小人的福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突然一女声插了进来,“扬州小曲可也是分很多种的,不知公子想听的是哪种曲呢?”苏卿之听到后有些好奇,转头看去,正是旁边一桌的女子,身着一袭红衣,脸上有面纱挡着,叫人看不清面貌,但观其身姿,想必也是个极美的女子。
      “卿之对于音律不是很通会,若是有冒犯,还请见谅。”苏卿之担心自己冒犯,先道了个歉。那女子倒是不介意,“公子不曾有冒犯,这礼仪却是极好的。”见况苏卿之也只是笑笑,端起一杯酒朝着那女子举了举,接着一饮而尽。
      谁曾想那女子竟然走了过来,“公子还没回答奴家,是想听什么曲呢。”这一番话倒让苏卿之有些接不上来,只得陪笑,“说来惭愧,卿之不懂音律,只是听个大概罢了。”女子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多纠缠,“那奴家给公子弹奏一曲可好?”
      苏卿之听闻大喜,急忙一拱手,“那有劳姑娘了,只是不知姑娘乐器?”
      “没有乐器,就不叫曲了吗?”
      见那姑娘似乎有责怪之意,苏卿之暗暗恼悔,“是卿之说错,姑娘见谅。”好在那姑娘也并未追究,只是拿起了苏卿之刚刚食用过的筷子,然后又把碗,杯子以及酒壶放在身前,一面敲一面唱了起来。
      这曲子跟苏卿之以往听过的全然不同,也不知是不是那扬州小曲,敲击杯子发出的清脆声混合着姑娘的柔媚之声,竟是另外一种意境。时不时还混着类似那唱戏的曲调,让苏卿之顿觉新意不少,一时间船上的交谈声都淡了下来,只留下了这姑娘的歌声。
      苏卿之听的不由得有些醉了,让苏安又去拿了个杯子来,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还没反应过来,这一首竟是已经完了。“此曲只应天上下,人间难得几回闻。这话怕说的就是姑娘了。”
      “公子过奖了,奴家瞧公子的反应,这曲应当还是合公子口味的吧。”那姑娘放下手中筷子,带着些笑意看着苏卿之。苏卿之被这一双美目看着有些呆了,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浪荡了,但这歌声实实在在吸引人。
      “若在下没猜错,姑娘应当是扬州柳若焉吧。”就在苏卿之还在沉迷之际,突然一个男声传了过来,“在下扬州潘非,见过姑娘。”苏卿之有些好奇的看去,可那柳若焉似乎对此人全然不认识。“潘公子有礼。”
      “不知这位小兄弟,在下可否坐下?”那潘非朝着一旁的苏卿之问道,苏卿之急忙让苏安拿了个凳子过来。“在下潘非,不知兄弟是?”
      “在下苏卿之。”
      “说起今日,还真是沾了苏兄的福分啊。”潘非笑道,一双眼却是看着柳若焉,苏卿之不解其中之意,“潘兄何出此言?”那潘非见苏卿之真不知道,也就继续说下去了,“苏兄定不是扬州人士吧?你可知,在我们扬州有三绝。”
      苏卿之一听也来了兴致,让那潘非继续说下去,“一绝是我扬州吃食,闻名天下,二觉是我扬州景色,谁人不知,这三绝嘛,也是近几年来才开始传出来的。”
      待到潘非说完,苏卿之点点头,这扬州吃食和景色她都有听闻过,但这三绝她倒是未曾听闻。“这第三绝嘛,就是面前这位姑娘了,戏台阁柳若焉。姑娘,在下应该没说错吧?”
      柳若焉听他说完倒是面不改色,“奴家只不过是一女子,担不起这扬州一绝的称号。”苏卿之倒是没想到。而那潘非继续说起来,“在三年前,扬州突然新开了一家青楼,名叫戏台阁,听闻戏台阁内的女子皆是人间绝色,且每年都举办花魁会,许多达官富人为此砸下重金,而这三年花魁之位,都是柳姑娘所得。”
      听完这些,苏卿之倒真是没想到,萍水相逢竟遇到了这么一个绝世美人,只是可惜,却落入了风尘。柳若焉把苏卿之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不像初遇之时,语气颇为冷淡,“想来苏公子,也是不屑与奴家这风尘之人同桌共饮吧。”
      苏卿之一听便知道她是误会了,急忙解释,“怎么会呢,卿之是见姑娘如此角色,却可惜堕入了那风尘之中,心中绝无半点不敬。”听到这番解释,柳若焉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堕入风尘又如何,谁说良家妇女就一定规规矩矩,风尘女子就一定浪荡不堪。更何况,良家妇女整日提心吊胆,担心自己夫君寻花问柳,那得多劳累啊,苏公子,你说呢?”那柳若焉不知有意无意,说出了这一番话出来。
      “这,卿之愚昧,无法解答姑娘的问题。”苏卿之不知说什么好,那潘非却接过了话题,“柳姑娘此言差矣,若是谁能娶到柳姑娘这绝色之人,又怎么还去那烟花之地。”
      柳若焉美目看了一眼潘非,一时间潘非有些心神荡漾,但柳若焉接下来一席话可谓是一盆冷水浇在潘非脑袋上,“奴家在戏台阁时也听过潘公子的美事呢,听说为了一姑娘不顾家中发妻,彻夜不归,最后绝望跳井自尽呢。”
      话刚说完,那潘非脸上好不精彩,只能勉强道,“那些都是传言,不可尽信。”话虽如此,但苏卿之看他那样,十之八九这件事情是真的了。柳若焉也懒得跟他多说些什么,只是转过身来对着苏卿之,“苏公子,若是到了扬州,可得记得奴家啊。”
      苏卿之点点头,“放心,一定会的。”听到苏卿之肯定的回答,柳若焉才咯咯的笑起来,“那奴家就先走了,苏公子慢慢饮酒吧,下次来戏台阁,奴家定好好给你辨认一下扬州小曲。”说罢,柳若焉就走入了船身。
      留下的苏卿之和潘非一时间也有些尴尬,既然知道这潘非是什么性子,苏卿之也不愿与他深交,找个借口也就开溜了。
      在房门口的苏卿之有些不敢进去,她现在是真怕极了跟这公主在一起,怕她突然与自己的亲密,也怕不知何时会暴露身份,也怕自己经不住那美色的诱惑。只是当下,这场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
      “唉”,叹了一口气,苏卿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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