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释》顾千灯

17、第 17 章

　　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这个月末，也是快到许鸢生日的日子了，这天晏淮出门在给许鸢挑礼物。他从展物柜前浏览而过，有时停下看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低调地响了声，他拿出来一看，是秦盛发来的消息——
　　秦盛：【在哪呢？】
　　晏淮嘴角不由得泛起笑容，快速给他回——
　　【在百货商场，你来吗？】
　　界面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很快手机又响了，很干脆甩来两个字。
　　秦盛：【等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秦盛匆匆赶到，还微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也不等自己平稳，气息不稳地问：“你来这干嘛呀？”他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晏淮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笑道：“这不马上要到许鸢生日了，我想着送她什么礼物好，你来给我参谋参谋呗。”
　　秦盛敛了眼里的光芒，表情一僵，心里泛酸，他撇撇嘴，说：“哦。”他兴致不高，“要我说，送她两袋零食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哼，人家的生日记得那么清楚，我就不重要了，也怪不得，发小嘛，那我跟她一天，怎么没见你记住啊！联想，不会？
　　晏淮扑哧笑了一声，点点头，赞同的“嗯”一声。专心在商品架上挑挑选选。拿起又放下。
　　秦盛问：“你确定她会喜欢这种小女生的东西？”
　　“当然不喜欢，我就随便看看，你有想法吗？”晏淮扭头看向秦盛。
　　“……”犹豫一瞬，“那你之前送她礼物都送过些什么？”
　　晏淮突然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只是掩饰说道：“我之前送她的那些她都不喜欢都被她嫌弃了。”
　　“……你送了些什么？”秦盛疑惑地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小玩意，我都不记得了。”晏淮心虚地说。
　　提到这个，不得不说，他每次都是走别出心裁的风格。
　　第一次他自己送了一个保温壶，说什么“女生要多喝热水”。那他怎么不送保温杯呢？搞不明白。大抵是按照体积来选的吧，许鸢笑着勉强接受，那东西的使用率还是蛮高的，起码和空调不是一个季度的产物。
　　要说上一个她劝自己收下，这个她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了，一幅拼图。好几万块的那种，虽说许鸢对这东西也挺感兴趣，但是她不想给自己找气受，她能把它带回家里囤了一层灰还没把它当成废纸卖掉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尊重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每逢亲戚家的孩子来家里，这东西都能派上用场。
　　再就是一副刺绣，十几米长的那种，眼睛都能绣瞎，她都曾一度怀疑晏淮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要不就是自己曾经得罪过他，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折磨、报复她。
　　……
　　往后的每一年生日许鸢宁可不收到晏淮的礼物，让他好好的管住自己就是最大的愿望。
　　但晏淮并不觉得自己送的东西有什么问题，他认为都非常的适合，毕竟是他认真根据网上攻略挑选来的。

　　对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秦盛不置可否。
　　他提议道：“要不，咋俩一起给她做个蛋糕吧？”
　　晏淮想也没想，微笑着说：“这个想法可行，不错啊，盛哥。”满是笑意的看着秦盛，夸赞。
　　有了主意，于是俩人找了一个烘培店，在老师的指导下，开始动手做。
　　两人都很专心，都是第一次，经验谈不上，简简单单的一个蛋糕做好了就行。
　　秦盛和晏淮提着蛋糕和礼物去到了许鸢家，她家在几年前搬到现在这个离学校不远，距晏淮他们家两条街的地方，这里环境不错，很安静。
　　她家里人现在都不在家，只有他们仨。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决定包饺子，晏淮为了不让秦盛“毁”了这顿饭，坚持不让他插手，一定要自己和馅儿，秦盛就站在一旁看着他，晏淮说：“你能不能自己一边待会儿。”
　　秦盛很委屈的说：“为什么啊？”
　　晏淮解释说：“你这样会影响我操作的，会分心。”
　　许鸢在一旁说：“你这副痴汉样，我怕晏淮和的馅令人倒胃口。”
　　“……”秦盛一噎，“你好好的长张嘴来吃东西就行了，干嘛用它来说话。”
　　“……”
　　秦盛放下东西去看电视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忘了拿，屏幕上一直在跳动，有人发来消息——
　　吴狄：盛哥，生日快乐……
　　姜宇：哥，祝你福如东……
　　江涵：祝我们秦学……
　　……
　　都是他们班同学发来的祝福信息。
　　晏淮一歪头看到“生日快乐”几个字，当场愣在原地。
　　许鸢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那几行消息，再看看晏淮的反应。
　　“今天秦盛生日？”许鸢问。
　　两人对视，他不知所以然的模样让许鸢头疼。
　　晏淮心里生出愧疚，沉声说：“我不知道。”
　　许鸢说：“他生日你都不知道，你这男朋友也当得太失职了点，他不会吃醋吧？”
　　晏淮知道许鸢说的意思。
　　他没有主动问过这些事，秦盛也没有提过。也怪自己疏忽大意，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也能忘看着自己给别人选礼物他心里又在想什么呢，现在可怎么办？
　　晏淮在这陷入深深地自责，秦盛对此还不知情。
　　晏淮的看着那手机上显示的那些生日祝福的消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晏淮随手擦了两下手拿起手机，在输入密码时他犹豫了，不知道秦盛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先试了试秦盛的生日，结果不对。
　　许鸢说：“要不试试你的？”
　　晏淮记得自己也没跟秦盛说过，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犹豫着输入自己的生日——0612，解开了，进入主界面。
　　他握着手机动作一顿，往秦盛的方向看过去，眼眸里似星星之火。
　　许鸢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专心包饺子。
　　晏淮看他们发给秦盛的消息，吴狄新发来一条——
　　哥，那你今年还跟我们一起过生日吗？
　　晏淮自做主张，学着秦盛的语气给他回了两个字——
　　【当然。】
　　吴狄感慨——
　　【盛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干不出见色忘友的事。感动JPG.】
　　晏淮：“……”
　　许鸢：“……”
　　吴狄：【那你要在哪庆祝？】
　　晏淮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选了个离家近的地方给他发过去，吴狄也回得很快。
　　吴狄：【行，我们会准时到。】
　　晏淮做完这些事，把聊天记录删了假装没事发生的样子收了手机，眼睛往秦盛那边悄悄一瞥，发现秦盛没关注他这边。

　　许鸢问：“你不单独给他庆祝？”
　　“人多热闹，他也喜欢。”
　　“哦。”
　　秦盛强忍着自己往晏淮那里看的冲动，全程目不斜视，他起身去上厕所时，悄悄用余光在看晏淮。
　　晏淮加快手上的动作把饺子包好，煮好出锅，三人吃过午饭后，晏淮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溜开一会，许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老晏，等会你不是有事吗，有事你就先走吧。”许鸢朝他使了个眼色，晏淮会意。
　　秦盛满脸舍不得，“去哪？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什么时候回来？”
　　“……”许鸢不敢相信，又有些好笑，“咋的，和我一起委屈你了，我还能把你吃了？”
　　晏淮说：“没事，我就走开一会儿，很快回来，今晚还要和你一起跨年呢。”
　　秦盛起身，“那我和你一起走，我回家。”
　　晏淮想了想，“也行。”
　　他们俩离开许鸢家，晏淮出了小区就和秦盛分开了，秦盛望着他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在彻底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往家走。
　　晏淮去了趟市场，买他需要布置的东西，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没经验，心里有些紧张、期待。他在脑海里构造一个又一个场景，可这些问题真的难住他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才好，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秦盛合适，主要是他喜欢。想着要不要问问他的朋友，可才想起来，没有秦盛朋友的联系方式。
　　晏淮在外面转悠了两个小时才把东西买好，来到他给吴狄说的那个餐厅，他定了一个包间，开始在里面忙活起来。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晏淮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满屋子的气球，是他一个一个的吹起来的，还有这段时间他们俩拍的照片，有抱在一起的，还有手牵着手的，多种情绪交错。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准备回家去叫秦盛。
　　秦盛在家里一直盯着那墙上的钟表时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边的秦梓忍不住说：“你再看那钟都要被你看穿了。”
　　话音刚落，响起了门铃声。
　　秦盛起身快步去开门，脸上笑容明显，“回来了。”
　　“嗯。”
　　“等很久了吧。”
　　“没有。”听到这话的秦梓翻了个白眼。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秦盛欲抬腿出门，顿了一下，回身说：“姐，今天一起吧。”
　　秦梓往他身后的晏淮看了一眼，对他说：“不用了，你们去吧，也别玩太久。”
　　秦盛刚抬脚她喊住他。
　　“弟弟。”
　　这么正式的称呼在他们两个之间真是少有。
　　秦盛回头，“怎么？”
　　秦梓走近了一点，不太熟练的轻轻抱了抱秦盛，她偏头微抬下巴靠近秦盛耳边说：“我怕今天没时间来不及跟你说那我现在说了吧，老弟，生日快乐，恭喜成年，还有新的一年里能够心想事成。”伸手探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秦盛无知无觉。
　　秦盛回抱住她低声说：“谢谢姐。”
　　秦梓松开秦盛，他转身和晏淮走了。

　　一路上俩人都没说话，晏淮把他带到包房门口，手心在不停的出汗。
　　他一推开门，当秦盛看到里面的景象有些没反应过来，傻站在门口，晏淮牵着他往里面走，沉声说道：“对不起，希望现在还不算迟。”
　　秦盛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晏淮说：“我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话还未说完，他就被秦盛堵住了嘴巴，短暂的一下，秦盛放开他，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说：“这是你刚才说错话的惩罚。”
　　没等晏淮反应，他又堵了上去，这是一个绵长而深情地吻。一点一点的温柔深入，汲取他口中的属于他的味道，晏淮抬手抱住他，回应他。他俩都紧紧的抱住对方。
　　秦盛过了许久才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秦盛看着满屋子的气球和照片，他把照片一张一张的收好，俩人出了包间。
　　吴狄他们已经到了餐厅门口，秦盛见到他们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扭头对着晏淮一笑，捏了捏他的手。
　　大老远就听吴狄说：“哟哟哟，还没吃饭这吃其他的就饱了，你们俩过分了啊！”
　　“不服憋着。”秦盛说。
　　“服，服，怎么能不服。”
　　许鸢从他们后面走进来，“走吧，我都饿了。”她手里还提着他们做的蛋糕。
　　这会儿餐厅人已经多了起来，他们进了包间，这会儿只剩下气球在这里，点菜时吴狄还要了几瓶酒，在场的都是同龄学生，这都没关系。
　　吴狄端起酒杯来想敬秦盛，秦盛手里的杯子一把被人拦截了，晏淮仰头喝掉他杯子里的酒。
　　“今天是我盛哥生日，这杯酒理应是他喝。”吴狄说着又把他的酒杯给满上了。
　　递给秦盛，“来，哥，我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怎么不管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感觉怪怪的。”
　　晏淮又想帮他喝，秦盛抬手挡住，“没事，几杯酒还不是问题。”说着一饮而尽。
　　吴狄说：“盛哥，我发现你在我们面前这么横，怎么人家一来你就怂了？”
　　“我这不是怂，我是跟从自己的内心，你懂什么呀？”
　　“……”
　　吴狄自动禁言了。
　　另一边马昊霖和姜宇在跟许鸢聊天。
　　晏淮端了杯果汁递给许鸢，“生日快乐。”
　　“谢谢。”
　　秦盛也跟着来，“祝我们许大寿星生日快乐。”
　　许鸢笑着和他碰杯，“那我祝我们秦大公子新年快乐。”

　　许鸢把她带来的蛋糕插上蜡烛，还没来得及点上不知是谁把灯关了，里面一片黑暗，晏淮趁机在秦盛嘴上一亲，整个过程不过两秒，灯就亮了。
　　秦盛只感觉到唇上有一丝温热的触感。
　　大家伙看着蛋糕都没有吃它的想法，却生出了另外的念头，可谁也不敢动手。
　　秦盛缓慢的靠近蛋糕站在吴狄身边，趁着他不注意，从背后伸出了他的邪恶之手，“今天你盛哥请你吃蛋糕。”把吴狄整个头按到了蛋糕上，吴狄彻底懵了。
　　站着看戏的人也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吴狄抬起头来抓起蛋糕往秦盛脸上呼去，“还给你！”
　　秦盛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其他人见状也不客气立马打成一片。
　　一时间分不出谁是谁。
　　晏淮把被糊了满脸的秦盛拉进洗手间，只看见秦盛的两只眼睛在转动，秦盛见晏淮的脸干干净净，“不公平。”
　　“那你要怎样？”
　　秦盛把自己的脸贴在晏淮脸上蹭，两边都蹭上了他看着晏淮的脸这才满意的笑了。
　　可晏淮被他蹭得难受，把他拉进隔间整个人贴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把他嘴边的奶油都舔舐干净，甜到了心里。
　　晏淮松开他，俩人都呼吸急促，又在隔间里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他们叫车把人都送回去了最后才走。

　　两道急促的呼吸在黑暗的楼道里，秦盛拉着晏淮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下摆，他低着声音问：“我这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你都不要？”
　　晏淮摸到他劲瘦有力的腰肢，的确有他说的六块腹肌。
　　“你确定？”晏淮问。
　　“这事就没必要特地开个家庭会议吧？”
　　“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秦盛说：“没关系，不重要。”
　　“乖，别闹。”
　　秦盛被晏淮抵在墙上，外面放响了新年十二点钟的烟花，灿烂无比。
　　俩人都把对方看进心里。
　　在今年的最后一秒是和他度过的感觉很好。
　　秦盛：“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一个跨年都要有你。”
　　晏淮：“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我。”
　　不止第一秒，接下来余生的每一秒都有你。
　　秦盛似乎想起个什么事，说：“那你以后可不能偏心。”
　　晏淮靠在他身侧，低声耳语，“可我现在整颗心都偏给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盛脑袋炸开了花，晕晕乎乎的，几杯酒下肚他没有感觉，可这话听了是有点上头啊，还上脸呢！
　　“哟，还会脸红呢？我的大情圣。”晏淮在他耳边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