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Hou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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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有个住所，路西法非常自信地表示房子可以由他来建，回想起他建造的地狱殿所那朴实无华又灰黑的样儿，我坚决否定了他的提议。
路西法有些不平，还给我炫耀他亲手打造的另外一个杰作，试图叫我改变想法，空中的影像里是一座有各色宝石堆砌建造的房子，得意地问我，“漂不漂亮？”
宝石未经打磨，并不如珠宝那般五光十色，更何况路西法只是简单地把它们摞在一起。
这堆东西说是房子都是给它面子，它更像一座挖了一个洞口的宝石山，里面十分空旷，什么都没有，唯一值得夸耀的地方就是他把这些宝石的棱角给一一磨平了，不用担心进去会割伤。
我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沉默不语，路西法终于觉出味儿来了，但依旧不死心，“你不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吗？这可是我特地……”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我颇有兴致地追问，“特地什么？”
路西法的语气有些失落，“特地为你建的。你那时总说地狱灰沉沉的，太死气，不喜欢，所以我就想用宝石给你做一个房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加上他刻意表现出来的低沉情绪，叫我有些于心不忍，只能昧着心肠说话，“我挺喜欢的。”
路西法的表情瞬即一扫阴霾，“那你答应让我来建房子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示意他不要得寸进尺，“亲爱的，那是两回事。”
路西法只得暂时放弃，顺口问道，“你之前在人间的时候住的什么？”
“城堡啊，德古拉和该......”话未说完，瞬即发现一丝不对劲。
路西法眼睛眯了眯，危险的讯息转瞬即逝，“该隐？”
我警惕起来，他是不是又偷看了我的记忆？“你要做什么？”
路西法并未显出一丝愤怒或嫉妒的情绪，理所当然地回答，“找住所啊，不如去问问他们？”
德古拉的下落不明，该隐的位置我倒是一清二楚，不过路西法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霎时回忆起在审判轮里他借助雷霆之力毁我躯壳的一幕。
眼下路西法的反应十分自然，看着没有一丝破绽，可是我总觉着他的目的肯定不单是为了找住所，更像是要把碰过我的该隐给杀了。
我狐疑地瞧着他，路西法似是未察觉到这些，凑过来突然长臂一伸托臀把我抱起，暧昧地说，“这么直勾勾地看我，想要了？”
这一下打消了我对他的疑虑，路西法要真想动手，以他的脾性，早派手下去伦敦搜寻该隐，除之而后快，哪儿用得着这么磨叽？
想通之后，我熟练地环住他的脖颈，双腿顺势勾住他精窄有力的腰身，脚后跟蹭在他后腰脊椎末端，笑得风情，“心疼心疼我吧，实在要不动了。”
......
伦敦肯特郡梅德斯顿以东的伦河河谷，暮色沉沉，不远处的白色水滨城堡烛光熠熠，似是落到地上的一颗明星，它周围的河水也跟着沾了光，浮着一层碎亮。
不过画面也并非如此静美，几只黑色的蝙蝠倒挂在墙垣上，其中一只见到动静，马上扑棱着透薄的肉翅飞入城堡里，似是给里面的主人通风报信。
飞过河水与外堡，城堡的主人已经在等候我们的光临。
前庭通向主堡的十三梯台阶上立着十三位美丽优雅的吸血鬼，七位男性，六位女性，该隐处于最高阶，其余的十二位一男一女两两为组，立在每一阶的左右两端。
他们对于我们的出现应当是早有准备，可这还是无法隐藏他们的紧张与恐惧。
这很奇怪，因为路西法毫无杀意，为了印证这一点，我还专门抬头看了眼身旁的他，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我率先开口，打破两方无言的对峙，“我们来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当住所？”
该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仆人的优秀素养让他很快端起恭敬的微笑，“我的主人，您若愿意接受的话，这里的一切都是您的。”
我倒也没有那么土匪，刚要解释，谁知路西法恶劣一笑，“那你们还留在这干什么？”
这番话着实过分，有几个吸血鬼蠢蠢欲动，该隐释放威压让他们收敛才作罢。
察觉到暗流涌动，我自然不愿意在这事上多做拖延，只想拿到想要的信息就走，解释道，“我们不是想抢你们的地方。”
该隐听见这话并没有松一口气，反倒铁了心要把我留下来，“主人，我的一切都是您的，您肯留下来是我的荣幸。”
接着就听见路西法说，“可以。”
该隐被这短短俩字气够呛，面上带笑，但语气却如他的体温一般冰冷，“这儿不欢迎你。”
路西法把我拉得更近，似是在炫耀，“可是她不会抛下我。”
该隐把目光转向我，寻求我的态度，其余的非人类也同样盯着我。
现在，我总算是肯定路西法提议来找该隐不怀好意，虽说眼下不是要他的命，但谁也保不准以后。
于是我拉了拉身旁的路西法，“我们走吧。”
他高大的身躯岿然不动，唯独把我的手攥得更紧，看向该隐的视线毫无波澜，语言却尽含挑衅，“她的选择一直是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该隐的笑已经挂不住了，整张脸僵硬地犹如一具真正的尸体，可是在路西法面前，谁敢轻举妄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用锐利恶毒的目光狠狠地咬住目标。
路西法的脾气一向不好，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就算本意是只想羞辱不自量力的家伙，但也起了干脆灭了他的心思。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想法，赶紧安抚这头已经炸毛的雄师，“我不要城堡了，我们的住所你来建吧。”
杀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低头看向我，笑容攀上嘴角，“好。”
走之前我给该隐留了个发光的小圆球，指甲盖大小，允诺可以帮他做一件事，捏碎它就能再见到我，算是感谢他这么多年来的忠诚。
路西法冷眼旁观，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下子快乐就没了。
……
雅芳河畔，路西法正辛勤地堆着白色巨石，而我则负责移植花草树木，把周遭装点得漂漂亮亮。
三天后，一切竣工，这座白色精致的小城堡三层楼高，还带了个塔楼，背靠密林，前方是鲜花草地，再往前就是清澈的河流。
路西法迫不及待地拉我进去参观，踏上七梯台阶，穿过门廊，推开石门，入眼的便是空无一物的大厅，抬头往上看是尖顶，还能瞧见二三层的走廊，每层都开了长方形的窗户，虽然未曾嵌入玻璃，但它们的大小一致，看上去挺齐整。
转了两圈回到一楼大厅，发现路西法立在窗户边，看向远方，故意让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俊美无铸的面庞与修长伟岸的躯壳，叫我恍惚间生出一种圣光又重新眷顾他的错觉。
然后这个故作深沉的堕天使转头看向我，云淡风轻地问了句，“喜欢吗？”
这幕叫我好笑，于是也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路西法果然没法儿继续装了，迈着长腿快步到我面前追问，“就一个‘嗯’就没了？”
听出他的不开心，我双手环住他的腰，抬头瞧他，“那你想听什么？”
“我要听你说……”话到这里就没了，大概是他想听的内容他自己都难以启齿，一双眼睛竟然饱含倔强倨傲与一丝丝的委屈。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叫他更委屈了，瞪了我一眼后迅速把头扭走，双脚却还是一动不动，乖乖地等着我来哄。
我清咳一声，大声喊道，“路西法造的住所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我非常，非常喜欢！”
路西法头没转过来，但眼珠却转过来了，“还有呢？”
“这个住所无与伦比，能和路西法住在这里我真是太幸福了！”
路西法的头转过来了，面容依旧冷峻，嘴角却因忍不住窃喜而上扬，“还有呢？”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立马踮脚，让身体因为重心偏移而朝路西法压过去，狡黠地在他耳边说，“偷偷告诉你，你忘了建楼梯。”
“……”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Hou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