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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收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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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女人,不是得了失心疯,就是已经心灰意冷了无生趣。
没人会在意荣欣儿屋里飘出去的饭香,就算有人闻到了,也只会以为是冷宫外飘进来的。
压根儿不会有人往这方面想,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冷宫的生活是悲惨又寂寥的。
唯有荣欣儿,在这里过得怡然自乐。
一顿可口的饭菜下来,苏绒绒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戚子兰被打入冷宫没有丝毫的慌张。
一来是为了“爱情”,二来也是不愁吃喝,精神和物质上都能得到满足。
可苏绒绒不愿意一辈子待在这儿啊!
戚子兰一心只想跟荣欣儿双宿双飞,难道真要从戚子渊那里下手?
再怎么说戚子兰还有个四岁的儿子和嗷嗷待哺的小女儿呢,戚子兰能割舍得下?
次日。
苏绒绒难得睡了个自然醒。
因着戚子兰跟着荣欣儿熬夜刷视频,后半夜才回来休息,根本用不着早起伺候。
苏绒绒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打算去宫墙边溜达溜达,企图跟戚子渊来个偶遇。
虽然她对戚子渊深恶痛绝,可凡事都分个轻重缓急,困在这冷宫之中,她无法伤戚子渊毫毛,只有出了冷宫,她才有机会反扑。
“咚”的一声闷响,苏绒绒面色痛苦的捂住了脑门儿。
她这才刚踏出房门没几步,就被飞来的松子直击脑门,不用想,她就知道是戚子渊干的。
果然,一抬头,便看到了戚子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半躺在墙头上,拽得不可一世。
“小老太婆,过来!”戚子渊冲着苏绒绒勾勾手指,好似在唤一条小狗。
苏绒绒心里来气,可面上却是未显分毫,反而笑盈盈的看着戚子渊,“国舅爷这般是为何?想引起奴婢的注意?虽说您皮相确实生得好看,却中看不中用,奴婢对您不感兴趣,您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呵!”戚子渊被苏绒绒这番自以为是的话给逗乐了,“你怕是没照过镜子吧?顶着这张脸说这种话容易挨打知道吧?也就是小爷大度不跟你计较。”
“我不过就随口一说,咋还当真了呢?”苏绒绒心里不由腹诽,不知道是谁之前还调戏她来着呢,如今她毁了容他便如此嫌弃,呵,男人!
戚子渊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再深究,若不是他亲姐姐被困在此,他怎会踏足这种地方?
“这包药你拿着,找机会放在我姐的饭菜里让她吃下去。”戚子渊说着,将从怀里逃出来的药包丢给苏绒绒,并有意叮嘱,“别让她发现。”
“你你你……”苏绒绒佯装惊恐的指着戚子渊,“你竟如此丧心病狂,为了不受牵连,想要谋害亲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戚子渊无语的捏了捏眉心,神色有些不耐,“你再废话我先弄死你。”
“奴婢宁可一死也不会做对主子不利的事!”苏绒绒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明知道戚子渊绝不可能会害戚子兰,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表现出忠心护主的模样,好为自己博一条出路。
戚子渊无意去探究苏绒绒对戚子兰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只要结果。
“你若想从冷宫里出来,就照我说的做!”戚子渊也不是时时都有理由往宫里跑的,自是没有多少时间跟苏绒绒耗。
他深知一个道理,让人心甘情愿的办事,必须让对方感受到这件事情与他本人的切身利益相关。
他就不信,苏绒绒会甘心在冷宫中做一个人人都可践踏的下等宫女。
在看到苏绒绒沉默的咬唇后,戚子渊满意的勾了唇,他就知道,威逼利诱远远不如攻心。
苏绒绒掐着时间,感觉自己犹豫的差不多了才弱弱的开口,“这是什么药?不会对主子身体有损害吧?”
“毒药。”戚子渊难得的一脸认真。
苏绒绒面色一僵,这回她是真的被惊到了,说好的姐弟情深呢?怎会真的让她下毒?
戚子渊沉声道,“是毒药,也是解药。”
这话让苏绒绒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毒药就是毒药,怎么又成解药了?
“不该你知道的无需多问,对你没好处。”戚子渊不打算多说,只是面露阴狠,“若有纰漏,你得拿命来抵。”
戚子渊阴恻恻的语气再配上他那透着杀气的眼神,让苏绒绒忍不住抖了两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戚子渊如此有威慑力的一面,这还是那个只会花拳绣腿不学无术的草包?
“这是爷赏你的!”戚子渊丢给苏绒绒一个钱袋子,“只要事成,除了要爷的□□,其他的都可追赏。”
一句话,让苏绒绒破防,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戚子渊还是那贱德行。
苏绒绒暗暗掂量了一下钱袋子的重量,甚是满意,可面上还是一脸忧虑,“奴婢可不是贪财的人!奴婢不求赏赐,只求能帮得上忙,不拖后腿。”
戚子渊眼瞅着苏绒绒边说不在意赏赐,边将钱袋子塞进怀里,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爷看好你,你长得如此老成,办事也必然稳重。”
“……”苏绒绒险些咬碎了后槽牙,恨不得将戚子渊撕个稀巴烂,他这张嘴着实够毒!
看着苏绒绒有气不能出的样儿,戚子渊心情甚好,总算扳回了一成,杀人诛心不过如此,谁叫这小宫女昨儿个让他吃了瘪来着?
众所周知,小国舅为人小气得很,睚眦必报。
看着戚子渊潇洒离去的身影,苏绒绒气得在原地跺脚,总有一天,她要将戚子渊揉在泥土里,狠狠的踩他的脸!
回过神来的苏绒绒小心的将药包藏在了袖子里,袖子不是生气的时候,她得把眼下的事情办妥了,才有机会去考虑以后。
虽不知戚子渊到底是何打算,但苏绒绒决定赌一赌,赌戚子渊与戚子兰的姐弟之情。
在苏绒绒看来,戚子渊虽然为人混账了些,但对家人却是极为护短的,这也算他众多缺点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优点了吧?
下定了决心要干,可苏绒绒却突然又犯愁了。
她们现在吃的是小锅小灶,不是大锅饭,要当着戚子兰和荣欣儿的面下药实在太难了。
稍有不慎就会被抓包,到时她就算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的,被主子当场打死她找谁说理去?
这么艰巨的任务,只得了一钱袋子的碎银子,苏绒绒突然觉得,戚子渊未免太过抠搜。
因为怀有心思,一整个上午苏绒绒都显得心神不宁。
戚子兰睡到大中午才醒,一睁眼便看到站在自己床边双目无神傻愣愣盯着她的苏绒绒,不由吓得一激灵。
“反了你?!大白天装神弄鬼,皮痒了?”
苏绒绒被戚子兰的呵斥拉回了神志,忙低头认错,“奴婢只是思量着您该睡醒了,想守在一旁伺候您更衣,下次奴婢站远些,定不会再惊扰到主子。”
戚子兰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她从小到大最怕鬼了,瞧着苏绒绒确实不是有意,也不打算再追究。
只是冲苏绒绒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如今我不过是冷宫弃妃,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你不必在意那些虚礼,我有手有脚,自己能穿衣洗漱,我瞧着这天儿都快晌午了,我肚子也饿了,你快些去给欣儿帮忙洗菜做饭吧,省得她说我吃白食。”
苏绒绒是戚子兰的婢女,苏绒绒出力就等于戚子兰出力了。
苏绒绒正愁没机会下药呢,上赶着来的机会,她自然要把握。
趁着戚子兰起床洗漱梳妆还得花费些许时间,她得赶紧下手才行,没有戚子兰盯着,荣欣儿又忙着掌勺,她成功的几率又增加了。
看着苏绒绒一脸欢喜的跑出去,戚子兰一脸的莫名其妙,头一次见有人这么乐意干活的。
一进荣欣儿的房间,苏绒绒满脸的真诚,“荣主儿,有什么活儿尽管使唤奴婢!”
荣欣儿只当苏绒绒是因为有吃可蹭而显得格外殷勤,并未多想,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懒得干的活儿都派给了苏绒绒。
苏绒绒研究着今天的食材,还真让她找到了突破点。
猪大肠啊!昨儿个吃晚饭的时候戚子兰一直念叨想吃来着。
自打戚子兰入宫,就不曾吃过猪大肠了,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的一言一行乃至吃什么喝什么都得得体,让人挑不了错处。
入了冷宫,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
原本荣欣儿是拒绝的,说猪大肠那玩意儿臭,闻着反胃,让戚子兰别想了。
没想到荣欣儿嘴上拒绝,行动上却是不含糊,对戚子兰也是够宠的了。
荣欣儿不吃猪大肠,准备这道菜纯粹是为了让戚子兰过嘴瘾,把药下在爆炒猪大肠这道菜里,就能保证毒药不会殃及到荣欣儿了。
只是这玩意儿确实够臭,苏绒绒一边清洗一边翻白眼,她被熏得都快流眼泪了。
荣欣儿早就已经受不了这味儿弃锅逃跑到房外透气了。
屋里只剩下了苏绒绒一人,她贼兮兮的瞄了一眼坐在门外石头上背对着她抖腿的荣欣儿,天时地利,此时不下药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