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gl）》雯na

5、第5章

　　三月回了春，自打林羡和赵婉离开已经半个月多了。温如鱼每天重复的就是：想去死、质问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吃饭、睡觉、买菜、吃饭、睡觉、吃饭、睡觉。她确实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所以做事情总是慢吞吞的。
　　温如鱼小心翼翼地踏出舒适圈，往外头瞅了瞅，她今儿穿了件灰色的高领毛衣，里面搭了件秋衣，陪着黑色的直筒裤，打算去超市买一点小零食。
　　超市距离小区有一段距离，温如鱼走得很慢，这条路还很漫长。温如鱼有点紧张，她同手同脚僵着身体穿梭在人群之中。
　　她一踏进物美超市，就看到林羡套着嫩芽色的薄卫衣，哼着小曲儿，脖颈处白皙得很，把柜架上的巧克力、薯片一骨碌丢进购物推车里。她没有看见温如鱼。
　　温如鱼站在她的身后，沉默地注视着。她想开口打声招呼，可又觉得羞于开口，还有她的心理创伤。
　　温如鱼低着头，僵硬地往零食区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温如鱼以为是自己的，毕竟她设置的是前几年火的动漫《四月是你的谎言》的ed。
　　没想到是前面的林羡接了电话。
　　“什么？”林羡夹着手机艰难地摸到奥利奥夹心草莓饼干，“赵婉，我跟你说，我不想做女主。嘛玩意儿？我哥要罩我？你让他多读书去吧少操心我的事。我不喜欢做女主，我喜欢跑龙套。”
　　赵婉气道：“不拍是吧？不拍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温如鱼。”
　　林羡：“...我拍，有剧本没？待会儿给我送过来。”
　　“我做你的经纪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赵婉碎碎念念。
　　林羡挂了电话，继续哼着歌儿挑选零食。
　　温如鱼在后面跟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如鱼直到林羡结了账走回去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默不作声的推着购物推车也来到结账收银处。
　　花了七十八元。
　　她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地走回小区。
　　晚上九点，她的门铃又被摁响。温如鱼揉揉眼睛，边嘟囔着边去开门，是林羡。
　　林羡穿着浅色的睡衣睡裤，眉眼弯弯：“如鱼，晚上好呀。”
　　“晚上好。”温如鱼回道，她再次小心地踏出另一步，“要加个微信吗？”
　　林羡出乎意料地有些愣怔，三秒后迅速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把二维码打开，殷切又小心地平放着，示意温如鱼扫码。
　　温如鱼见她这样，嘴角小小的抿了起来，有些想笑，扫完码后她看到对方的微信名字：羡鱼，头像是手画的小鱼儿。
　　“你也喜欢鱼吗？”温如鱼小声嘟囔着问林羡，“我看你相关的都是鱼呢。”
　　林羡点点头，恳切道：“是呀，我很喜欢。”她似乎是怀念地一笑，又淡淡地收回笑容。
　　温如鱼喉头有些哽，她讷讷出声：“哦。”
　　温如鱼的头像和微信名字很简单，微信名字是0601，头像是宫园薰。
　　林羡又轻声问：“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怎么样？”温如鱼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犹豫道，“我还好吧。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林羡语气轻快，眨眨眼，“我只是想问问，以及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温如鱼追问。
　　“你这周日愿意陪我去游乐园吗？”林羡可怜兮兮、巴巴地瞅着温如鱼，眼里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温如鱼想了想游乐园的人数，她迟疑地摇了摇头，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林羡叹息：“没关系没关系的，你一个人孤单吗？”
　　温如鱼点点头。
　　林羡再和她寒暄几句便侧过身要回家，温如鱼补充了句晚安，林羡也一蹦一跳地和她道了晚安。
　　温如鱼今夜没睡着，满脑子都是林羡听到对不起后失落却强颜欢笑的表情。她觉得对不起林羡，摸出枕边的手机，点开林羡的对话框。
　　0601：对不起，我可以陪你去游乐园，但是可以选工作日的时候吗？
　　羡鱼：好呀，不用说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你害怕人多。
　　翌日，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清晨的露水滴滴答答落在土地。
　　好像能闻见春日的芳香。
　　温如鱼整理了垃圾桶，把垃圾袋打了个结，打开门，正好和想要摁门铃的林羡打了个猝不及防的照面。
　　林羡没有一点尴尬或者拘谨的模样，穿着白色的针织衫，怀里抱着一个箱子，大方笑道：“如鱼，我送你一个礼物呀。”
　　温如鱼好奇地往箱子里一看，是一只小柯基，屁股一扭一扭的，扒拉着箱子，也同样好奇地望着它未来的主人，吐吐舌头。
　　“送你的柯基，我觉得它很可爱，和你很相配。”林羡颠了颠箱子，轻轻松松放在她家的玄关处。
　　温如鱼有些不可思议：“我可爱？”
　　“是呀。”林羡轻声笑了笑。
　　温如鱼当真是可爱，小小的个子，不过153，长得也显嫩，即便穿着老气横秋的黑白灰，也能看出来不过高中生的年龄。
　　温如鱼束手无策地对付着撒欢的柯基，抽空问林羡：“它叫什么名字？你取了吗？”
　　“小爱。”林羡回忆一番，补充，“去领养基地的时候，他们说之前取得名字是小爱，爱心的爱。”
　　温如鱼和小爱转圈圈，小爱似乎挺开心的，撒欢着蹦迪，蹦蹦跳跳地，好不快活。
　　“我帮你扔垃圾吧，你和小爱熟悉熟悉，它很亲人的。”林羡笑眯眯地接过温如鱼手中的垃圾袋。
　　温如鱼只来得及说声谢谢，差点被小柯基扑倒，手忙脚乱地退回屋子把门关上，小爱没有尾巴，断尾，屁股又是爱心型的，整只狗看上去特别可爱。她打算下午再去买狗粮和小玩具，现在她迟疑着伸出手，对着小爱拍了拍。
　　小爱一看到这种姿势，当即就嗖地扑过去。温如鱼来不及反应，被扑个正着，啪叽一声就倒在沙发上。
　　温如鱼和小爱来了个深情的你看我我看你。
　　温如鱼：“...”
　　小爱：“汪！”
　　林羡扔了垃圾回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忍俊不禁地乐出声。
　　温如鱼也忍无可忍，嘴角弯了起来，眉眼也弯成小月牙。
　　林羡怔愣片刻，才帮着去把小爱抱起来，再放到地上。
　　小爱一被放下来就急哄哄地围着温如鱼转圈圈，要是有尾巴估计都得摇断。
　　明天温如鱼要去第四医院办理复学证明，所以第二天起得挺早。
　　清晨天微微亮，温如鱼把狗粮倒好，牛奶也放进小碗，就打算出门。她得去赶早班车，看着路边的风景，公交车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到达第四医院。
　　办复学证明办了一个上午，中午堪堪赶回家。
　　小爱一直蜷缩在门口，等温如鱼回来又围着人转悠转悠。
　　温如鱼打算明天去学校，她一直都是通宿生，所以不用担心小爱的吃喝问题。
　　林羡也能帮着照看小爱。
　　林羡当天晚上又来敲响房门，这次温如鱼学乖了，她学会把人请进家里。
　　林羡一眼就看到复学证明，她轻声道：“你明天要回学校了吗？”
　　“是呀。”温如鱼没太纠结林羡什么时候知道她从学校休学这件事儿，“你工作忙吗？”
　　林羡摆摆手，说：“我倒是不忙。”
　　温如鱼迟疑道：“可我上次听到你说要演女主。”
　　“我演女主十七八岁的时候，放宽心，就几分钟的剧情，很快就能完工的。”林羡笑嘻嘻的，“再说了，你和小爱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