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月（gl）》雯na

3、第3章

　　过完年，不能幸免的是，温如鱼感冒了。每天咳得撕心裂肺，关键是药还不能混着吃，只能自己熬过去。熬熬就过去了。她嗓子痒得厉害，咳嗽又凶，一开始迷迷糊糊地过着日子，竟也不知不觉来到二月份。二月初，彻底病倒了，还发了烧，自己用体温计量发现三十九度多，烧的满脸通红，人神志不清的，仅剩的力气爬起来，摸到柜子里挂着的外套，迷迷瞪瞪地穿上，一打开门，整个人就脱了力往前倒。
　　闭上眼晕倒的前一秒，温如鱼在想，她这一生，究竟在活些什么呢？
　　林羡也是懵的，她力所能及的只是下意识扶住往下倒的温如鱼，咬紧牙关，摸摸她的额头，太烫了，烫的好像林羡的指尖也发起了烧。这病的不轻，林羡想了想，把人打横抱起——多亏她这几天听经纪人的话锻炼身体，再者，温如鱼太轻了，估计九十斤就都没有，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人民医院的地址。
　　温如鱼模糊间感觉闻到一股浅浅的奶味，她定定神，发现依旧头晕眼花，不过勉强能看清楚一点，她看到她的邻居满心满眼都是担忧，凝望着她，手里拿着湿毛巾，时不时给她擦擦虚汗。
　　真好，她竟然被人在意了。温如鱼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林羡来回跑了好几趟卫生间，就是为了洗这个毛巾，还是管医生要的，医生人好，直接把一次性毛巾递给她，还夸了夸她长得好看。
　　林羡来不及道谢，急哄哄地往温如鱼那边赶。
　　等一瓶水挂完了，开始挂第二瓶水。温如鱼总算清醒不少，这人声音沙哑到难听的地步：“谢谢你，林羡。”林羡二字勾在她的舌尖，又是一阵酥麻的感觉。
　　林羡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这会儿空闲下来打算小息片刻就听见温如鱼细细小小的、被沙子磨砺过的声音道谢，摆摆手：“不客气，小事一桩，邻里之间就该互帮互助的。你要不要喝点粥？我给你买了。”
　　“等一下再喝吧，我想睡一会儿。”温如鱼有些疲惫。
　　“好。”林羡也不强求，万事舒服开心是第一点。
　　温如鱼这一睡就睡到了输液结束，林羡轻手轻脚地把人哄醒，趁人半梦半醒之间多叫了几声宝贝，看到温如鱼睫毛轻颤就要睁开连忙正襟危坐，弯弯眼睛，笑道：“我给你买了小米粥，尝尝看好不好吃？”
　　“小米粥怎么可能好吃啊？”温如鱼笑她，头次因为真心实意的快乐笑出声，一笑出声可就不得了，温如鱼赶忙闭上嘴，低下头，又是这样，讷讷地不说话了。
　　林羡本来因为温如鱼有些高兴，也难得地觉得岁月静好，没想到下一秒温如鱼又不开心了，于是林羡也只好收回自己的快乐。
　　林羡想喂温如鱼吃粥，倒是温如鱼由于害羞腼腆，还是坚持自己喝粥，一小口一小口，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在林羡看来就是可可爱爱，安静地吃粥，输液区不止他们两个，林羡却恍惚觉得天下只余下她们两个。
　　温如鱼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含着的粥食不遑味。
　　林羡对她太好了，她承受不起。
　　温如鱼一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所以她现在只能选择把林羡划入朋友的阵营。
　　“林羡。”温如鱼放下手中的勺子，“为什么呢？”
　　她想等一个回答。
　　林羡答：“什么为什么？你好好吃你的粥，我可是专门跑到超市去买的。好吃吗？”她对于转移话题这一方面是一流的，轻轻巧巧就让温如鱼转移注意力。
　　温如鱼仔细砸吧砸吧嘴，心满意足道：“是挺好吃的，还有我喜欢的萝卜干。”
　　“好吃就行。”林羡低低地回应。
　　解决完手里的一次性粥，温如鱼扔到垃圾桶里，林羡和她肩并肩并排走到医院门口打的。
　　等坐上了出租车，温如鱼似乎又困了，低垂着头，随着车子的颠簸晃来晃去。
　　林羡想把温如鱼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但犹豫很久，还是没有伸出手。她动动手指，还是归于安静。
　　温如鱼迷蒙之间听到林羡说下车啦如鱼，睁开眼，慢腾腾下了车，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关系，不用道歉的。”林羡也回了一个微笑。
　　温如鱼关上门的前一秒，对林羡说了声晚安，声音还是有点喑哑。
　　林羡轻笑道：“晚安，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