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躁动不安的Center line ...
-
第三章：躁动不安的Center line
“……你不是在男生那边训练吗？来这里作什么。”
还没等巴脚步站稳，这个刚才看起来还不可一世的女生就冷冷地这么丢下一句。
巴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个子不是很高，但身形很匀称。微微有些打卷的栗色短发上绑着一条米色的松紧发带。
五官和脸型还算是蛮符合一个漂亮女孩的标准，就是那眼神实在是让人看起来，难以亲近。
“学姐。”
巴凭借直觉判断九成九是高年级学生。看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巴就接着说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学姐这样斥责人真是太过火了。”
好一个说话直白的姑娘。周围的女生纷纷睁大了眼睛，而那个看起来被骂得很惨的娃娃头女孩，则是一脸担心地望向巴。
米色发带学姐脸上也有些松动，显露出了不自然。不过这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而已。
她淡淡地说道：“我指责我的部员和你又有何贵干。”
语气到内容并不尖锐，巴的心脏却在不停打鼓。
也是啊，刚才那话确实有点……让学姐下不来台了？可是学姐不是也让别人下不来台么……我用的是“真是太过火”，是不是该用“有
点”更妥当……
……啊啊不管啦！
“我也是学姐的部员，部员就部长的管教方针提出意见……那个，不妥吗？”
“抱歉我不是部长。”
这回巴没有猜对，倒是周围有些人的眼神，变得和那个娃娃头少女一样忧虑起来。那分明就是在告诉巴：你胆子也忒大了吧。
事到如今，也只有混下去了。
“那学姐的网球水平也一定相当不错，不然不足以服众吧。”
巴尽量让周围人不要察觉，自己其实是在模仿某部电视剧还是某动画中乱入的正义之士的样子。
“那又怎样？”更加轻巧的话语，伴随的却是更为凌厉的眼神。
“学姐，不介意的话，打一下如何？就当消消气吧。”
（你昨天那劲头，感情还没过去啊！？？？）
一个遥远的，来历完全不明的谜之声在巴的脑海中打了多少个转转。
而这时候巴已经从背上的球拍包中拿出拍子，在手里用今天练了好长时间的标准握拍方法握好，笑嘻嘻地面对着那个学姐。
发带学姐似乎是寻思了一阵，然后攥紧了刚才一直没放下的拍子，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
“那不是那个新来的一年女生吗？”
“她居然一上来就向那个‘伊邪那岐’挑战？有种！”
“……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有人知道她的底细的样子！”
“可她不是外乡人吗？听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对手可是三年级的七城……毕竟再怎么说这边还只是个一年级的……”
场内还是场外，都在议论纷纷。
那些本应该走掉的男生们也不知怎的被吸引过来了，球场一下子显得热闹了起来。
这些话在巴的耳朵里兜了不到半圈。
巴一门心思，死死地盯着学姐手里的球。
“球过来打回去就是了！”
巴只牢牢记住了这一点就觉得差不多够了。
到底为什么要向学姐挑战，这些乱七八糟的早就被抛到爪哇国去。
“比赛开始！”
刚才那个娃娃头女生，担任这场比赛的裁判。
——巴现在还没注意到，场内并没有哪位老师的存在。
场外，乾拿着厚厚的笔记本，一边看着这场比赛，一边往笔记本上不停地补充着东西。
“这阵势分明就是一边倒嘛，一边倒。”一个看起来很爽朗的穿着同种款式运动服的少年，在旁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虽说是这样，但它还是有它的独特之处吧？ ”给人感觉很敦厚的浓眉男生站在一旁，“那个和我们一起训练的女孩今天看起来很拼命
呢。”
“阿隆说的没错！——哇！又失手了！啊，大石，那不是高吊球吗！！——赤月酱，加油啊！！别慌！！”
贴着ok绷的头发上翘的把手悠闲背在脑后的男生，在示意左手边的男生要注意后，干脆给巴大声加起油来。
“这个新人是叫赤月巴是吧……对了，你们说，七城她会是认真的吗？”
被叫做大石的男生，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的神色，不知道该把注意力放在场子的哪边好。
乾暂时停下笔，“七城认真的几率是95%以上。”
“哎哎？”其余的人都愣住了。
“赤月的胜算，理想状态下不超过0.1%。”
——“到现在为止那孩子还没能打回去一个球啊！”爽朗短发男孩双手扒住了铁丝网。
love,love,love。
自己半天都没能突破的界限。
四周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好像也有人离开了。毕竟再怎么说，全无经验的自己，对的是校队选手，实力的悬殊不用比也知道了。
打回去就成了。只要打到对方的场地里，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其实应该可以的吧？还是说……
…………
“那个……龙马君……”
同一时间，樱乃的前边是换好衣服正准备往回走的龙马。
“现在小巴正在和七城学姐比赛……”
“嘛。”
龙马就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往前走。
“不担心吗！！”
樱乃拼了命似的放高了声音，龙马停住，回过头来。
“我为谁担心啊。”
“……哎哎？”樱乃对龙马这种态度感到有些不解，以及一点点的为巴感到不平。
“那家伙很皮实的，反正就这么一个优点嘛。”
龙马扬长而去，留下了惊愕的樱乃。
…………
学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糟糕的表现——确切来讲应该是本性，而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过，从她发球的力道来看，不出意外她应该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底细。
没有用任何华丽的，拥有特别的力量的必杀和招数，只是一个又一个稳扎稳打的发球。
但就是这么个简单的发球，却也处处显露出受过专业训练的痕迹，无论是力道还是方向。就是成心让自己无法反击，这才是最终目的。
这个球如果再接不到，比赛就会这样结束，在完全是山峰对山谷的状态下。
情理之中的结果——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
和昨天像那家伙挑战之后一样，巴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完全心服口服过，现在也是一样，说不定将来有一段时间，依旧是这样。
说起来，昨天和龙马君比赛的时候，好像看到有过……
没容巴思考自己的步伐该往哪儿迈，球飞了过来。
这次是直直地冲着自己的脸砸下来。
乾：“赤月能接到这个球的概率是1%。”
他周围的人，没有谁用言语提出异议。
（龙马君也好，学姐也好，对方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罢了！）
巴后退了几步，然后奋力用拍面向着球飞来的方向打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又一次从球场上传了出来。
但是，这一次的声音源头，却是在巴这片场上。
受到拍面的重重一击，球向着网的反方向回了过去。
“咔啦！”
乾捏着笔记本和原子笔的手都垂了下去，镜片已经难以掩盖他亮起来的眼神。
失措的樱乃，严肃的那美，四周的女孩，场外的男生们，还有穿着校服的普通学生。
四下里都突然随着这么一声，霎那间一片安静。
学姐的双手现在都是空的，本握在她手中的球拍掉在了一边的地上。
网球则早就滚出了场外。
——球落地的地方已经是边界外面，所以应该算出界。这样，胜者就是学姐。
但裁判女孩迟迟没有说出那个out来。
现在摆在这么多人面前的就是这个情景：
——本来一直都被压得完全无翻身可能的那个新手，在最后一击中打掉了对方的球拍。
在沉默笼罩这片地方大约几十秒后，人群中有人惊呼，有人开始拍手，之后掌声变得越来越响。
巴愣在原地，目光有点呆滞，直至学姐走到眼皮地下，才忽然察觉，结果差点没摔了个跟头。
“一年级，叫赤月巴对吧。”
“是！”巴生硬而有力地回答道。
“以前没打过网球？”
“是……是。”口气一下子虚了。
“难怪打得这么烂，还不觉得丢人啊。回去吧。”
面对学姐如此不屑的口吻，巴这回彻底没了底气，估计是才感觉到，自己今天真的累了吧。
正当她拿回球拍包的时候，“等下！”
“好好练，不许偷懒，听见没！？”
这是学姐对自己说的话中听起来最严厉的，但巴总觉得，心里一下子舒服了很多。她赶忙重重一屈身子。“是是！！”
“重点练反应，到时候正选打多色网球的时候你也去。”学姐不知道为什么压低了声音。
“啥？”
“……没事了，赶快回去。”语气又恢复成刚跟自己说话时的冷漠。
“谢谢七城学姐！以后也请多关照！”
学姐的姓氏还是从众人议论中抓的，巴的耳力可见一斑。刚才学姐压低声音的时候，其实不是没听清，只是觉得，她好像和自己几十分钟前形成的的第一印象有着完全相反的感觉。
七城学姐则是好像没听见巴的话似的，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一个人走出了大门。
四周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还在为刚才那场比赛津津乐道的人，大有人在。
这时，直到巴和樱乃那美一同向着场外的朋香那边走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站在场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在这个人身后远处的人群里，其中也有两个女生。
“……这样就可以了吧？”高个子的梳着一条麻花辫在后面的女孩问着一边的同伴。
同伴则是顺手拨了一下自己打着卷的披肩发。
“真不愧是小渚，一点都没有变，对什么人都可以认真的起来呀。”
“她对你认真的话呢？”高个女孩放慢了脚步。
“到头来赢的人还不是我么。”卷发女孩急匆匆地跟上了步伐，脸上却表现出看他不上的模样。
“……总之，半个月之后就可以再见分晓了。你很期待吧——望月子。”
“你不期待吗？嗯哼，夏染小姐。”
“……是夏实啦……算了。”
在中山装和蓝色水手服簇拥的青学人群中，没有人可以注意到这点：
她们两个身上的制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亮色的衣服外套和格子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躁动不安的Center lin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