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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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瘦高个儿叫徐缓，是一个小捕快。因为在京城犯了错被贬到了芳町。
徐缓就在我们这里住下了。小蕊三天两头就来看看他，然后拉着我们一块说悄悄话。
“小蕊，你最近来得勤呐。”秀福调笑着戳了戳小蕊的腰。
我揪了揪小蕊的脸：“秀福，咱就别自作多情了昂，这摆明了哪是来看我们的，一进来一双眼珠子就快挂到人家徐公子身上去了。”
小蕊锤了我一下，然后带着几分娇羞：“其实吧，我觉得，徐公子除了一道伤疤太骇人，其他地儿真的没处可挑。”
我借着这个理由转头去看了看徐缓。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然后朝我点头致意。我也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徐缓长得的确很像秦昭，但是徐缓的皮肤实在是比秦昭黑了一些，而且那道疤痕也不曾在秦昭的脸上见过。最重要的是，徐缓做得一手好糕点，这点是秦昭追不上的。
他闲暇之余就去街上买一些糯米和面粉之类，然后借一借厨房，很快就会做出几道零嘴，很是香软可口。春天做桃花糕，夏天做莲花酥，秋天还没有到，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02
夜半，我揉着眼睛，披了件长袍，点了烛灯便摸索着下楼。说来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但实在是有一点点饿。
下了楼，见还有一盏灯亮着。听我脚步，灯忽闪一下，正当我准备声嘶力竭的喊出“有鬼啊”这三个大字时。我瞧见了徐缓的脸。
松了口气。然后打了个招呼：“徐公子还没有睡？”
徐缓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包，递给我：“坐。”
03
我从善如流的坐下，解开纸包包。里面是炸的金灿灿的糯米红豆酥。我拈起一块就咬，掉了满嘴的渣。
他皱了皱眉，然后很快帮我斟了一碗冷茶，递给我。我豁着嘴朝他点头致意，然后喝完了那碗冷茶才说话：“徐公子有心事？”
徐缓顿了顿，仿佛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讲，但最后还是开口了。
“阿霖姑娘有爱过别人吗？”
这句话问得很轻，但入耳却有一两分讽刺的意味，估计是我多心了。我顿了顿，把刚刚拿起的酥放下，说：“有啊。陈伯，陈姨，还有秀福，我都爱他们。”
“我指的是…男女之爱。”
嘴里的酥顿时不香了，我警惕地打量着他，然后肯定的回答：“没有。”
如果他不是秦昭，万事大吉；如果他是秦昭，我也今天就断了他的心思，让他好好和苏羡冬过日子去。
“呵…”他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那阿霖姑娘爱什么？”
“爱钱，爱权，爱吃不完的天下珍馐，爱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我也笑笑，：“还爱我自己。”
徐缓再给我斟了一碗茶：“阿霖姑娘，你为什么带着面纱？”
我不动声色：“因为我丑。”
他第一次发出正常的笑声，那种忍俊不禁的笑声，而不是冷笑或嘲讽。
徐缓抬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目光幽深却依然明亮依旧，仿佛里面是一澜春水，风刮过便掀起点点水汽，让人在害怕的同时又不禁感叹造物主的不公。
“我却觉得，阿霖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
手一抖，茶水洒了大半。我用袖袍扶去：“京城第一美人是何露姑娘，我哪里及得上她三分风采？”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的你眼睛，我都会心动，即使这双眼睛我已经看了无数遍，”徐缓一点点逼近，动作带上了压迫的色彩，：“你的眼睛世界上只会有这么一双，也只有你的眼睛才会这样漂亮，这样明亮而灵动。也只有你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才会有真诚的爱恋和尊重。”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手也慢慢伸出了，为了躲开他的手，我的腰拼命往后让，几乎都要闪了腰了。
“我一直以为，我爱你，是因为你爱我，”他一顿，脸上绽放出一个苦笑，：“现在我才发现，深陷其中的只有我，被骗的也只有我，而我却心甘情愿，乐此不疲。”
“徐公子，你在说什么啊，阿霖不懂。”我抹了抹额头山的冷汗，干笑。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一会，又收回去。
他很快就敛了神色，只是闷闷说道：“我唐突了，看到阿霖姑娘不由想到一位旧识。”
03
我朝他矮了矮身子：“徐公子还早点歇息。”说完，把没吃完的红豆酥用纸包包重新包好，飞快纳入袖中，又踩着只穿了一半的鞋子飞快上楼，碰的一下关上房门，然后缩进被窝。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被认出来了，要不是我机智，可能现在已经被秦昭压回去了。
看来这个古怪的徐缓公子就是秦昭。此地不宜久留。
翻来覆去半宿，最终还是睡不着，坐起来点着灯一下子写了许多期的书稿，估摸着也能换个三五两银子，再加上我还有一点点积蓄，跑回京城应当是够的。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昭做梦肯定都不会想到，我最后跑回了京城。
第二天，我依然轻松谈笑着起来，然后托秀福去万书坊帮我把我的稿费换了。稿费拿回来一半还了房钱，又用了一些给陈叔买了一杆烟斗，给陈姨和秀福买了一些珠钗，还剩一点，估计到京城的船钱刚好够。
留了一封书信，悄悄塞到秀福枕头底下，并着烟斗和珠钗，看一切安排妥当，我又观察了一下徐缓，不不不，应当是秦昭。秦昭他仿佛是失了魂一般，也没有再紧盯我，看来真是信了。
夜深人静时，我翻窗而逃。
要不是秦昭这狗贼，我哪里需要这样四海为家？
心口钝钝一疼，我无奈一笑。
缘分二字真是讨巧，只有一对璧人有缘有分才可以修成正果。
而我和他，不过有缘无分罢了。
04
京城倒有一段距离，坐了两天的船。
本想回何府住两天，可没想到秦昭那狗皇帝居然派了禁军把守在何府门口，气得我直跳脚。只好在何府对面的茶馆里租了一间房，换了男装，束了男子髻，天天望眼欲穿的等着我爹出来。
终于等我爹走出来。我赶忙冲出去，佯作被人流挤得往我爹身上狠狠一撞。
我爹正准备上马车，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我赶忙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老爷，老爷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旁边的小厮还想骂几句，被我爹抬手挡住。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冲我爹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笑容。
毕竟是我爹，一下子就把我认出来了。许久不见，他本来还乌黑的两鬓斑白了不少。见到我更是眼圈一下子红了，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要掉下泪来。
终于联系上了我爹，接下来就是打听打听晓初公主。兜兜转转半天，终于打听到了晓初现在在避暑山庄住着。我又连夜来到避暑山庄，在我爹的下属王城的老婆的二姐的老公的帮助下讨了一个端茶递水的差事。
走到晓初殿内，我端着茶壶放到桌面，恭恭敬敬喊了声：“公主，茶到了。”
她懒懒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呆呆看着我的脸，从眼睛到鼻子再到下巴，然后尖叫一声扑到我身上。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泪也扑簌往下掉，：“是啊，你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在这了。”
“……”
“何露，说好姐妹相见相拥而泣的场面呢？”
我们两个坐在一块聊了好久的八卦。原来秦昭的母亲是北疆族最受宠的公主啊，难怪秦昭现在可以率领北疆军队。不过我记得我故事里没有这个设定啊。
抛去这个疑惑，我还得知苏家是秦昭称帝的大功臣，苏慕夏现在可是贵妃了。
“不过啊，五哥动都没动过她。”晓初笑着打趣：“他一门心思全扑你身上了，哪还有心思管苏慕夏啊。”
“这次我回来，你千万要保密。”我叮嘱她，毕竟晓初这个人我还是了解，嘴巴和大喇叭一样受不住。
她拍着胸脯：“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自然心中有数。你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和第三个人讲的。”
说完，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五哥喜欢你，你也并非不喜欢我五哥，为什么躲躲藏藏的互相折磨呢？”
我喝了口茶，说：“我这个人啊，哪都不好，就是有一点好，我不贪。”
秦昭我尝也尝过了，爱也爱过了，已经很满足了。
他本来就是苏羡冬的。
他本来就是苏羡冬的。
眸光一暗，眼前似乎浮现出两人相视而笑双手紧扣一袭大红嫁衣登上城墙的唯美场景。
心口传来阵阵刺痛，我强笑着转移话题：“对了，最近你七哥怎么样？可找到媳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