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79、第79章 爱情从告白开始

　　陆舫安静地倚在站台上看下边打篮球的人们，平日里安静似乎和他沾不上边，但这的确是蓝雨默现在看到他的第一感觉。“发生什么了？那么急的口气。”陆舫转过身算是打过招呼，“我已经弄清楚那天晚上那个醉汉的身份。”“是谁？”“你们老师，姓黎。”
　　蓝雨默不由得啊一声叫，“怎么了？”“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我们班长过来通知小风说那个……黎……找她，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小风又没有担任什么职务，怎么会突然间找她呢？现在小风不是……”“她去多久了？”“小风走后我在宿舍呆了一会，估计现在她已经到了。”“该死。”蓝雨默心虚，抱歉。
　　两人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小风坐在沙发上，陆舫不由分说地拉起小风的手想让她走，小风不解，“你干嘛，黎老师找我有事。”小风不肯走。陆舫过来的时候光顾着担心，跑得急心也急，见好心不领情，脾气也冲上来，“还黎老师黎老师，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怎么能忘记那天你柔弱无助的样子，我不希望你再见到他！”小风终止力气，瞪大双眼，陆舫的话说得并不连贯，但是她听懂了，“什么？！”
　　门外的人眼镜里的眼神霎时黯淡，尴尬，无地自容，都是醉酒惹的祸，他窘迫地转身，装着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他们终于走了，他把办公室门拴上，生怕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打扰，他缩在沙发里抬头凝视着天花板，除了可能在暗街里呆过，他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刚才的谈话无疑是一把匕首，它恶狠狠地插在他心脏上，顿时血流不止。他抽出手机，看看桌上的通讯录，陆小风，想想后，又重新把手机放回桌上。

　　看到陆舫恨恨的样子，蓝雨默不敢想他会不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不过现在紧迫问题是小风再哭下去，她手里的纸巾就要没了，她搂着好友的肩，轻声安慰，“小风，没事，没事。”突然间，陆小风抬起头粗粗地揩掉眼泪，破涕为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没事。我好了，不用为我担心。”“你……”蓝雨默还没有说第二个字，陆舫抢在她的前面双手搭在小风的肩上，心中不平，“你明明不好，装什么开心；你明明很难过，装什么快乐？”蓝雨默心急，“哎呀你别晃她。”
　　陆小风默默地推开他的手，沉静地抽下鼻子，镇定地回答：“不用你管，小默我们去……爬山。”陆舫站在原地，两人在视线里走远；脚下的步子不听话，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两人。

　　虔州一中。下课的音乐响起，同学们各自收拾自己的东西，终于熬到下课的涂敏哀嚎着，“终于下课了，今天礼拜五哎，蓝雨轩，打球去。”对方埋头写作业，“不了，今天老师的题目有点难，我再研究下。”“哎呀，研究嘛呀，你都已经把你的第一名夺回来了，别太较真。”蓝雨轩抬起头，“我今天想早点回家，有意愿去我家玩桌球就等我写完作业再说。”
　　“切，才不去，我还是回家吃妈妈做的饭菜，我妈烧的菜可香了，有机会你得尝尝。啊，要错过公交车了，先走了。”蓝雨轩摆个ok的手势算是说了再见。
　　晚间的太阳挪移得特别迅速，不一会儿天就渐渐暗下来，蓝雨轩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他转身，竟然发现蓝雨萱也还在教室，“忧忧，你怎么还没走？我还以为这教室只有我一个人呢。”“你都还没走我怎么敢走。”
　　许是写完作业心情大好，蓝雨轩爽朗地笑起来，“这句话怎么怪怪的，你是在跟我比勤奋，还是你想和我呆一起？”啪地一本书拍过来，蓝雨萱大笑：“有病吧你。蓝大公子。”“不开玩笑，我回家了，要不我送你一程，刚好王伯伯今天过来。”“我送你一程才对，送你上西天。不送，走好。”
　　“你确定不用吗？公交……”蓝雨萱这才想起今天是礼拜五，最后一趟公交已经下班，谁让学校建在一个公交都会在礼拜五早早下班的半郊区半城区呢。“啊，等我下，我收拾收拾，两分钟。谢谢。”
　　两人一起下楼，安静的教学楼，空落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想，“今天的题目好变态，绕来绕去的，算得我头晕。”“呵呵，你问对人了，我已经研究透，要是你需要，我可以给你瞅瞅，不过，真迹可不给你。”她给他一大白眼，“谁稀罕，我拿去复印。貌似学校门口复印店的纸张不怎么样，待会你能不能叫王伯伯在花园那边停下？那里的似乎很不错。”“干嘛要我说，你自己说。”虽然见过王伯伯很多次，但蓝雨萱还是很不好意思，蓝雨轩不帮忙，她也没办法，“哦，好。”
　　尽管这样，快到市中心花园的时候，蓝雨轩还是很自觉地叫王伯伯停车，自己下车去复印店。
　　见少爷走了有一段距离，他开口说话，“蓝小姐。”“王伯伯。”“今天早上夫人委托我跟你说个事儿。”“什么事？”蓝雨萱心里泛起好多疑问，不会是……
　　“夫人说，她想下个礼拜的这个时候邀请你去奶茶店坐坐，让我来征求你的意见。可以吗？”“我……”“有事情？”“没，没有，我……可以。”这样的措辞，让她觉得好奇怪。“王伯伯知道阿姨有什么事情吗？”他笑笑，“我不知道，到下个礼拜，你就知道了，夫人看中的地点是在这里。”他递上一张宣传卡片，继续说：“她说避风港这名字很好，是一间奶茶店，蓝小姐应该会喜欢，而且距离你们学校也近，到时候很方便，要是不满意可以换其他的地方。”
　　真是一个思虑周全的母亲，看着手中的宣传卡片，蓝雨萱忙摇头，“没有，我很喜欢。”这时蓝雨轩开门进来，好奇地问道：“喜欢什么？”他突然的提问使她耳畔发热，“没，没什么。”

　　蓝雨默要赶不上小风了，好在岚山就那么高，蓝雨默很快看到已经站在岚山最高点的小风，在她停下来喘气的时候，恍然之中，看到手中握着矿泉水的陆舫，“呀，你……怎么也在？难道你……一路跟……过来？”这样的高度对陆舫似乎一点影响也没有，“对，我是跟过来的。我搭的是摩的。”他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小风，看得出来，他很在乎小风，蓝雨默想。
　　岚山山顶传来歇斯底里的女音，“黎翼鸿，你个王八蛋！王八蛋！你个衣冠禽兽！畜生！我恨你！啊……啊……啊……”爬山的人们纷纷侧目，陆舫快步跑到小风身边，背对着她，大喊：“陆小风！我会保护你！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身边为你付出的朋友！”
　　陆小风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她低着头下坡离开，风有些凉，吹得她头发凌乱。转身？回头？可是，可以吗？她走在前面，陆舫跟在后面，蓝雨默跟在陆舫后面。岚山小道，弯弯曲曲，台阶高低不平，陆舫紧紧跟着她，护着她。突然间她停在半山腰，缓缓地蹲在地上，呜呜地哭，陆舫把她扶起来，轻声说：“起来了，我知道你贫血，这里这么高，不安全。”小风站起来，低着头。
　　陆舫握拳，用手背擦拭小风脸上的泪，轻轻地说：“小风，也许你觉得我们认识不久，但……但是很早以前我就开始留意你。”蓝雨默猜得到，陆舫这些话是为后面的话埋伏笔，只听他继续说：“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总是在图书馆碰到你，不论是在门口还是在里面，不论是在一楼二楼三楼还是四楼，不论你是在沉默还是在说话，不论你是开心还是沮丧，不论你是在看书还是在玩手机开小差，不论你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我都关注着，在我的意识中，我已经认识你已经很久。之前在一览桥边遇见你真不是一个意外，我一直跟着你。听你哼歌，我在一旁看天空，那时在一教前映月湖旁一览桥边的时光，是那么地温润舒雅，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中，你认识了我。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不论你曾经遭遇过什么，不论你现在怎么样，我依然喜欢你。”

　　蓝雨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他看见她下楼，他低着头快步走，她似乎要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奶奶，奶奶……”没有人在，这时手机响了，一条她的信息，“轩轩，奶奶和朋友去公园散步，蓝姨回老家了，饭菜都在桌上，我出去外面兜兜风。妈妈。”他点击屏幕，删除，是还是否？他犹豫会，关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