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73、第73章 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话

　　舞厅内的灯光霎时间柔和起来，美妙的音乐响起。“女士们，先生们，男孩们，女孩们，我们知道，人生中总是有很多插曲，之前那一段也是一样。所以，大家伙都放开心好好放松，这样忙碌的社会，可不要浪费这休息的时机。接下来有请蓝宇少公子蓝雨轩为我们弹奏钢琴曲《卡农》，中间就是舞池，各位敬请享受。”
　　陆小风盯着舞台上流动的灯光，梦，这一切像梦，同样的幕布，同样闪动的光。“小风，请问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小风。”子嫣在一旁捂嘴笑，“发什么呆呢小风，陆小风！”她晃的反应过来，“哦，干嘛？”“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你刚才答应过的。”他拉起她的手，两人站在的舞池中央。“我不会。”“我可以教你。”
　　身着白色礼服的蓝雨轩对下边的来宾礼貌地鞠躬，开始弹奏乐曲。果然，澜没有说错，他真的有这样的气质，蓝雨萱沉静地暗想，虽然刚才那个董事的质疑使得晚会有点不愉快，但她现在真的好开心，他回到他原本的家，他的阿爸也生活得不错，这样的结局，很圆满。她的心跟着节奏摇荡，时而缓慢，时而快速。一旁的李澜笑着对早已惊呆的涂敏说：“现在才知道你和蓝雨轩差距多大了吧？”涂敏讷讷地点头，那个篮球，应该什么都不算吧？
　　“小汐，我看我们还是先享用晚餐。”韵汐吃着东西，“英雄所见略同，有见到我室友小风吗？”“貌似在跳舞。”“什么，陆小风都能去跳舞！真的假的？在哪？”“那。”顺着欧阳的指向，韵汐看见了正在“跳舞”的小风。
　　“陆小风，你又踩到我了。”“我说了我不会我不会。就是要踩你。”小风在陆舫耳旁恨恨地说，“都是你，都是你，到时候莫子嫣那个家伙又要嘲笑我。”他张脸笑：“我会把你教会。”
　　南宫晗恭敬地邀请蓝雨默跳舞，她伸出手，接受，两人走向舞池，“还以为你会拒绝。”“怎么会。”“之前全省大学生舞蹈比赛，你跳得很好，全国的比赛什么时候去？”“哪有这么好，我要先获得南部地区的冠军才行，我不是舞蹈专业，应该拿不到南部地区的冠军。刚才我胃疼，谢谢你。”“别再说谢谢。听这音乐，阿轩钢琴真不错。”“对呀，我想他的琴艺应该有八级。”“他们学校的钢琴可以随便练习吗？”“也没有，据说是因为他初中的一个音乐老师特别欣赏他，天天让他练习，所以阿轩才有可能这么厉害，他的素描也很棒。”“你真幸福。”她瞥一眼专注弹琴的弟弟，呵呵地笑，没再接话。
　　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在舞池中翩然起舞。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也在那个时候走在一起，他们都是家世雄厚的富二代，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一起是理所当然。有钱有权有社会地位，偏偏感情上也不愁。“陆小风，你是要把你的舞伴怎么的？”“莫子嫣，你鄙视我。”“必须的呀。”“哼。”
　　“哎呀，小风，你又……”“管我。”用完体育舞蹈课程里的所有知识，她终于熬过一曲《卡农》。
　　陈诗阳走近，“小默，有幸邀请你跳下一支舞吗？”南宫晗笑着拍拍好友的肩膀放手离开。“嗯。《蓝色多瑙河》是你最喜欢的曲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我之前听你听过很多次。”
　　陆小风扯着陆舫的衣服对陈诗阳得意地笑：“哈哈，学长，机会。”陈诗阳脸上留着一抹笑回对小风。“什么机会？”陆舫好奇地问。“当然是追我好朋友的机会。”“哇，除了南宫晗，还有陈诗阳。蓝雨默有这么多人喜欢。”“那是必须，人家漂亮，温柔，善良，家世又好。”“哎，小风。之前你在医院看的人就是蓝雨默吧？她现在……”小风斜眼，提防着盯着他，“别别，我就问问，嘿嘿。”
　　“小汐，走吧，我们去……”“可是我真不会。”“放心，舞步很简单。”
　　外面的夜，真美丽，难得的清净。城市是一个喧闹的地方，人来人往地几乎没有独处的空间，彼此交汇互相干扰。“怎么，不去跳舞了？”他转过身，“爸。你怎么来了？”“我不能来？看起来，你和蓝宇集团大小姐的关系很好。你不是说已经断绝来往了？”他听出父亲话里的管教与责备，“一切都在变化，不可能任何改变我都要向你汇报。”“你刚才不是一直和颜悦色地？”“那是刚才。”
　　“你就这么讨厌我？”“也不是。只是因为您永远都在想方设法让我沿着您给我铺好的路走，我不喜欢。现在又要让我做什么，您说吧我尽量。”南宫穆对着天空唉地叹气，儿子说“您”的时候，往往带着刻意。
　　“公司最近出现巨大的财政漏洞，应对这样的事情需要做很多事。我最近很忙。”“就算没有财务漏洞，您也一样这么忙。”对于南宫穆来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现在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恩惠，火气一下子趁上来，“你说什么？”他不觉已把声音增强好几倍，而南宫晗也加大分贝，“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切很可笑。”
　　“爸爸，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孤独，从小你忙公司，我一个人在家，只有保姆陪着，只有管家陪着。说实话，我的确很怨你，因为你在我的印象中，除了给我生命给我物质上的富裕，我没有感觉到父亲其他的含义。我很羡慕蓝雨默还有蓝雨轩，他们的家庭不完整，但是在一起相处，浓浓的亲情就会从他们周围扩展，我想我一辈子也拥有不了那样的幸福。我恨你当年以自由的生活要挟我和小默分手，然后生硬地塞给我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但是却对你的商业大计有重要作用的人，这些年，我真的很痛苦。
　　“也许你有你的立场，但是，你知道吗？十年前她父亲车祸让她有很大的心理阴影，而我又让她旧病复发。”南宫穆心里一震，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前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在想，爸爸，你的商业帝国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有时候特别想妈妈，如果，如果有如果的话，妈妈是不是可以多陪我几年？”南宫晗仰头看着天空，看着这空寂的夜晚。南宫穆沉默，许久，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