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以南》然芜

24、第24章 风吹走了时光，吹不散彼此信任的牢靠约定

　　“滴滴滴滴”。他掏出手机。
　　“其实，谢谢你，学长，有些事情不好说，因我的无礼向你说抱歉。”
　　陈诗阳笑了，其实她也不是表面是那般拒人千里之外。“没事，想说了，再告诉我，不过很多事还是不要多想，给彼此有效的时间，不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南宫，还是有关亲情你的回忆。安。”

　　蓝雨轩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值午休时间，他看到蓝雨萱同死党李澜在花圃边正聊着什么，虽然不怎么看得清楚蓝雨萱的表情，他有轻微的近视。但她看起来蛮开心，估计是整了个第一名吧。他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

　　“蓝雨xuan。”
　　“到。”
　　“到。”
　　一男一女应声站起来。
　　全班同学错愕，四下嘀咕，估计大家都还不熟，还不是很了解班上同学的名字，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在下头轰轰地说着什么，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蓝雨xuan。”老师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
　　“到。”
　　“到。”
　　“蓝雨萱，萱草的萱。”
　　“哦。”大家明白了原委，唏嘘一片。
　　“老师。”蓝雨萱已经走上讲台。
　　“一百五十分。”她展开了笑容，接过考卷，回到座位上。班上的同学从刚才的名字事件中回过神来，带着欣羡的眼神为这位女生鼓掌。
　　那位男生，依然不尴不尬地站着，嘴角牵开笑容，自信地等着老师叫自己的名字。
　　“蓝雨轩，车干轩。”他变了脸，紧锁着眉，黑着脸走向讲台老师那儿。班上的同学似乎在等着什么，凑热闹似地看着台上的两人和台下的那位女生。
　　“老师，车干多难听。”他小声说，极度不满。前几排的同学顿时大笑。后面的没有听到四下探望着询问着。
　　可这位老师自顾自念着：“一百五十分。”并没有理会他。台下的她看着台上的他，竟会意地笑了。分数一样，真好。
　　台下又影现了刚才的热闹，掌声一片。
　　老师继续一本正经地摆着个扑克脸，淡定地发着考卷。
　　他用余光瞟了下她，开心地笑了。名字同音么？真好。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成绩交锋，高一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他第一次视她为对手，理科女也蛮厉害的，他后来常常调侃。
　　也是她第一次视她为对手，别看他平时爱玩不看书，看书累的时候，她常常感慨。

　　“萱！”李澜大呼。
　　“啊，干嘛。”
　　“你魂儿出窍了是吧。”李澜气呼呼地心里嘀咕着这女的听我说话还敢走神。
　　“对不起，我刚才在想点事儿。”
　　“你少来，是想那位了吧？”李澜狡黠地眨眨眼，故意强调“那位”。“没有对手也见不到那张帅气的脸，寂寞了吧？”
　　“没有，乱讲。”她心突突跳着，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说真的，我真想不通，他成绩那么好，人又帅又有才华，干嘛中途辍学。”李澜不解，想套好友的话，有的没的说着。“哎，天妒英才，蓝大帅哥，你回来吧。”
　　“你干嘛，木木，木头，又犯浑了。我想他应该有他的苦衷。”也不管好友的花痴状，她心里也猜疑着，突然间座位就空了人就不见了，还真有些不习惯。没有了他的存在，第一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吗？现在有关他的流言可是漫天飞。”她心里一惊，流言？“就知道你不晓得，你说一个好学生也是很有可能堕落吧，然后突然中途就不念书，这种可能有吧？有人曾经看见他进入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高级会所，所以大家都确信了他堕落的看法。”
　　“不会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她小声地说着，一点也不相信，不相信。
　　“你可不要想不开去找他，我可真知道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好吧，为了让你了解更多有关他的信息，我就全告诉你好了，你真不要脑袋不清醒。”
　　“嗯，我还有很多作业没有做，没时间出去。”她赶忙说，就怕好友反悔，因为她经常说一半的话，胃口掉足后，后面的戏却没有了。
　　“有同学说他看见那个他嘛同一群小□□在街上逛，据说是去揍人，虽然造型真的很酷。可是还是让人感觉害怕。他们都说他学坏了，都混□□了。”
　　“啊？真的假的。”她开始动摇心中的想法，如果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学坏了……
　　“也有许多女生为他辩解，说有高贵气质的他怎么可能会成为小混混，他至于嘛，有才华的人干嘛那样地委屈自己。也有人在学校贴吧里贴了他最近的照片，说明自己的话是有根据不是胡诌。不过后来学校出来干涉，照片给删了，学校说他不是辍学，只是休学一年，那些猜测都不是正确的，流言少了，相信他的人也多了。”好友瞅了她一眼，继续说：
　　“放心了吧？”
　　“嗯。”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还会再回来吧。
　　“你说他回来了也赶不上你了吧，那不郁闷死他，不过你就爱看他出糗的时候，明明一个很温柔的人在他面前怎么就杆上了？”
　　“嘿，嘿嘿，嘿嘿。”她犯傻似地笑了笑，却想起他那恶作剧的脸。事实是——他就在——
　　“你们好啊。”站在她们的背后，他大声地说。
　　“啊——”
　　“啊——”
　　“我事先就应该先捂个耳朵，大中午的，别人还以为撞鬼了呢，再说。有必要这么同时大声叫喊么，本来一个友好的问候。”双手插着裤袋，好看的白衬衫，一张温暖干净的脸，还有额前爱动不动的碎发。
　　“哎，你这个人，吓到人了还有理。”
　　在李澜说话的时候，她却一直笑着。
　　他忍不住笑了，“怎么，干亏心事了，魂儿都被吓跑了。还是说我坏话了，木头。”正眼看着李澜的他用余光看着她，她原本安静微笑，这时，终于爆开了口：
　　“蓝雨轩！”还没及时发作的李澜又被吓了一跳。心里想遇上着女的真的就是上辈子倒了大霉，不是走神就是吓人。
　　他皱皱眉，清淡地笑着说：“叫你自个儿名字？忧忧，干嘛？”
　　“你，不许叫我忧忧，我叫蓝雨萱。”她踩在花圃绿草上，指着他的鼻子，居高临下地喊。
　　“不是一样嘛。”他不屑地说，对李澜眨了眨眼，李澜会意，抓起书包往教室走，“拜拜，两只大熊猫，斗吧。”一溜烟就不见了。
　　“你。”她生气了，气他的荒废学业，气他的不辞而别。为什么气，她自己也不知道。
　　“哎呀，下来啦，你不知道花花草草也有灵性园丁叔叔阿姨是很辛苦的。”边说边牵着她的手示意她下来，而她竟乖乖地按他的意思跳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沉默起来。这种暧昧的感觉，实在不妙。
　　她抽了手，说：“呵，呵呵，你回来是要学习么？”
　　“没有，四处看看。”
　　“那你，什么时候和我较量？”
　　“切，就你，不用比就知道结果了。”他那不屑的表情在蓝雨萱眼中看来就是不务正业，难道？
　　“你。”想起流言她刚才的气势又回来了，一生气眼泪就孕在眼里，她很委屈地喊：“没有比，你怎么知道我会输，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结果不好？你中场退出就是赢家吗？”她越说越激动，泪竟差点滑落。那是她么？那个爱挖苦自己的那个爱看自己笑话的女孩？不，蓝雨轩明显地感受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除了阿爸，就只有她可以走进自己的内心，那么她刚才是担心吧。收回思绪，他迎上她含泪的目光，微笑，轻声说：“好。和你一起。”当然，后面那句话只是放在心里，他深知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

　　她正往教室走，脸上堆满了笑容。因为他。
　　刚才的自己怎么有这么多的话，并且全部说出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说的话在刚刚竟全部从心里倒出，心里一阵畅快。

　　也就刚刚。
　　在承诺“好”之后他竟然说：“我认输。但是，只是现在。”树荫下的阴凉丝毫没有让蓝雨萱安静下来，她破了天荒大胆地说：“他们说你变坏了，我不相信，我并不是害怕没有对手，因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我以一个友好的对手的身份告诉你，我希望你回来，和我挑战！”她故意强调了“友好的对手”。
　　“办完了我要完成的事，立马回来。”他又笑了，仰着头看着日头下树缝里漏下的阳光掩饰内心的开心。“为了让你更好地了解你的对手，我告诉你一些秘密。”在她眼中，他的笑脸还是温暖着，一如从前。
　　“其实，我休学是因为我阿爸生病了。我在七岁的时候，离家出走。本来是赌气，后来迷了路，被阿爸收留，直到现在。”她眼里的过去，不只是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吧？那样的经历怎么能这般的轻描淡写？
　　“阿爸托了很多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我的家，阿爸一直觉得是他没有文化生活贫穷，加上社会圈子小所造成，所以心里一直很愧疚，他觉得是他让我受苦了。其实我没有苦，一点都不苦。阿爸很关心我，好吃的都留了给我，为了我的学费不辞辛苦，天天风吹日晒。
　　“阿爸一直没有结婚，四五十岁的时候才有了我这个干儿子，他说他很幸运，有机会当一个孩子的父亲，很开心，可是看看阿爸现在憔悴的样子，我算不出阿爸为了我付出了多少。
　　“终于有一天，阿爸的同事打电话说阿爸在日头下晕倒了，送去医院，检查后发现阿爸一身都是病。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自私地丢下阿爸。”
　　她想起了那一天，他本来开心地接起了电话，顿时脸色就不对，甩开门就走了，还是身为学习委员的她替他向老师请了假。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你误会我，不想。”他轻描淡写的话却让她无比开心。“现在我在给阿爸筹钱做手术，不管手术是成功或者失败，我都回来，和你pk。”春日的好天气，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吹走了时光，吹不散彼此信任的牢靠约定。

　　已经过了自己班的教室，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走进了后门。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你误会我，不想。”想着他刚才的话，她坐下来。
　　坐在她后面的死党，戳了下她，作了个不满的动作，低声说：“乐、乐、乐，瞧你那没出息样。”“嘿嘿，嘿嘿。”她知道，应付死党唯一的好办法就是装傻，李澜是个不爱计较又健忘的人，一觉醒来，啥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