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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融进冥想盆,化作深不可测的黑雾萦绕。
      我朝冥想盆俯下身,脸扎入了盆中冰冷的记忆,然后我在黑暗中坠落……几秒钟后,我的双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邓布利多站在伦敦一条繁忙的老式街道上。
      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长头发和长胡子都是赤褐色的。他来到马路这一边,顺着人行道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他身上那件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
      我连忙快步跟上去,甩开人群,穿过一道大铁门,最后走进了一片光秃秃的院子。
      院子后面是一座四四方方、阴森古板的楼房,四周围着高高的栏杆。他走上通向前门的几级台阶,敲了一下门。过了片刻,一个系着围裙的邋里邋遢的姑娘把门打开了。
      “下午好,我跟一位科尔夫人约好了,我想,她是这里的总管吧?”
      “哦,”那个姑娘满脸困惑地说,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邓布利多那一身古怪的行头,“嗯……等一等……科尔夫人!”她扭头大声叫道。
      我听见远处有个声音大喊着回答了她。那姑娘又转向了邓布利多。
      “进来吧,她马上就来。”
      邓布利多走进一间铺着黑白瓷砖的门厅。整个房间显得很破旧,但是非常整洁,一尘不染。我悄悄跟了进去。大门还没在我们身后关上,就有一个瘦骨嶙峋、神色疲惫的女人快步朝我们走来。她的面部轮廓分明,看上去与其说是凶恶,倒不如说是焦虑。她一边朝邓布利多走来,一边扭头吩咐另一个系着围裙的帮手。
      “……把碘酒拿上楼给玛莎,比利·斯塔布斯把他的痂都抓破了,埃里克·华莱的血把床单都弄脏了——真倒霉,竟染上了水痘!”她像是对着空气说话,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邓布利多身上。她猛地刹住脚步,一脸惊愕,仿佛看见一头长颈鹿迈过了她的门槛。
      “下午好。”邓布利多说着伸出了手。
      科尔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给您写过一封信,请求您约见我,您非常仁慈地邀请我今天过来。”
      科尔夫人眨了眨眼睛。她似乎这才认定邓布利多不是她的幻觉,便强打起精神说道:“噢,对了。好——好吧——你最好到我的房间里来。是的。”
      她领着邓布利多走进了一间好像半是客厅半是办公室的小屋。这里和门厅一样简陋寒酸,家具都很陈旧,而且不配套。她请邓布利多坐在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她自己则坐到了一张杂乱不堪的桌子后面,紧张地打量着他。
      “我信上已经对您说了,我来这里,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汤姆·里德尔的事,给他安排一个前程。”邓布利多说。
      “你是他的亲人?”科尔夫人问。
      “不,我是一位教师,”邓布利多说,“我来请汤姆到我们学校去念书。”
      “那么,这是一所什么学校呢?”
      “校名是霍格沃茨。”邓布利多说。
      “你们怎么会对汤姆感兴趣呢?”
      “我们认为他具有我们寻找的一些素质。”
      “你是说他赢得了一份奖学金?这怎么会呢?他从来没有报名申请啊。”
      “噢,他一出生,我们学校就把他的名字记录在案——”
      “谁替他注册的呢?他的父母?”
      毫无疑问,科尔夫人是一个非常精明、让人感到有些头疼的女人。邓布利多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我看见他从天鹅绒西服的口袋里抽出了魔杖,同时又从科尔夫人的桌面上拿起一张完全空白的纸。
      “给。”邓布利多说着把那张纸递给了她,一边挥了一下魔杖,“我想,您看一看这个就全清楚了。”
      科尔夫人的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又专注起来,她对着那张空白的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看来是完全符合程序的。”她平静地说,把纸还给了邓布利多。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一瓶杜松子酒和两只玻璃杯上,那些东西几秒钟前肯定不在那儿。
      “嗯——我可以请你喝一杯杜松子酒吗?”她用一种特别温文尔雅的声音说。
      “非常感谢。”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很明显,科尔夫人喝起杜松子酒来可不是个新手。她把两个人的杯子斟得满满的,一口就把自己那杯喝得精光。她不加掩饰地咂巴咂巴嘴,第一次朝邓布利多露出了微笑,邓布利多立刻趁热打铁。
      “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说汤姆·里德尔的身世?他好像是在这个孤儿院里出生的?”
      “没错,”科尔夫人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些杜松子酒,“那件事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我当时刚来这里工作。那是一个除夕之夜,外面下着雪,冷得要命。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那个姑娘,年纪比我当时大不了多少,踉踉跄跄地走上前门的台阶。咳,这种事儿我们经历得多了。我们把她搀了进来,不到一小时她就生下了孩子。又过了不到一小时,她就死了。”
      科尔夫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
      “她临死之前说过什么话没有?”邓布利多问,“比如,关于那男孩的父亲?”
      “是啊,她说过。”科尔夫人手里端着杜松子酒,面前是一位热心的听众,这显然使她来了兴致。
      “我记得她对我说:‘我希望他长得像他爸爸。’说老实话,她这么希望是对的,因为她本人长得并不怎么样——然后,她告诉我,孩子随他父亲叫汤姆,中间的名字随她自己的父亲叫马沃罗——是啊,我知道,这名字真古怪,对吧?我们怀疑她是不是马戏团里的人——她又说那男孩的姓是里德尔。然后她就没再说什么,很快就死了。
      “后来,我们就按照她说的给孩子起了名字,那可怜的姑娘似乎把这看得很重要,可是从来没有什么汤姆、马沃罗或里德尔家的人来找他,也不见他有任何亲戚,所以他就留在了孤儿院里,一直到今天。”
      科尔夫人几乎是心不在焉地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杜松子酒。她的颧骨上泛起两团红晕。
      然后她说:“他是个古怪的孩子。”
      “是啊,”邓布利多说,“我也猜到了。”
      “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很古怪,几乎从来不哭。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就变得很……怪异。”
      “怪异,哪方面怪异呢?”邓布利多温和地问。
      “是这样,他——”
      科尔夫人突然顿住口,她越过杜松子酒杯朝邓布利多投去询问的目光,那目光一点儿也不恍惚或糊涂。
      “他肯定可以到你们学校去念书,是吗?”
      “肯定。”邓布利多说。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不会。”邓布利多说。
      “不管怎样,你都会把他带走?”
      “不管怎样。”邓布利多严肃地重复道。
      科尔夫人眯起眼睛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要不要相信他。最后她显然认为他是可以相信的,于是突然脱口说道:“他让别的孩子感到害怕。”
      “你是说他喜欢欺负人?”邓布利多问。
      “我想肯定是这样,”科尔夫人微微皱着眉头说,“但是很难当场抓住他。出过一些事故……一些恶性事件……”
      邓布利多没有催她,但我可以看出他很感兴趣。科尔夫人又喝了一大口杜松子酒,面颊上的红晕更深了。
      “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是啊,汤姆说不是他干的,我也认为他不可能办得到,可说是这么说,那兔子总不会自己吊在房梁上吧?”
      “是啊,我也认为不会。”邓布利多轻声说。
      “但是我死活也弄不清他是怎么爬到那上面去干这事儿的。我只知道他和比利前一天吵过一架。还有后来——”科尔夫人又痛饮了一口杜松子酒,这次洒了一些流到下巴上,“夏天出去郊游——你知道的,每年一次。我们带他们到郊外或者海边——从那以后,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就一直不大对劲儿,我们问起来,他们只说是跟汤姆·里德尔一起进过一个山洞。汤姆发誓说他们是去探险,可是在那里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我可以肯定。此外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稀奇古怪……““我想,许多人看见他离开这儿都会拍手称快的。”科尔夫人领着他出了办公室,走上石头楼梯,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吩咐和指责她的帮手和孩子们。我看到那些孤儿都穿着清一色的灰色束腰袍子。他们看上去都得到了合理的精心照顾,但是毫无疑问,在这个地方长大,气氛是很阴沉压抑的。
      “我们到了。”科尔夫人说,他们在三楼的楼梯平台上拐了一个弯,在一条长长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她敲了两下门,走了进去。
      “ 汤姆?有人来看你了。这位是邓布顿先生——对不起,是邓德波先生。他来告诉你——唉,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走进房间,科尔夫人在我们身后关上了门。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只有一个旧衣柜和一张铁床。一个男孩坐在灰色的毛毯上,两条长长的腿伸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

      穿过时光,我见到了他,汤姆里德尔,
      那个黑发黑眸的男孩。

      汤姆·里德尔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儿冈特家族的影子。梅洛普的遗言变成了现实:他简直就是他那位英俊的父亲的缩小版。对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他的个子算是高的,黑黑的头发、脸色苍白。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邓布利多怪异的模样和装扮。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
      你好,汤姆。”邓布利多说着走上前伸出了手。
      男孩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握了握。邓布利多把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拉到里德尔身边,这样一来,他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住院病人和一位探视者。
      “我是邓布利多教授。”
      “教授’?”里德尔重复了一句,他露出很警觉的神情。“是不是就像‘医生’一样?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她叫你来给我检查检查的?”
      他指着刚才科尔夫人离开的房门。
      “不,不是。”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我不相信你。”里德尔说,“她想让人来给我看看病,是不是?说实话!”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凶狠响亮,气势吓人。这是一句命令,看来他以前曾经多次下过这种命令。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邓布利多,而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和蔼地微笑着。过了几秒钟,里德尔的目光松弛下来,但他看上去似乎更警觉了。
      “你是谁?”
      “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邓布利多教授,我在一所名叫霍格沃茨的学校里工作。我来邀请你到我的学校——你的新学校去念书,如果你愿意的话。”
      听了这话,里德尔的反应大大出人意外。他腾地从床上跳起来,后退着离开了邓布利多,神情极为恼怒。
      “你骗不了我!你是从疯人院里来的,是不是?‘教授’,哼,没错——告诉你吧,我不会去的,明白吗?那个该死的老妖婆才应该去疯人院呢。我根本没把小艾米·本森和丹尼斯·毕肖普怎么样,你可以自己去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的!”
      “我不是从疯人院来的,”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我是个老师,如果你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我就跟你说说霍格沃茨的事儿。当然啦,如果你不愿意去那个学校,也没有人会强迫你——”
      “我倒想看看谁敢!”里德尔轻蔑地说。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似乎没有听见里德尔的最后那句话,“是一所专门为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开办的学校——”
      “我没有疯!”
      “我知道你没有疯。霍格沃茨不是一所疯子的学校,而是一所魔法学校。”
      沉默。里德尔呆住了,脸上毫无表情,但他的目光快速地轮番扫视着邓布利多的两只眼睛,似乎想从其中一只看出他在撒谎。
      “魔法?”他轻声重复道。
      “不错。”邓布利多说。
      “我的那些本领,是……是魔法?”
      “你有些什么本领呢?”
      “各种各样。”里德尔压低声音说,兴奋的红晕从他的脖子向凹陷的双颊迅速蔓延。他显得很亢奋。“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
      他的双腿在颤抖。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重新坐在床上,垂下了脑袋,盯着自己的两只手,像在祈祷一样。
      “我早就知道我与众不同。”他对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说,“我早就知道我很特别。我早就知道这里头有点什么。”
      “对,你的想法没有错。”邓布利多说,他收敛笑容,目光专注地看着里德尔,“你是一个巫师。”
      里德尔抬起头。他的面孔一下子变了:透出一种狂热的欣喜。然而不知怎的,这并没有使他显得更好看些,反而使他精致的五官突然变得粗糙了,那神情简直像野兽一样。
      “你也是个巫师?”
      “是的。”
      “证明给我看。”里德尔立刻说道,口气和刚才那句“说实话”一样盛气凌人。
      邓布利多扬起眉毛。
      “如果,按我的理解,你同意到霍格沃茨去念书——”
      “我当然同意!”
      “那你就要称我为‘教授’或‘先生’。”
      里德尔的表情僵了一刹那,接着他突然以一种判若两人的彬彬有礼的口气说:“对不起,先生。我是说——教授,您能不能让我看看——?”
      我以为邓布利多一定会拒绝,我以为邓布利多会对里德尔说,以后在霍格沃茨有的是时间做具体示范,并说他们眼下是在一座住满麻瓜的楼房里,必须谨慎从事。然而令我大为惊讶的是,邓布利多从西服上装的内袋里抽出魔杖,指着墙角那个破旧的衣柜,漫不经心地一挥。
      衣柜立刻着起火来。
      里德尔腾地跳了起来。不能责怪他发出惊恐和愤怒的吼叫,他的所有财产大概都在那个衣柜里。可是,里德尔刚要向邓布利多兴师问罪,火焰突然消失了,衣柜完好无损。
      里德尔看看衣柜,又看看邓布利多,然后,他指着那根魔杖,表情变得很贪婪。
      “我从哪儿可以得到一根?”
      “ 到时候会有的。”邓布利多说,“你那衣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果然,衣柜里传出微弱的咔哒咔哒声。里德尔第一次露出了惊慌的神情。
      “ 把门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去猛地打开了衣柜的门。挂衣杆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上面最高一层的搁板上有一只小小的硬纸板箱,正在不停地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里面似乎关着几只疯狂的老鼠。
      “把它拿出来。”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把那只晃动的箱子搬下来。他显得不知所措。
      “那箱子里是不是有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邓布利多问。
      里德尔用清晰、审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
      “是的,我想是的,先生。”他最后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
      “打开。”邓布利多说。
      里德尔打开盖子,看也没看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他的床上。我本来以为里面会有更加令人兴奋的东西,却只看见一堆平平常常的玩意儿,其中有一个游游拉线盘、一只银顶针、一把失去光泽的口琴。它们一离开箱子就不再颤抖了,乖乖地躺在薄薄的毯子上,一动不动了。
      “你要把这些东西还给它们的主人,并且向他们道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一边把魔杖插进了上衣口袋里,“我会知道你有没有做。我还要警告你:霍格沃茨是不能容忍偷窃行为的。”
      里德尔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他仍然冷冷地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掂量他。最后,他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知道了,先生。”
      “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继续说道,“我们不仅教你使用魔法,还教你控制魔法。你过去用那种方式使用你的魔法,我相信是出于无意,但这是我们学校绝不会传授、也绝不能容忍的。让自己的魔法失去控制,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你应该知道,霍格沃茨是可以开除学生的,而且魔法部——没错,有一个魔法部——会以更严厉的方式惩罚违法者。每一位新来的巫师都必须接受:一旦进入我们的世界,就要服从我们的法律。”
      “知道了,先生。”里德尔又说道。
      很难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把那一小堆偷来的赃物放回硬纸箱时,脸上还是那样毫无表情。收拾完后,他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对邓布利多说:“我没有钱。”
      “那很容易解决。”邓布利多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皮钱袋,“霍格沃茨有一笔基金,专门提供给那些需要资助购买课本和校袍的人。你的有些魔法书恐怕只能买二手货,不过——”
      “在哪儿买魔法书?”里德尔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谢也没谢一声就把钱袋拿了过去,正在仔细端详一枚厚厚的金加隆。
      “在对角巷。”邓布利多说,“我带来了你的书目和学校用品清单。我可以帮你把东西买齐——”
      “你要陪我去?”里德尔抬起头来问道。
      “那当然,如果你——”
      “我用不着你,”里德尔说,“我习惯自己做事,我总是一个人在伦敦跑来跑去。那么,到这个对角巷怎么走呢——先生?”他碰到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便补上了最后两个字。
      我以为邓布利多会坚持陪着里德尔,但事情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邓布利多把装着购物清单的信封递给了里德尔,又告诉了里德尔从孤儿院到破釜酒吧的具体路线,然后说道:“你准能看见它,尽管你周围的麻瓜——也就是不懂魔法的人——是看不见的。打听一下酒吧老板汤姆——很容易记,名字跟你一样——”
      里德尔恼怒地抽搐了一下,好像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你不喜欢‘汤姆’这个名字?”
      “叫‘汤姆’的人太多了。”里德尔嘟囔道。然后他似乎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又似乎是脱口而出:“我父亲是巫师吗?他们告诉我他也叫汤姆·里德尔。”
      “对不起,我不知道。”邓布利多说,声音很温和。
      “我母亲不可能会魔法,不然她不会死。”里德尔不像是在对邓布利多说话,而更像是自言自语,“肯定是我父亲。那么——我把东西买齐了之后——什么时候到这所霍格沃茨学校去呢?”
      “ 所有的细节都写在信封里的第二张羊皮纸上。”邓布利多说,“你九月一日从国王十字车站出发。信封里还有一张火车票。”
      里德尔点了点头。邓布利多站起身,又一次伸出了手。里德尔一边握手一边说:“我可以跟蛇说话。我们到郊外远足的时候我发现的——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拖到最后一刻才提到这个最奇特的本事,一心想把邓布利多镇住。
      “很少见,”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说道,“但并非没有听说过。”
      他的语气很随便,但他的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里德尔的脸。两人站了片刻,男人和男孩,互相凝视着。然后两人松开了手,邓布利多走到了门边。
      “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茨见。”
      我意识到邓布利多与里德尔的关系恐怕从未友好过,他们仿佛天生就站在命运罗盘的两极,不死不休。
      可事实上,邓布利多是汤姆里德尔真正意义上的领路人。
      我有些遗憾,里德尔第一次见识魔法的神奇,学会的却是屈从于力量与权势。
      隐隐约约之间,我仿佛看到眼前这个黑发黑眸的男孩,
      义无反顾地踏上那条黑白之路。
      并且,再也没有回过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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