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与风铃》一粒柠檬糖

3、薄凉的证人（三）

　　“薄仙子，您使用了小世界的躯壳，就与小世界发生了牵连，此躯壳的命数本就是小世界的命数的一部分，如果您自杀，怕是会干扰到小世界的命数。”

　　薄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淡淡地看了眼车祸现场，收拾了一下，正准备招呼镜灵离开，“走吧。”

　　现场一片嘈杂，救人的救人，灭火的灭火，何旭紧绷的神经也瞬间放松下来，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四周，恰巧看见不远处密林中的薄凉，一怔，薄凉也没想到对方竟能隔着雨帘准确找到藏身在密林中的自己，也是一怔，随后便移开目光，和镜灵一同离开了，何旭愣愣地看着薄凉逐渐消失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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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城公安局，何旭停完车，缓步走进大门，守在门口一旁的颜卉就疾步而来，抬手就想拉住何旭的手臂好好看看，被何旭巧妙地侧身躲过，何旭顺势抬起手对在门口的众人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啊，都守在门口干嘛呢？”

　　张帆：“何队，早上好！”

　　李阳“何队早，这不是小卉非拉着我们来门口等你吗。”

　　“等我干嘛？”何队面向张帆和李阳，带着笑意看着两人。

　　“这得问小卉了。”李阳耸了耸肩。

　　张帆笑而不语。

　　颜卉在何旭避开的时候僵了片刻，伸出的手握了握，幸好，何旭转身挡住了她，又吸引了张帆和李阳两个人的注意力，没人注意到颜卉的尴尬。

　　等到李阳cue到颜卉的时候，颜卉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从何旭背后绕出来。

　　何旭转头看着颜卉，颜卉刚刚伸出的手顺势抬起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听说何队昨天下班的时候撞见车祸了，救了人，不过车子居然爆炸了，就想看看何队你有没有什么事？”

　　颜卉担忧的目光让何旭怔愣了一下，何旭转头避开，望了一圈众人，“没想到你们消息挺灵通的啊，昨晚发生的事情，今早就知道了。”

　　“咳咳，毕竟何队你连夜做笔录的事情可在局里引起一片喧哗，这年头，谁还没个其他部门的朋友。”李阳颇有些洋洋得意。

　　“你这小子，”何旭不轻不重敲了下李阳的脑门，“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运气还好，救完人车子才爆炸，所以没什么事情。”

　　“怎么样，我就说何队不会有事情吧？”李阳大大咧咧地把手肘搭在颜卉肩上，被颜卉嫌弃地推下去。

　　张帆皱了皱眉，“听说，这次发生车祸的是一家人，不过父母当场死亡，只剩一个小孩被何队救出来了？”

　　何旭点了点头，“不过，这应该不是一起寻常的车祸，昨晚我救人的时候就发现车头没什么损伤，车门像是受到很强的外力撞击，周围也没有什么障碍物，不应该是撞到了障碍物，而且车子撞到障碍物也不至于发生侧翻，看样子应该是两车相撞才发生的车祸，不过我到场的时候，现场只有一辆车。”

　　“那消失的那辆车只怕是肇事者了。”颜卉在一旁插口。

　　“这一切只是我的推测，昨晚那场大雨把一切都冲刷的差不多了，再加上爆炸，现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第二辆车的痕迹。”何旭的神情有点凝重。

　　“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感觉，这次的车祸怕是会落在我们手里？”李阳开始苦恼。

　　“好啊，听你这口气，你这小子不会是不想干吧？”张帆大力地拍了拍李阳的肩膀，一把搂住李阳的脖子，伸手拨弄了他胸前的警徽，“你这警徽可还带着呢！”

　　“帆哥，我哪能啊。”李阳被张帆勒的有点疼，急忙开口求饶，“我这不是就觉得这案子棘手吗？大雨加爆炸把线索毁了个差不多，还要找肇事逃逸，人海茫茫的，上哪捞去？”
　　何旭正笑看两人打闹，手机响了，何旭走到一旁接电话。

　　接完电话的何旭回头，张帆、李阳、颜卉三人紧紧盯着他，何旭对着众人摇了摇手机，“任务来了，车祸。”

　　李阳捂紧额头开始大呼小叫，“我这该死的预感！”

　　“交警队的人初步勘察现场和车祸碎片后，认定结果和我推测的基本一致，就是肇事者车祸后逃逸了，现在死亡两个人，立案组那边已经立案了，但关于第二辆车，也没什么其他的线索，所以，现在案子移到我们重案组了，不过……”

　　“不过什么？”颜卉接口问道。

　　“昨晚的爆炸声吸引了媒体的注意，媒体估计会介入这起案子，怕案子拖太久会引起民众愤怒，所以，局长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李阳的神情有点夸张，“一个月的时间哪够啊！”

　　“所以移交我们重案组。”何旭拍了拍李阳的肩膀，“总之，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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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城留安路与华铭路交叉路口，由于发生了车祸和爆炸，周围已经封锁交通，避免有其他人进来破坏现场，何旭正在现场仔细勘察车子轮胎的磨痕，颜卉接完电话兴冲冲地向何旭跑来，“何队，你猜的果然没错，在大雨之前，这条路凑巧刚刚养护过。”

　　“看样子，这刹车踩的还挺急的。”何旭看着现场留下的轮胎印挑了挑眉毛，“颜卉，拍个照，传到鉴证科，让他们鉴别一下，能不能看出车子的型号、大小、行进方向。”

　　“好的，何队。”颜卉拿起相机准备拍摄。

　　“何队。”张帆和李阳从不远处跑过来。

　　“我和帆哥仔细搜索了周围，车子的碎片应该都被交警队的人收集起来了，并没有找到其他什么线索。”李阳道，张帆随之点了点头。

　　“何队。”颜卉刚刚传完照片，“医院的人来电话了，说出车祸的小男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情绪不太稳定，有点接受不了现实。”

　　“一觉醒过来，双亲都不在了，这谁能接受的了。”李阳叹息地嘟囔了句。
　　何旭低头叹了口气，又抬头安排众人，“张帆李阳，你们继续在现场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颜卉，你跟我去医院一趟。”

　　“哎，”李阳有点不服气，“为什么是何队跟小卉一起去医院啊？”
　　张帆一把捞过李阳的脖子，“怎么，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啊？”

　　“帆哥，没有的事，”李阳开始讨饶，“主要是吧，你也知道我什么性格嘛，勘察现场对我来说，太无聊了，我也想去医院。”

　　“何队可是队长，还凑巧救了那个小孩子，你不是想取代何队吧？”颜卉双手抱胸，抬头幸灾乐祸地说。

　　“我确实是不能取代何队，”李阳起手摸了摸下巴，不服输地回道，“但我寻思着，取代你，我应该是可以的吧。”
　　颜卉刚要开口回应，就被张帆打断了。

　　“好了好了，”张帆一把拉过李阳，“刚刚医院的人不是说孩子情绪不稳定嘛，颜卉是个女孩子，比较有耐心，让她去接触总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好吧。”

　　“就她？”李阳皱眉反问，语气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诶？李阳，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颜卉刚想冲上去好好和李阳理论一番。

　　“好了，别吵了。”何帆开口说道，“张帆说的没错，颜卉是女孩子，没有什么攻击力，应该更能带给小孩子安全感，让她去负责沟通会比较好，就这样决定了。”

　　“是，何队。”张帆、李阳、颜卉异口同声回复。

　　“颜卉，我们出发吧。”何旭示意颜卉跟上。

　　何旭载着颜卉在去往医院的路上，颜卉低头坐在后排静静沉思片刻，最终忍不住先开口，“虽然我是女孩子，比较有耐心，方便与小孩子接触，但共事这么久也有处理过涉及到孩子的案子，何队，你也知道我并没有多少哄孩子的经验，这个时候，让帆哥这个奶爸来更好一点，毕竟，帆哥也稳重点。”

　　“放心，不用你哄孩子，”何旭专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口中安慰道，“我觉得我看人还挺准的，刚好孩子是我救的，他应该不会太闹腾，我来哄就可以了。”

　　“所以，”颜卉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何旭，“何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正好是遇到红灯，何旭停下车子，转头望向颜卉，叹了口气，“颜卉，我只是把你当做朋友。”

　　颜卉怔愣了下，眼眶微微红了起来，嗫嚅了下嘴唇，“只是朋友吗？”

　　何旭看着颜卉泛红的眼周，并未软下心肠，又叹了口气，“是。”

　　颜卉咬住嘴唇，想要忍住，却不管怎么都忍不住，眼泪刷刷地掉下来，见状，何旭拿起抽纸递了过去，颜卉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何队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何旭微微皱眉，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只要何队没有喜欢的人，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颜卉不想放弃，注意到何旭要开口，颜卉急忙说道，“何队是我遇到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了，我不想就这么放手。不过，何队，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不会给你带去困扰的。”

　　何旭被颜卉的一顿抢白弄的发愣，还是一再强调，“我最多也只能把你当做妹妹，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男女之情的。”

　　“那我最多也只是默默喜欢你，只要何队你找到喜欢的人，我就放弃，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困扰的。”颜卉不服输地反驳。

　　言尽于此，何旭也只能默默转过头，继续等待绿灯，“快到医院了，颜卉你好好调整一下情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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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城医院308号房，一个小孩子孤零零地站在窗户前面，看起来十分沉默可怜。

　　何旭敲了敲门，引起了小孩子的注意，“哥哥，”小男孩回头，一眼就认出了何旭的身份，“哥哥，你帮帮我，你帮我告诉他们，就说，就说你已经把我爸爸妈妈从车子里救出来了呀。”

　　小男孩的手紧紧抓住何旭衣服的下摆，眼睛里满是恳求，大大的眼眶蓄满了眼泪，死死地盯着何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