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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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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爸妈决定要走了。
在学校前挂横幅要求给个说法的日子耗去了他们极大的心力。
刚刚过了五十岁的两人却都露出了老态。
大壮去火车站送他们。
在严垣的强烈要求下,大壮没告诉他们他能跑出来都多亏了严垣,而是打马虎眼说是自己跑出来的。
大壮信口开河地胡编乱造,说自己如何聪明地给老乡塞了盒烟,让他帮自己联系了警察。
大壮爸爸不信,嗤之以鼻说越穷地方的村民越精明,你当人家傻啊,会主动联系警察?
大壮坑蒙拐骗的功力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随口编了一个无比精彩的故事。
他说“我当然不会直接告诉他了,我说我学校不是闹出挺大动静的吗?
我看秦歌也为这件事情烦心呢,我写了张明信片,你帮我邮到学校,告诉他们别瞎折腾,我出去旅游了,秦歌不就不用烦心了吗?”
村民将大壮的明信片接过来,转身就将明信片交给了秦歌。
他们害怕大壮耍花招,而他们都不识字。
秦歌是他们这帮人文化水平最高的,哈佛毕业呢,要不怎么能忽悠,啊呸,教导别人的人生呢?
秦歌翻来覆去地看那张明信片也没能看出来什么名堂,看着听讲座听的无比认真的大壮,觉得大壮应该不会叛变而且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就让村民去寄出去了。
谁都没发现大壮耍了个小心眼儿。
大壮说,他出去旅游,去参观了乔家大院,感觉跟大一时候去的张氏帅府有点像,末尾就是说他很快就会回去,让大家不要担心的废话。
大壮说“里面涉及了两个地点,乔家大院跟张氏帅府。乔家张,张家桥。
”
这也是吃饭的时候大壮听别人说的,说这附近是张家桥,过了桥,就他们这里一家村庄。
于是大壮便想着将地址藏在这明信片里。
好在他的舍友都是机灵人,他消失了这么多天,突然间寄来一张明信片,自然对它十分重视。
舍友推敲了好久,终于看出来了点门道,报了警,赶到这里把他救了出来。
大壮爸爸问“他们都去了?那警察有没有把秦歌抓住?
”
大壮说“秦歌跑了,带着他的信徒,要不是我走的慢,我估计也得被他带走。”
大壮爸爸欣慰地拍了拍大壮的肩膀,突然觉得这个憨厚的儿子长大了许多。
小困抓紧时间去做兼职了,上大学之后家里就再没给过他钱,他花的都是自己挣来的,比严垣还要辛苦一些。
碰到的店长又是个事儿逼,小困每天被折腾的恨不得用头撞墙,忙起来也没时间来照顾他。
严垣每天在医院里面待的都快发毛了。
小困一走,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聊到每天数外面飘扬的杨树毛玩儿。
严垣没告诉爸妈他住院的事儿,
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妹妹跟他不在一个学校,严垣告诉妹妹周末他有事儿别来找他。
妹妹一向很敬重哥哥,严垣说什么她信什么,非常轻松地糊弄过去了。
星期五中午,严垣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严垣想着应该是小困,算算时间小困的答辩刚结束,正是有空的时候。
严垣的鼻子一向很灵,轻轻松松闻出来小困还给他带了好吃的。嗯,这个味道闻着就不便宜。
严垣颇为激动,他这几天吃医院的饭,吃的肉疼不说,味道还很不可描述。
都快给他憋疯了,他想吃肯德基,想吃路边摊,只要不是医院的饭吃什么都行。
严垣流着口水说“小困啊小困你是捡钱了还是头昏了,竟然花大价钱给我买这么好吃的东西?”
推门的那个人轻笑“因为我不是小困呐。”
严垣抬眼,正巧看到顶着金色头发的徐未名挂着坏笑站在门口。严垣惊讶的下巴都要垂到地上了。
徐未名居然来看他?他是害怕他死的不够早吗?
徐未名走到严垣病床前,拿出消毒液往严垣病床前的椅子上噗嗤喷了一圈,
然后才安心坐下。
徐未名看严垣还是那副吃惊的样子,笑着说“你要再长大嘴巴,我只能把饭盒直接扔你嘴里了。”
徐未名长得很好,笑起来也格外的甜,可在严垣眼里,此时的徐未名像极了一条色彩斑斓的竹叶青。
毕竟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认识徐未名之后,严垣十分认同这句话。
那时的徐未名也总笑的灿烂,然后顶着一双单纯的湛蓝色的眼睛想出无数的坏点子。
严垣当时被欺负的惨兮兮,徐未名坑他的不止一件两件,有些事情隔得太久都有些记不清了,但也总有一些刻骨铭心记到现在的事。
比如说有天,严垣给徐未名辅导结束后发现外面下了雨。
好不容易徐未名良心发现的一次,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把折叠雨伞。
严垣的感动只坚持了三十秒。
走到楼下,严垣将雨伞打开,正奇怪怎么伞上有些破洞,还没完全撑开,就看见什么东西从伞缝里掉下来,严垣一扭头,一条小蛇正好跟他深情脉脉地对视。
严垣瞬间就把伞扔了,“啊啊啊啊啊!!!!”
严垣从小就怕这些软趴趴的虫,叫的堪称惨绝人寰,疯狂甩着胳膊甩了足足有一分钟,好在甩掉了。
严垣那次是淋着雨跑回家的,回家后洗了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却还是感冒了。
末尾还被徐未名嘲笑,老师你这体质也太弱了。
徐未名还曾经缠着严垣给他做饭,那次保姆有事儿出去了,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严垣给徐未名坦白说了他不会,结果徐未名一副宽容大量的样子,说严垣无论做得多么差,他都会乖乖吃掉的。
严垣感慨徐未名难得的听话,就动手做了一顿饭。
严垣平常虽然不做饭,但总归看过妈妈做过几回,跟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徐未名还是有质的区别的。
洗菜切菜炒菜,有模有样,出来的成品不能说五星级大厨吧,但是色香至少都有了。
徐未名把菜端到桌子上,严垣还准备熬个米汤。
洗干净米,水开了将它放进去,水泡起来,晶莹剔透的米粒上下翻滚着,严垣将锅盖盖上,先去吃饭。
严垣一共炒了两个菜,一个是鸡蛋炒辣椒一个是番茄炒土豆丝,都是家里最常吃的菜。
徐未名一开始只吃土豆丝,严垣觉得奇怪,想是徐未名害怕吃辣,便自己尝了一口。
严垣是挺能吃辣的人,这辣椒在他嘴里吃着简直跟黄瓜差不多。
严垣便对徐未名说“这辣椒也不怎么辣,你要是怕辣就少吃几口,好歹也尝尝,谁刚刚放大话说要全部吃掉的?”
徐未名勉为其难的拿起筷子,挑挑捡捡半天才放进嘴巴里面一口。
严垣为了鼓励徐未名吃饭,用筷夹了一大口,放进嘴巴里面。
刚嚼了两口,严垣哎呦一声,捂住了嘴巴,将嘴里面的食物吐出来,快步跑到洗漱间,看到舌头上面扎着一根针。
严垣将针拔了,血珠不断从这个针扎出来的小孔冒出来。
严垣愤怒地走回餐厅,徐未名正在客厅里面笑的前俯后仰,都快笑到地上去了。
严垣问“好笑吗?”
徐未名“哈哈哈哈哈……”
严垣问“好笑吗。”
徐未名“哈哈哈……”
严垣问“好笑吗!”
徐未名“……”
严垣还是挺警惕的,感觉到不对就没有咽下去,如果他真的咽下去了呢?这次是针,下次会不会是刀片儿呢?
这个被泡在蜜罐儿里长大的小混血做事还有没有点顾忌,能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
徐未名将保温壶盖子掀开,比原来浓郁十倍的香味儿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严垣将信将疑地看着徐未名送到他面前的碗,实在没有勇气去接,“这里面你不会又放针了吧?”
徐未名一脸鄙夷将碗塞在严垣手里,他的力气有点大,菜汤有些撒了出来,差点没撒到严垣的手上。“放心喝吧。我还没有对病人下手的习惯。”
严垣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小口小口喝着,用牙齿过滤任何可疑的东西。
一碗汤见了底也没有喝到奇怪的东西。
严垣微微放了心,却又不知道是徐未名真的洗心革面不捉弄他了,还是自己刚刚单纯的运气好还没喝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