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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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让人心慌的疼痛后，柒玖才从床上爬起来，伺候的丫鬟又把放凉几次的鸡汤给端了上来，说王爷嘱咐一定要柒玖喝。
柒玖忍着十万分的恶心才喝下去一小碗，看着一砂锅的鸡汤，剩下的真的反胃了，倒掉又可惜。用暗卫的方式敲了敲桌子，果然从房梁上探出一个脑袋
“二捌，今天是你～”
捌捌翻身下来，拍了怕莫须有的尘土“怎么地了，不用值班的王妃大人有什么吩咐。”
“别乱说！我就一男宠，你这冷嘲热讽的还在生我的气呀。”
柒玖看着远处离去的丫鬟“还好我这不留人伺候，不然被别人听去，传到王爷耳朵里面怎么办呀。”
“哪里敢呀，还不是到处风言风语，说你媚主，男狐狸精，气死我了。”
“还好是你在，这鸡汤你干了呗。我真的喝不下了。”
“是不是王爷说你胖，你减肥呀。”捌捌一边说一边拿起碗干了一口“这么好喝的鸡汤，我可听见了王爷叫你喝完呢。”
“不舒服，太油了，喝不下。”
捌捌抬头看，柒玖本来就白，但唇色一直都很鲜亮的，现在却显得惨白，配上萎靡的姿态，好像一阵青烟想要消散似的“你脸色不好，王爷还说你胖了，哪有，肩薄的哪像一个习武之人。”
捌捌倒满一碗鸡汤，推到柒玖面前“干了。”
柒玖被香气扑了一脸，顿时刚刚压下去的反胃又上来了，扶着桌子干呕了两声。
捌捌吓了一跳，忙起身扶着柒玖，“生病了！要去叫太医吗？”
柒玖苦着脸，挥挥手“我叫你爸爸好么，叫什么太医，我只能叫大夫。没事，我就是苦夏了。”
“哎，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倒是准备好当王妃了，娇气的。”捌捌拍了拍柒玖的背“看你叫我爸爸的份上，我就不乱说话了，你也别谨小慎微的，我看王爷宠你的劲，没准真让你做男王妃了。”
柒玖推开鸡汤，紧闭着嘴看着捌捌嘴巴一张一合吧啦吧啦“我看你比那些侍妾好看多了，又会琴棋书画，哪哪都比他们强。就是不会生孩子。”
柒玖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欺身摁住捌捌，捌捌猝不及防，挡了几下后只能束手就擒，被摁在桌上硬喂了一肚子的鸡汤。“我看你健康的狠，这身手。”
柒玖看着捌捌骂骂咧咧的翻上房梁，才叫丫鬟进来收拾桌子。然后晃晃悠悠走向书房，除了一日两餐加上晚上外，柒玖的行动完全没被约束，比当暗卫守着只能吃干粮强，日子也是和当暗卫一样，只是不练功了，因为王爷嫌弃一身肌肉硬邦邦的。
书房分王爷办公的和藏书的，这两个柒玖都随便进出，毕竟当暗卫的时候也是守过这些地方的，王爷讲机密时也不会避开暗卫。
暗卫与王府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从小培养长大，而是吞服了毒药，隔一段就要再次吞服，不然会全身剧痛，直至爆裂身亡。
柒玖是贴身暗卫，是最高级别的暗卫了，一年服用一次。有些在外的暗桩，不太方便回来也是一年一次，其他的有半年，有一个月的。
有次柒玖忘记服用也是感受过这种剧痛的，即使受过训练都无法抗衡，不过还好，近卫身上都会备一两颗，以便不时之需。
柒玖算算日子上半年才服用过，还有八个月呢，这次肚子疼肯定不是这个问题。
外书房王爷正在议事，柒玖走路用了点轻功，悄无声息的从大臣身后飘过，与王爷对视几秒，在王爷的微笑下畅通无阻的进入书房。
书房里层层叠叠的放着不少书，带着一股浓浓书墨香，这个味道倒是让柒玖舒服很多。路过自己常看的话本，武功秘籍，在里头的医术堆里翻出了脉案大全。
确认的确是少阴滑脉后，上书少阴脉弱则女子气血不足，少阴脉强则女子气血康，少阴脉滑跳且强健，则为喜脉。
喜脉！！少阴脉怎么都是女子的呀，难道摸错了，可是对着经络图位置左右手都是对的。
柒玖鬼使神差的翻到喜脉。上书为“滑脉”，脉象不像正常人那么短促有力，又不像生疾病时那样细软无力，天阴脉短触跳滑。
柒玖坐在地上按照书上说的摸上天阴脉，脉象就像气泡依次经过无名指、中指和食指，标准跳滑。
柒玖换了本医书，按上书另一种脉象依旧直指喜脉。柒玖傻眼了，看着书上写的，恶心、头晕、腹痛全占。要不是自己当了快二十年的男子，还真以为自己怀孕啦。
果然，医者不自医，这么荒谬的喜脉都诊出来了，师父知道一定当没有自己这个徒弟。柒玖摸摸自己坐下后突出小肚腩，叹气，如果是真的就好了，所有人都遗憾的说自己不能给王爷生孩子。
然后更加难受的叹气，脉象里自己只有两个月，但是小肚子的大小都快赶上四个月了，前面小半年还平坦的，感觉就这半个月长的，估计是得了什么像喜脉的病，才不是什么吃胖了。
柒玖捏捏自己的手臂，好像除了软了一些，也没有胖粗，反而更纤细了。
柒玖抓着医书，从地上起来时，又是一阵眩晕，连忙抓着书架，眼前一片漆黑，从小只受过伤，偶尔几次发烧，重伤，都能带着伤病执行任务，飞檐走壁不再话下，从来没有这样只是爬起来就晕的。
柒玖内心沉重了，自己医术不精，诊断不出是什么病，估计是疑难杂症，得找外面的大夫看看，自己这条命是王爷的，可不能白白病死了。
依着书架闭目缓解时，一个熟悉的拥抱靠过来，柒玖一惊才反应过来是王爷，刚刚晕着连四周都没有注意，这警觉性当暗卫时都可以死一万次了，柒玖放松的靠入王爷的怀抱。
“想什么这么专注。连我过来都没有发现。”
“王爷事情谈好了？”柒玖垂目转移话题。
“听里面有声响，过来看看。怎么脸色这么差 。”
柒玖舔了舔嘴唇才发现有些干燥，“刚刚撞在书架上发出声音了，是打扰到王爷了。”
侓俕皱眉，刚刚看柒玖过去后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有意无意的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突然一声闷哼，连忙进来看看，结果看到人难受的倚在书架上，脸色苍白的像是要透明了。
“不舒服的话，本王去叫太医。”
“没事，就是撞到麻筋上了，不劳烦太医。您先去处理事情。”
侓俕想着外面有朝臣在，本来就有很多风言风语，自己的行经更有可能加速这种流言蜚语，自己不在乎，但对柒玖不利，已经有不少进言了有关柒玖了。
“本王先去处理，你先等着，晚些叫太医看看。”
柒玖忙拉住王爷，自己什么病还不知道了，直觉觉得别让王爷知道的好。“哎，王爷，没事我自己去吧。您先忙。”
说完从窗里灵活的蹿出去了，侓俕品了品自家暗卫这出神入化，凤毛麟角的轻功，心里暗自骄傲。
柒玖慌乱中丢下王爷成功跑路，翻出了窗后就淡定了，王爷肯定不会生气，心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笃定了这一点。
王爷的宠爱是实实在在的，之前跟着王爷看到的杀伐果断之后再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真的不知不觉学会恃宠而骄了。
因为刚刚提气时肚子又隐隐作痛了，柒玖选择走路去找大夫。
去之前暗卫的宿舍换了一身朴素的装扮，习惯性的用头罩掩饰了一下面容。取上银两，拿上许久没用武器，慢悠悠从后面出去，穿过全是城中的大户人家，这些世家家里都会放个大夫，或者找大夫上门，街道又宽又大，是用来跑马车的，店铺和小商小贩都不会出现在这边。
要找坐诊大夫得去北城，不打算委屈自己的柒玖走出王府范围，找了一辆马车，坐里头驾着车跑。
路上还买心心念念的酸菜馅包子，一口气吃了三大个，才摆脱软弱无力的状况，原来是一天没吃，饿的慌。
城南街道一开始就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大药店，药店里坐诊的大夫白发苍苍，一看就是个经验老到的大夫。
排队等了三个问诊的，手一触就写药方了，字字都是切中病灶，开得药和柒玖心里开的相似，细品还有些精妙，更是满意，这么多人信赖的大夫，准没错。
柒玖坐下，手放上脉枕，老头皱巴巴手搭上脉，柒玖忍着把老头掀翻的本能反应期待的看着大夫。
老大夫和前面几个一个，手放上去就拿下来了，药方都没有写，拱手朝着柒玖抖了抖。
柒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老大夫出声就是晴天霹雳“恭喜这位夫人，您已经有二月的身孕了，脉象强劲康健，好好养胎便可。”
柒玖差点掀了摊子，但忍着，还特意掐着嗓子变了声，“大夫，您不会看错了吧，再细看看。”
“哎，夫人，脉象这么明显简单，老夫坐诊这样脉象看过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您可不能质疑老夫的判断。”
后面的患者也是等不及了，“一看就是不守妇道的，遮遮掩掩。老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你不看这边还等着呢。”
柒玖对老大夫客气，可不会对别人客气，一把剑就直接架人脖子上了，那人当场哑火。
柒玖翻了白眼，不跟小人计较，急迫地付了诊费，转向另一个店铺。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又收到了一波恭喜。柒玖白眼快翻到天上了，压着性子询问“可有类似的病症可能和喜脉一样。”
“老夫从医数十年了，您这脉象二月喜脉已经很明显了，要说奇特，也就是脉象显得早，显得强，说明孩子康健，好事。”
“好个鬼！全是庸医。”柒玖走遍了整条街，都没有人诊断出他们口中的夫人是个男子。真是得怪病了。
柒玖想了想，转头去了寺庙，庙里有个义诊，之前受伤被一个和尚救过，和尚看过自己的身体，知道自己实打实是个男子，加上当时被追杀，也是和尚帮的忙，至今外面没有消息走漏，可以信任，而且医术高明，柒玖现在最需要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柒玖去药店抓了些易容的药，就着河水把自己捯饬的跟先前一个样子，吭哧吭哧爬上了山顶，太阳快落山了，得快些回去和王爷吃晚餐才行。
按着记忆走到厢房，果然看到了和尚“哎！齐施主，您又来了。”
“锦安师父，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找您看看。”
“施主客气，您上次给的香火，我到现在还没有用完呢。有什么事先进来说。”
“锦安师傅，我长话短说，我是个男子，但是脉象却似女子有孕，您给我看看。”
“世间竟有如此奇事。您先坐下歇歇。我给您切脉。”
和尚的手指摆上柒玖的手臂，然后静默了半天，眉头紧锁的样子，让柒玖手心紧张的都出汗了。
“施主可愿让贫僧摸一下您的小腹。”
柒玖倒吸一口凉气，心存侥幸，宁愿肚子里长瘤也愿接受如此惊世骇俗的情况吧。“当然。”
和尚掀开衣服，手轻轻按上柒玖的腹部，在微微凸起的中间停留一会才收回手。
“齐公子……这事可能真的惊世骇俗……”
“……停，方便告知您是如何诊得我……”柒玖有点难以启齿。
“您细细摸腹中，有硬块，再静心感受胎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