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如何追求高冷学霸》空日

30、第 30 章

　　礼堂里格外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带着惊羡的神色在谈论那场盛大的烟花，而两个当事人就这样无言地从中穿过。

　　玛格丽特知道他不高兴。

　　偷偷瞄了瞄身旁男孩紧紧抿起的唇，她也很抱歉在西奥多生日这天破坏他的心情，她原以为有这些惊喜的缓冲可以让他好一点的，但是好像起了反作用。

　　远远地玛格丽特就看见有人在朝她招手示意，落座时，达芙妮正捧着脸在憧憬地喟叹。
　　“你们刚刚看见了吗？！好浪漫啊。”

　　“哈哈，是吗。”
　　她干巴巴地答道。

　　好在潘西和德拉科很快就一前一后地过来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气氛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也很好地掩饰了她，或者说他们的心不在焉。

　　晚上熄灯后玛格丽特又悄悄来到休息室，把自己整个人都放进窗边的雕花木椅里。
　　她或许犯了一个错误，而她现在才意识到。

　　抱着膝盖的女孩子想起了最开始，自己选择的最开始。

　　玛格丽特从小就知道自己比见过的所有孩子都聪明。
　　她学东西快，能敏锐地感知到其他人的想法，然后做出满足甚至超出他们期待的事，这就是大家口中的懂事和优秀。
　　这很无趣。

　　不过生活总是这样无聊，所以她需要一个目标，一个有趣一点的小目标，作为调剂。

　　西奥多出现在了她梦里。
　　一个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与她从无交集的人。
　　这个梦给她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感受，像是看过的某种故事的开端，俗套又充满了宿命感。
　　对于玛格丽特来说，这是绝妙的，可以安排的有趣命运，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那时她正好有点好奇爱情这种东西，恰好又出现了合适的人选。于是她单方面选定了对象，陪她试试这种来得汹涌去得也快的感情。

　　如此胡闹又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中注定”。
　　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玛格丽特原本打算在合适的时候谈一段恋爱，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分手，作为一段新的经历让她的人生更有趣。
　　她一直清楚，自己某些方面很像母亲，喜欢新鲜，喜欢浪漫，喜欢刺激；也像父亲，习惯冷漠，容易抽身，跟他一样虚伪。

　　她甚至根本没考虑过选择的“命中注定”会拒绝她，事实上也确实不会。
　　一切都过于顺遂了，而西奥多比她猜想的更有趣。

　　他有很多秘密，也超出她想象的——了解她。
　　想到这玛格丽特眯起眼笑了笑。

　　窗外那群奇形怪状的鱼来往如梭，偶尔有一两只游向玛格丽特这边，随后又冷漠地游走，像是在嘲讽她的自大与傲慢。

　　夜里的休息室过于阴凉了，她拢了拢身上的长袍，整个人蜷缩起来。
　　今天她突然感觉到了害怕。

　　爱情是不值得相信的东西，她自己也是。
　　他们现在或许能够产生爱情，但它下一秒或许就会分崩离析。

　　她的错误就在于低估了西奥多会对她产生的影响。
　　玛格丽特无法接受他们有分道扬镳相对无言的一天。
　　所以，不能是爱情。

　　到此为止吧。
　　他们依然会是最亲密的朋友。

　　想通了（？）的玛格丽特起身回宿舍睡觉，浑然不知有个人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西奥多下午确实有些郁闷，但也在意料之中。
　　又到这个环节了吗？

　　“幽灵”男孩垂下头，无奈中又带着些蠢蠢欲动的喜悦。
　　毕竟他那么了解她。

　　情人节过后，潘西和德拉科之间的氛围肉眼可见地不一样了。德拉科最近越来越喜欢卖弄自己，就像他家那只孔雀开屏时候的样子，还老是时不时偷瞄潘西。

　　玛格丽特其实本来有点想躲着西奥多，至少先让她逃避几天调整调整状态，毕竟之前一直把他当准男朋友来着。
　　可是第二天西奥多一切如常，跟以往没有半点不同——上课依然跟她搭档，下课和她一起去图书馆，然后一起去吃饭。
　　她不想也不可能说“你别跟着我啦！”这样的话，只好选择性忘记了自己半途而废的初恋故事。
　　是的，他们依然形影不离。

　　三月份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密室的事情几乎已经沉寂下去，连皮皮鬼都不再唱歌取笑哈利，离曼德拉草成熟也越来越近，到那时被石化的人和猫和幽灵就都能恢复正常了。

　　值得一提的是，收到了恶作剧巧克力后韦斯莱双胞胎居然没找她麻烦，这让玛格丽特有些良心不安。
　　呸，她有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然后某一天……
　　“嘿，老伙计，好久不见！”一见到面弗雷德夸张地挤着眼睛，“考虑加入我们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弗雷德拍过她的脑袋之后，玛格丽特就像获得了什么神奇的buff，突然能分清他和乔治了。
　　“你的恶作剧简直绝妙，妙不可言。”乔治上前一步用胳膊肘把弗雷德撞到一边。
　　？？？

　　玛格丽特满头问号，她还以为自己要被揍，因为这天难得地只有她一个人——西奥多被斯内普教授留堂了。
　　当然只会是因为他太有天分了以至于斯内普教授都想给他单独开小灶。
　　玛格丽特没去，她的魔药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的优秀，她能根据书上写的配出完美的魔药，但她没法改进，或者发明。
　　怎么说...就是缺乏那种灵气，虽然她还挺喜欢魔药学。

　　“小罗尼拿走了你的那盒巧克力，从你们身上我们获得了无穷的灵感。”
　　弗雷德闭着眼摊开两手手掌然后缓缓抬起。
　　梅林啊，她为罗恩默哀。
　　想象到他拆开那盒巧克力时的场景，玛格丽特抖了抖，希望他没有社会性死亡。

　　“我们意识到粪蛋的形式太单一了，完全可以开发多种款式多种风格，这是个巨大的商机啊！”
　　乔治疯狂暗示。

　　然后玛格丽特愉快地赞助了他们的恶作剧物品研发事业。

　　复活节假期全体二年级生都有新问题要考虑了，大家需要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他们都认为这是需要慎重对待的事。
　　啊，好像有个人不这么想。

　　“我爸爸说让我随便选，他说这几门课都没什么用处，霍格沃兹怎么就不教黑魔法呢？”
　　德拉科纠结地把课程名单翻来覆去，视线一直偷偷往潘西手上瞟。
　　“我想选神奇动物保护课和占卜课。”
　　潘西突然朝着达芙妮这样说，他赶紧低头勾上。

　　占卜是玛格丽特早有打算要选的，但每人至少得有两门课，空缺的名额她迟迟无法做出选择。

　　一张选课表适时地被递到她面前，她抬头，正撞进那片泛起涟漪的深海里。
　　“给你参考。”
　　纤薄而苍白，冷淡又温柔。

　　她最后还是选了跟西奥多一模一样的课。
　　占卜跟古代如尼文研究。

　　这周六又有魁地奇球赛，赫奇帕奇对格兰芬多，德拉科是真的热爱魁地奇，非本院的比赛也一场不落。
　　不过达芙妮最近老是不见人影，玛格丽特打算晚上回去就问问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布雷斯居然对今天的魁地奇比赛毫无兴趣，非要跟着她和西奥多去图书馆。
　　“正巧我和你们选了一样的课啊，一起预习呗？”
　　他笑得神采飞扬，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让人想起层层叠叠的橄榄叶，是即将到来的夏天的感觉。

　　他们俩有点不乐意，不过倒是没拒绝。
　　布雷斯在斯莱特林中算数一数二的优秀，而且他是挺有分寸感的人，相处中也从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今天的图书馆人很少，估计大家都跑去看比赛了。他们一行三人找好要看的书之后就坐下开始学习，谁也不打扰谁。

　　“你们...平常也这样？”还是因为我让你们不自在了？
　　布雷斯偏偏头，掩饰住自己那一丝尴尬与隐秘的失落，毕竟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
　　“不然呢？”玛格丽特从书本中懒洋洋地抬眼，“大家的侧重点又不同，有问题再一起讨论就是了。”

　　啊，她又不是那种会缠着人问问题的女孩子，只有别人缠着她。
　　他闭了闭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跑进了图书馆，看到那个蓬松的狮子头卷发，布雷斯紧紧皱起了眉头。

　　假装没看见布雷斯嫌恶的表情，玛格丽特把视线移回书本上，不打算再搭理他。

　　赫敏一个一个书架翻过去，看起来像在找什么东西。来到他们附近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请求帮助。
　　“嗨，我想来问问，你们这有关于神奇动物的书吗？”
　　她应该是感觉到了布雷斯不太友善的眼神，否则早就过来打招呼了。

　　玛格丽特合上书起身。
　　“我帮你找找看。”

　　西奥多也略微朝她点了点头。

　　刚走出几步玛格丽特就回来了，她对赫敏说:
　　“我想起来桌上正好就有一本，打算如尼文看累了用来消遣的。”
　　无视了布雷斯古怪的表情，她翻开了一本紫色封皮的小册子。
　　“你看看有没有要找的东西？”

　　赫敏翻了几页后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太感谢了！你又帮了我一次！”
　　她“唰”地撕下一页攥在手心然后搂住玛格丽特的脖子重重地抱了一下。
　　西奥多突然抬头不轻不重地看了赫敏一眼，她迅速把手缩回去。
　　“那我走啦，下次见！”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不友善的正常斯莱特林。
　　好大一个电灯泡。

　　玛格丽特理了理袍子准备继续学习，“啪嗒”什么东西从她的衣服滑到地上。
　　她蹲下去捡起来，是一面精致小巧的镜子，赫敏刚刚掉的？

　　“赫敏掉东西了，我给她送过去。”
　　她打断了布雷斯的欲言又止，示意了一下捡到的东西。
　　那一瞬间，西奥多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
　　但她说完就跑出去了。

　　“她不该跟一个泥巴种关系这么好。”
　　等玛格丽特走后，布雷斯皱着眉说道。
　　西奥多没搭理他。
　　究竟哪里不对？

　　布雷斯还在喋喋不休。
　　“你就让她这样？”
　　他有点不耐烦: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我，还有任何人‘让’。”

　　布雷斯终于闭嘴了，只是脸色很不好，不过西奥多没空在意他的情绪。
　　魁地奇，格兰杰，图书馆...
　　他终于从记忆的某个角落想起了一件事，貌似格兰杰也被攻击过，就是在图书馆。
　　他赶紧追了出去。

　　玛格丽特跑出图书馆的那一瞬间，脑仁突然剧烈地疼痛，非要形容，就像灵魂在被拉扯。

　　见鬼了。
　　她又没经历过灵魂被拉扯，怎么会想到这个形容？

　　赫敏就在前面走廊的转角处，跟一个高年级拉文克劳讲话，还在口袋里翻找什么。
　　玛格丽特强忍着不适跑上前把镜子递给她。
　　“你是在找这个吗？刚刚掉了。”
　　然后她瞥见了镜子里一个黑影闪过，是某种长着鳞片的大型爬行动物。

　　西奥多到转角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倒在地上的女孩——拉文克劳，格兰芬多，还有斯莱特林。
　　布雷斯在他之后也跟了出来。
　　他站在西奥多身边，死死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女孩，他们几分钟前还在说话，这一秒她却瘫倒在这里，看起来毫无生气。

　　西奥多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镇定。
　　她一定不会出事的，他确信。

　　他让布雷斯去喊教授过来，然后冷静地上前试探着碰了碰她的脸。
　　有温度，有弹性，有呼吸。
　　不是被石化。

　　“梅林啊！”
　　几个学院的院长都过来了，麦格教授眼眶湿润，她怜悯地看着这几个孩子，和其他教授一起把这些学生送去了医疗室。

　　而西奥多和布雷斯被带到校长室，例行问话。
　　他们按时间顺序讲述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事无巨细。

　　“你们对这件事有其他了解吗？”
　　邓布利多眼神温和，显然他并不怀疑这里的任何一个学生。
　　布雷斯摇了摇头。
　　西奥多犹豫了一下，缓缓道:
　　“没有，先生。”

　　问话结束后邓布利多允许他们前往医疗室，庞雷德夫人正俯身检查玛格丽特的状况。
　　“斯莱特林的这个孩子没被石化，但她昏迷不醒，我检查不出原因，也没法唤醒她。”
　　她此刻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送你们回休息室。”
　　斯内普教授此刻的表情比往常更阴沉，他没想到自己学院的学生也能出事，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

　　“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到休息室后，教授念完了手上的羊皮纸文件就把它钉在了墙上最显眼的地方。
　　“如果有哪位认为生活太安逸想要尝试违反规定的，可以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保证，这会比夜游更刺激。”

　　他离开休息室前，还回头用阴森森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所有人都像鹌鹑似的低下了头。

　　等休息室的门一关上，大家立刻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四个学院的学生都被攻击了，那个怪物根本就不分血统，就是无差别攻击！”有同学惊恐地大喊道。
　　“我就说血统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从外表看出来……”

　　“玛琪怎么了？”
　　达芙妮焦急地问西奥多，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神色，“她怎么会被攻击呢？”
　　最后一句话她甚至带了些哭腔。

　　布雷斯只是呆呆地站着，而德拉科难得地没有对攻击事件发表自己的观点，潘西坐在他旁边，脸色惨白，显然受了惊吓。
　　身边的朋友被攻击，这是他们从没想过的事情。

　　“她不是被石化，只是昏迷了。”
　　西奥多向大家解释道，也是在对自己说。
　　“或许，她明天就会醒了。”

　　休息室里的同学表情都有些僵硬，之前他们一直认为自己高枕无忧，甚至以其他学院的惶恐不安为乐。
　　直到今天加西亚的遭遇，他们才意识到，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今天所有人都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大家多么希望一觉醒来发现那只是一场梦，霍格沃兹依然安全，没有任何人被攻击。

　　西奥多等德拉科睡熟后从床上爬起来，玛格丽特在医疗室躺着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想去看看她。

　　隐形药水不剩多少了，该找个时间跟她一起配制了。

　　西奥多给自己灌下一支后，轻手轻脚地溜上二楼。
　　半夜三更在城堡里游逛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今天巡逻的人格外多，老师、级长和幽灵成双成对地在走廊里四处查看有无异常情况。

　　他小心翼翼地终于来到了医疗室，病床上的女孩表情恬静，仿佛正睡得香甜。

　　西奥多从来没打算过干涉密室，他也知道一切会完美地解决。
　　他们，他和玛格丽特本不该出现在这件事的任何一环。
　　他当然可以选择加入这个环，选择主动给予调查者，就是救世主帮助，但他无法预料自己干涉产生的后果，而且最主要的是可能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出于明哲保身，至少现在，他什么也不会做。
　　但玛格丽特成为了那个变数。
　　这不对。

　　是他太大意了，一切都太顺了，顺利到让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其实很多东西从早一些的时候就改变了，从西奥多记起来的那一刻，或者还要再早一点，没记起来的时候，一年级的万圣节，来霍格沃兹的船上，霍格沃兹特快上见到她的第一面。
　　就已经是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开始。

　　男孩轻叹口气，把手覆上沉睡的女孩的额头，然后轻轻地在手背上留下一个吻。
　　晚安。
　　希望你有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