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裴喻

3、第 3 章

　　成人礼很快就到了。
　　秋瓷静静地坐在帘子的后面。
　　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虚影，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秋瓷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
　　父亲此刻，并不在身旁。这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整个身子像是绷紧的弦。

　　"你想干什么？"
　　是熟悉的声音，却似乎夹杂着怒火。
　　秋瓷身子一顿。
　　一阵微风清晰地从眼前吹过。
　　接着，是极其陌生的气息。冷冽的，极具侵略性。
　　秋瓷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几缕发丝好像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

　　下一瞬，蒙在眼前的白雾，一下散开。
　　略微刺眼的光使她的眼睛湿润起来。
　　视线清晰时，一双冷漠得不含感情的瞳孔映入眼帘。
　　秋瓷愣住了。
　　旁边父亲站着，嘴角勾起一抹笑。
　　秋瓷发现她无法看懂。
　　"你啊，太急了。"父亲冷冷地扯动了嘴角，眼底有着莫名的情绪。
　　"可我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时间了。"那人毫不在意，一只温热的手忽的抚上秋瓷的脸庞。"啧。怎么？你碰过这幅身体了"
　　像是挑选货物般，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秋瓷脑海里乱糟糟的，她莫名其妙回想起父亲的点点滴滴，才发现，父亲从始至终，是否总是对她太过温柔，温柔得近乎古怪。
　　"这有何难，换一副皮囊就是。"
　　这一刻，秋瓷开始真正害怕。
　　父亲那句，是什么意思？
　　真相，似乎近在眼前。
　　这时秋瓷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溢出恐惧的泪水。
　　"你这一次，做的，有一定意识了啊。眼睛么，挺像的。"
　　男人厌恶地将手从我手上移开。
　　"可惜，还是不像啊。"
　　父亲紧抿着唇。他们两个这样疯狂的行为，有时何尝不是自欺欺人呢。
　　无论如何，那个人，都再也回不来了。
　　像是水中月般，可望而不可得。

　　刀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血色在眼底蔓延开来。意识却并未消减。男人们痴迷地看着画像的神色，暗示着他们对那个女人的渴望。原来，她也只是他们所求的替身。
　　意识在黑暗中浮沉，痛苦似乎也消失在虚无中。

　　女人站在河边，夜风吹起她的一席青丝，露出了绝美的脸庞。此刻，却有着无法散去的悲决。
　　最后一刻，是得逞的笑容。
　　看着他们大惊失色的样子，拉起刀锋。
　　还会有多少个轮回
　　就这样互相伤害着，抵死纠缠，逃不过命运的摆布。
　　终是无解。
　　与他们而言，她，永远的，只能是他们的水中月了。只可远观。靠近了，渴求了，便越是无法得到。最后，化成虚无。
　　执念，偏执，伤害，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