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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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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吗?”闵桑这话听起来可真冷静。也很伤人。
“上次的事办妥了,想来你应该有所察觉了吧!和你一起的那几个人,你不担心吗?”齐润林也很无奈,闵桑这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她从来就是这样冷冷的,他总不能对她说——他是特意为了她而来的吧!
“就是他们在,我才放心!”闵桑喝了口茶,拾起筷子开始吃菜。
“按照你们的行程,应该快要进行下一步了吧”齐润林也严肃起来,他其实很清楚,闵桑只把他当合作伙伴,既如此他也可以做好她的合作伙伴。
“嗯!再给我半月的时间!”闵桑的伤还没好,而且目前米萝玩心大起,恐怕计划会出差池。
“会不会太久?”
“顾不了那么多了!”闵桑其实也不确定,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我来了这么久了!”该走了,闵桑说完这句便起身了,她其实注意到了齐润林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嗯!”齐润林并没有起身去送她,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菜。
闵桑下楼回到米萝她们那桌。米萝只是淡淡地问她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其实也没想过让闵桑回答,不过是抱怨一下而已。
吕玄泽则深深地看着闵桑。
过来一会儿,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米萝当然开心极了,而且越吃越猛,这里的菜肴果然名不虚传。
他们点的菜一点没剩,米萝吃得意犹未尽,结账时还对老板说下次还会再来。虽然她可能没有那个机会了。
然后几人走出桑林居。酒足饭饱之后,米萝他们几人就继续闲逛,她们去看杂耍,又去听说书,然后米萝又看到有人卖风筝。
米萝的鼻头一下子酸了,她爹爹以前就会陪她放风筝,她最喜欢放风筝了,于是米萝决定放风筝。
他们一行七人,米萝当然要买风筝,她为自己挑了一个,而其余几人也挑了风筝,但闵桑没挑。米萝又向老板打听了放风筝的好去处。
她们依着老板的指点,到了一处开阔的原野,不过那里好生热闹,有不少人都在那里放风筝,大多数都是陪着孩子来的。
米萝也赶忙跑起来,放起风筝来。
其余几人也开始放起风筝来,邱宛挺喜欢放风筝的,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吕玄泽的风筝放不起来,于是吕玄泽走向闵桑,把风筝递给闵桑,并对她说:“帮帮忙?”然后放着风筝线走远,待他走得足够远,对着闵桑喊了一声:“放!”然后跑了几步,风筝成功飞上天空,而且越来越高。
宋居云手里拿着风筝,但似乎没有要放的意思,米萝看到这一幕,以为宋居云不会放风筝,于是把风筝暂时交到闵桑手里,又走到宋居云面前。
“不会放吧!我教你!”米萝一边说着一边对宋居云笑了,宋居云这个人和闵桑差不多,性格冷淡。
米萝先拿着风筝走远了些,然后向着宋居云所在的方向飞奔而来,宋居云的眼神很好,他看见她脸上溢满笑容,奔跑着向她而来,后面的风筝慢慢飞上了天空。宋居云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不可抑制地猛跳起来。
等米萝跑到宋居云身边的时候,风筝已经飞起来了,米萝把线给宋居云,宋居云就那么拿着,米萝叹了口气,上手扯了扯线,并对宋居云说:“你得这样!”一边亲自上手给他做示范。
米萝挨宋居云近了些,宋居云仿佛闻到了什么香气。
米萝指导完宋居云,就回闵桑那里,要自己放风筝,米萝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闵桑分明是会放风筝的,但她为什么不放呢?
“刚才为什么不挑一只?”米萝问闵桑。
“不喜欢!”闵桑很显然不想说出原因。
“嘁!不想说算了!”米萝伸手,闵桑把风筝给了米萝,米萝接着放风筝去了。
闵桑看着米萝放风筝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时候,那时候她看见别人放风筝,就想放风筝,结果那风筝就是飞不起来,他爹跑了好几圈,还是没飞起来,然后她爹就特别生气 当时就把风筝砸到地上,她爹劲儿大,那风筝一下子就坏了,当时闵桑就不依了,当场大哭起来,她爹又很是无奈,就哄她说:“这风筝不好,都飞不起来,我才砸了!”先说明这风筝价值不大,把自己不会放风筝的锅甩给风筝。然后又接着道:“爹爹再给你做一个,肯定能飞起来!宝贝儿不哭了啊!”那时的闵桑还很小。
闵桑看着那些陪着孩子放风筝的父母,更加感慨。他爹后来真的为她做了一只风筝,花了很久的时间,他一边学一边做的,而且做好了也不敢告诉闵桑,直到他做得风筝能被他放飞起来,他才开心地告诉闵桑,那时候小小的闵桑也开心极了。
后来闵桑学会了放风筝,她又教弟弟放风筝,她弟弟特别笨,她教了他好久,可他还是学不会,她生气地对他说:“你可真笨!这都学不会!”语气里满满的嫌弃。
闵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不过闵桑很快擦掉了眼泪。平复着情绪。
而这一幕被吕玄泽看在了眼里,原来她那样冷漠的人还会流泪吗?她倒底经历过什么呢?吕玄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居然想要去了解一个人。
宋居云则注视着米萝,米萝看起来开心极了,她去跟那些小朋友打成了一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脸上笑容满面。宋居云心里突然涌起了异样的情绪。
钟离自顾自地放着风筝,邱宛刚开始放风筝的时候特意向着钟离笑了笑,“你看我的风筝放得多高!”语气里不难发现她的欢快与炫耀。而钟离只是很嫌弃地看了一眼,并且补刀:“小米姑娘才是放风筝的高手呢!”他也许只是真心夸赞,但是邱宛觉得心里不舒服极了,可能是因为米萝的风筝确实放得很高。
邱宛看了眼米萝,米萝正和孩子们玩得开心呢,她失落地看了钟离一眼,然后马上掩饰自己的受伤:“是放得挺高的!”然后像是怕自己会失态一般,默默远离了钟离。
钟离则看着邱宛远去,他不禁有些怀疑,邱宛这倒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他刚才就是故意提起米萝的,他当然希望她能生气,可是他觉得她好像不是生气,而是……他说不出来是种怎样的感觉,反正女人最麻烦了!真是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
邱宛其实很伤心,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他应该不喜欢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子吧!可是她觉得他好过分,明明放风筝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啊!她不能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开心最重要啦!
邱宛自我安慰一番后,心里好受了许多,她开始在广阔的原野上奔跑起来,让风筝带着她的烦恼一起被风吹散吧!
钟离看着邱宛突然奔跑起来,心里突然就不爽了,看来她还是没有生气!这个女人怎么就不吃醋呢!烦恼!
大家都在放风筝,闵桑没有风筝,看着这一望无垠的绿,闵桑躺了下来,看到了湛蓝的天空,那时候她也喜欢和弟弟还有爹爹一起在晚上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月亮,周围绕着萤火虫。闵桑竟然又眼眶一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孤单了那么久,此刻才得以细细品味这份孤单,这味道可真有些苦涩。
闵桑用手臂挡住眼睛,不知是光太刺眼,还是怕人瞧见她的脆弱。她这样静静地躺着,竟觉得放松了些,当然像闵桑这样警觉的人,还是发现身边有人走来,那人走过她的头顶,和她躺在了同一直线上,而且头还离她不远。
这姿势有些暧昧,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脸红脖子粗,开始羞赧起来了,但闵桑不是一般人啊,她总是对什么都淡淡的,像是没有情绪起伏似的,至少一般人看不出来她的情绪起伏,但不巧的是那位躺下来的人恰好不是一般人。那人正是吕玄泽。
“好舒服啊!”吕玄泽感叹了一声。他其实感觉到了闵桑的警惕,可他却觉得她有趣,要是别人,早就坐起来,说不定还要骂他流氓,骂他轻浮了,可闵桑却镇定自若,不愧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闵桑没有理他,她自然对吕玄泽有所察觉,大庭广众,光天化日的,她本能的觉得他是没有恶意的,就算他有恶意,她也不惧。
“你倒是会享受!”没有得到回应的吕玄泽又感慨了一句,似乎完全没有被闵桑的冷淡破坏兴致。
“……”闵桑仍然没有理他,而且她刚才哭过,她可不确定自己如果出声,会不会暴露她的孤单与脆弱。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睡着了吧!”吕玄泽当然知道闵桑没有睡着,但是闵桑不理会他,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真好!”吕玄泽说完这句就没在说了,他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融入这自然当中,去认真感受这阳光的温暖与风中夹杂的青草的香味。
吕玄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得闵桑的身边,他刚才就看到了闵桑落寞的神情,他可以肯定,闵桑是个孤单的人,而且孤单很久了,就像他一样,恐怕心中早已没有了情感的土壤。只剩下麻木无感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