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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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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人将焰北拖进数值展厅中,有人将厅中射灯源打开,几道高强度亮光源聚在中心,黑马甲将焰北丢在中心。
灯光能量很高,蓦然激升的热量让焰北周围空气激烈湍动,使得聚光灯下的焰北的影像变得虚晃扭曲。
焰北像只大龙虾样躬身侧躺在地,抵御这不寻常的温度上升。终于,经不住热烤,焰北轻吟了声,醒转过来,他脸上的血渍如旱日下的农田般干裂开来,像整张脸被划成了几块,看起来十分恐怖。
即使处于这种普通人完全经受不住的高温炙烤中,焰北也忍着一直没有动弹,只是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盯着前方窄而长的视野。
“菜都快煮熟了,人还不来吗?”黑马甲耀武扬威冲左右问。
话音未落,尼尔斯推门进来。他应该是接到通知后匆忙间赶过来的,头发凌乱,衣装不整。
尼尔斯一眼就看见大厅正中央被热烤着的焰北,挥挥手,示意暂时停止热刑。然后走到焰北身边,蹲下,捏住焰北下颏,左右查看他的脸,摇摇头,叹息了声,说:“还好,脸没受伤的话,以后能好过点。”
说完,命令黑马甲过来把焰北的电子镣铐打开,并且告诉他:“放心吧,他对真正的人没有任何威胁。”
接着,尼尔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黑匣子,上下摆弄了会儿,他边操作边对地上焰北低声咕哝:“宝贝,你可别怪我,你也太不听话了。你这么优秀,我真舍不得,但又能有什么办法?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焰北像个死人般躺在地上,随便让尼尔斯摆弄着,甚至连眨眼反应似乎都消失了。
黑马甲在旁边问:“尼尔斯,你要做什么?”
尼尔斯:“他已经没用了,做黑化处理吧!”
黑马甲:“不等凌至了吗?”
尼尔斯:“早点弄吧,凌至来了他只会更惨,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先折磨够了,最后才处理掉。”
储物间内,顾云沛和506透过门缝隙悄悄观察着这一切。
顾云沛问506:“什么叫黑化处理?”
506解释:“听说是给数值人灌入什么程序,让他完全丧失个人意志,虽然各种感觉都还存在,但只能像个宠物样听人的话,实际上还不如宠物,根本就是个木偶。数值人好歹还有个主人,被黑化的数值人可以有无数主人。数值公司通常通过黑市将黑化的数值人卖给非法雇佣军或者那些不开化的地方,供人奴役、甚至凌.辱取乐。黑化处理算是对数值人最严厉的惩罚之一。”
大厅内,尼尔斯取出颗数据线,与黑匣子相连,将焰北翻了个身,拨开衣领,露出耳后的数据接口。
焰北软绵绵被拨拉着,连正常的肌张力都减弱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尼尔斯怜悯地看着地上的焰北,叹了口气。
然而正当他想将数据线接口插在焰北耳后那个小小的数据接口时,身后响起顾云沛的声音,“先别动!”
大厅中所有枪口随着目光齐刷刷转个了方向,对准从储物间出来的顾云沛。
顾云沛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下黑色西服上的褶皱,向强光灯下的焰北和尼尔斯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顾先生。”尼尔斯惊讶。
“当然是,来玩玩。我这不是常客吗?”顾云沛背手,扬眉,声音不大却有点阴森。
接着,不等尼尔斯继续就先发制人,问:“怎么,抓住我的人也不通知我一声?”
尼尔斯:“我们想……”
“想什么想?有你们什么事儿?”尼尔斯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云沛爆喝一声,抢断话头。
他指着地上的焰北,教训尼尔斯:“别忘了拍卖完成后,他就是我的东西,你们数值公司已经承诺,我顾云沛是他的主人,我们之间有正式的买卖协议。”
尼尔斯:“可焰北已经不再是个正常的数值人。”
“他是不是用得着你教我?”顾云沛走到焰北身边,俯身,掐着焰北的下颏,左右摆弄,“啧啧!好可怜的样子,还没破相,等回去我欺负够了再卖给别人,那句话叫什么?先奸再怎么来着?”
“呃!把你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闭上,省得我看不顺眼现在就给你挖出来,你是我顾云沛的东西,我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顾云沛狠狠在焰北脸上抹了把,还是没把他面前那双极度碍眼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漂亮眼睛抹合上,于是咬碎牙站起身来,继续对尼尔斯说:“不论怎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东西,我付了钱,只有我有处置权。”
“可是,顾先生,……”
“要不然,我会将你们数值公司的所有丑行公之于众,说你们产品存在重大质量问题,不仅危及顾客财产和健康,公司的管理人员还故意违背买卖协议,强行处理顾客私人财产,我会将你们告上法庭,让你们以后一个数值人都卖不出去,以后一分钱都别想捞到。你们就且等着破产吧!”
“顾先生,焰北已经是个失败的产品,我们需要回收他。”
“你们需要回收的是垃圾,垃圾的意思是,必须等我拿回家,玩够了,一脚踢出门的时候才轮到你们回收。”
尼尔斯:“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好的数字人,如果你需要,几个也没问题。”
“不不不,我再不会信任你们任何产品。你先回扼贝斯岛把你们所有的小垃圾整理清楚,能处理的赶紧便宜卖了,省得以后发疯坑害别的顾客。至于这只,……”
顾云沛轻蔑地看了下,“他是我的,杀了他还是让他活着,得让我定!”
顾云沛这么一番话下来,现场所有人包括尼尔斯都觉得有点懵,又怕顾家真的和数值公司撕破脸干起来,谁也捞不到好处。
顾云沛将焰北拖拽起来,让他站直,帮他整理下西服领子,上下打量一番,不无讽刺地问:“还能走吗?”
焰北终于转动了下眼珠,轻轻点了点头,跟着顾云沛身后向大门走去。而其它人被顾云沛气势蒙住,全都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就这么让他走了?”有人问你尼尔斯。
尼尔斯耸耸肩,他也有点拿不准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的也有点道理。”
“和顾家对着干没好处,不就是个数值人吗?数据盘里有的是。”
……
于是,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穿过了展厅。
然而,还没等两人走出大门,一个黑影携大股冷气从门外冲了进来,还没等顾云沛反应过来,就掐着焰北脖子把他重新叉了回去,并重重将他按在一面墙上。
来人正是凌至。
凌至依然穿着他那身笔挺的黑色风衣,一丝不乱的头发,清晰得能数得清楚的睫毛,整个人清楚、干练,但神情已经全然不复以前。
——再不是平常那个敬业的、理智的、客套的数值公司老板,他脸上蒙着层冰霜般的壳白,眼神狠戾,嘴角下撇带着某种残忍。
“——终于逮到你了!”
顾云沛刚想发话,被凌至挥手阻拦,说:“顾先生,抱歉,现在这事已经属于数值公司的内务,外人不得插手。如果以后你需要道歉我们会公开道歉,如果你需要赔款我们也会按照协议尽数赔给你,实在不行,想上法庭我们数值公司也愿意奉陪。”
“只是现在,大门在那儿,你最好尽快离开。因为焰北已经不再属于你,他现在是我的。”
说话间,凌至挥手示意周围十几个数值公司的安保人员,控制住局势,尤其要警惕顾云沛的举动,不能让他乱动。
“顾先生,您安分点,我肯定不会要你的命,但弄不好伤了你自己也别怪我。”
话完,凌至便不再搭理顾云沛,专心回头看着焰北。
此时的焰北,本就狼狈不堪,被叉在凌至手中,整个人就像兽爪下的猎物,动弹不得。
凌至并没因此有丝毫心软,他咬着牙,一使劲儿就将焰北整个人掐着脖子吊离地面。也不知是因为过于用力,还是心情紧张,凌至本就青筋凸显的手在微微颤抖,而手下的焰北,因为缺氧,四肢已经开始强直性抽搐,头无力地垂落。
“你是皈依人?”凌至厉声发问。
焰北都快要被他掐死过去,更别说回答什么问题了。
凌至松了松十指,焰北终于得以缓了口气,顿时大声呛咳起来。
“你是皈依人?”凌至再次问,语气更加急促。
焰北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面弯腰抽气,一面摇头。他来到这个世界不到十五天,哪里知道凌至口中“皈依人”是什么意思。
“嗯!我忘记了你才从扼贝斯岛逃出来不久。”凌至上手,温柔地抚了把焰北柔软发顶,然后,突发发力,十指骤然抓住焰北头发,逼迫他那抬起头来,让他那双极少透露任何情绪的眼与自己对视。
他在焰北耳边轻声吟唱:
“不能说,否则会被嘲讽
我要颂扬那渴望,死在火光中的生灵。
在爱之夜的清凉里,
你接受,又被赐予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