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值奴隶》干易

25、第 25 章

　　……
　　你再不能蛰伏在，黑暗的影里困守
　　新的怅惘催促你，去那更高的婚媾
　　……
　　否则你终究是个，凄凉的过客
　　在这阴森森的逆旅

　　黑暗中的焰北蓦然睁开双眼，周围一片漆黑空无一人，他已经回到平日居住的房间，躺在柔软的寝具里。

　　“凌晨0点23分”
　　焰北轻轻嘟囔了句。他不用看表，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的身体就像个精确的生物钟样，每分每秒都在倒计时。他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早晨10点30分，还有十个小时零七分。
　　死亡的时限对他并没有特殊的意义，但是，他探寻的东西还没有找到，计划许久的逃亡终于有了机会。

　　焰北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早已对目力所及之内的情况了如指掌，什么地方会有人？这些人会在什么时间因为什么原因而出没？顾云沛派来监视他的人有哪些细微的习惯？而这些习惯往往会造成哪些视觉上的盲点……
　　他已知自己不可能对抗任何真正的瑞天人，所以他只能在庄园里所有人都不注意的间隙间逃出，而这个间隙有的只有万分之一秒。
　　今天白天，顾云沛给了他一个无比好的机会，甚至让他到达了庄园的最东边，于是，逃亡的所有的细节都被准备充分。

　　一 条精准无比的空间和时间交错的逃亡路线在他脑海中复现完成，焰北无声无息坐起、下床、果身、赤脚，向房屋一侧走去，屋子里很黑，只有一丁点儿夜光从窗帘缝隙中漏进来。

　　那个晚上送餐的粗心姑娘经常会不小心在收餐具时将餐盘上的干果碎壳子撒到地上，焰北灵活的脚踝和轻巧的脚趾在地上轻轻扭动，非常正好地绕过了一切可能发出声音的障碍物，走到衣柜前。
　　手轻搭在衣柜的骨雕把手上，焰北没有立刻动作。12点半，咚——，屋中古老挂钟敲出的半点钟声回荡于屋中，焰北趁机迅速拉开衣柜，古楠木衣柜的金属合页嘎吱声瞬间被钟声淹得干干净净。
　　熟稔地摸出那套置于方便之处的黑色西装，麦斯太太为它配了件深酒红色丝质衬衫，简单舒服，没有领结，是件非常合适的夜行装。
　　虽然镜子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焰北还是和平常一样，在黑暗中对着衣柜自带的穿衣镜整理衣着。袖扣系上，领扣敞开两颗——非常顾云沛的随意风格，不过从不甘于寂寞的麦斯太太还是为这套西装配了块宝蓝色条纹真丝方巾，被叠成别致形状插在上口袋中，焰北细心地将每个角挑出来整理熨帖。

　　一切整理妥当后，焰北并没有急于行动，他再次扫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随手被顾云沛别在床蔓上的那枚珊瑚耳坠上，上面的珊瑚珠在溶溶夜色中发出暧昧柔和光芒。
　　他重新走回床边，将耳坠取下，放在鼻底轻轻嗅闻，精亮的眸光中有一瞬间闪过丝柔软。
　　这枚耳坠上有顾云沛的味道，他很迷恋。
　　佩戴好耳坠，焰北向窗户走去。在窗边待了会儿，屋内挂钟再次敲响一点钟声，趁着声音掩护焰北打开窗户。
　　夜风带着无尽凉意漫了进来，焰北面无表情俯视着下方，白雾弥漫，黑沉沉得深不可测。他一个翻身，下一刻，已经像只巨大蝙蝠，将自己挂在将近七十米的高墙上。然后，十指如安装了吸盘般，紧紧扣住早已观察记牢的每一道古老岩壁的缝隙，向下疾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