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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合纵连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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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没耽误多久,很快就到了地牢。
那个刺客看起来已经接受一轮拷打了,颇为凄惨。甚至在见到宇文玥的时候瑟缩了一下,元淳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宇文玥,心里有些计较。
“请。”宇文玥带她来的也不是真的地牢,是地牢上方的屋子,这刺客其实已经被人打理过了才过来给元淳见到,即便如此都凄惨至此,元淳心里暗暗道不愧是宇文玥这个狐狸,看上去风光霁月,实则也是毫不心慈手软的人,不过她想,对于要杀自己的人,确实也不必有什么好感。
刺客跪在地上,神情阴翳,元淳在椅子上坐定,左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的看着刺客。
“说说你告诉他的呗,为什么要杀人呀?”
“……”刺客一言不发,甚至有些嘲讽的看着元淳。
“好吧好吧,这个问题太蠢了,因为你是别人手里的狗嘛,自然要服从人家的话。”元淳不在意的眨眨眼,“那是谁派你来的呀?”
“无可奉告。”沙哑的嗓音响起,旁边的人见怪不怪,看来是上刑无数次也没能撬开嘴。元淳撇撇嘴,想了想,“是萧策吧?”
“……”再次沉默。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们。”元淳右手拎着自己的玉佩在眼前晃悠,“真是的,遮遮掩掩的,以为这样没有证据我就不能拿萧策怎么样?”她有些好笑的瞥了一眼刺客,“不怕告诉你,按着势头看萧策是要杀我大魏的宇文阀公子,我爱才,所以替他挡一记。但是呢我这人记仇,萧策坑我,你作为他忠心的狗,我要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看着,我嫁给他,捉弄他,让他亲自放弃你和诸如你这般的忠信之人。”元淳并无情绪波动,她温温和和的说完这些话,就看向宇文玥,示意要离开了。
地牢里没有几个人,除了宇文玥的手下就只有元淳的采薇在这,楚乔被指使在门外了。即便如此,其他人还没从元淳的话里缓过神。
宇文玥被元淳轻飘飘的话惊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元淳回之以奇怪的眼神,示意打开房门她要出去。
“你们都出去。”宇文玥沉声吩咐。所有人听命退下,带着刺客一同出去并关上了门。
“做什么?”元淳皱了眉。
“你要和亲?”
“备选之一。”元淳不明所以,“怎么了?我一个公主,碍不着你们所有人的路子吧?”
“萧策此人……绝非良配。”宇文玥紧了紧喉咙。
“呵。”元淳有点好笑的眯起眼睛,随即又抬起头看着他,“这偌大天下,配得上我的公子们有几个人是良配?总该不会是你吧?”她凑近了看,摇摇头,“即便是冠绝天下的玥公子,也实非良配啊。”
“……”宇文玥一时接不上话,他有一瞬间是想到了自己,随即就听到元淳的话,心里总有些怪异的感觉。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年节晚宴,到时候请你喝酒。”元淳转身出了房门,“采薇,阿楚,走了。”
她一步一步走的坚定,微微勾了勾唇角。
燕洵,宇文玥,萧策,元嵩。
她笑弯了眼睛,冲着路过的每个人都温和的示意,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但都不敢直视她,只微微弯腰颔首。
宇文玥眼神如剑一般追着她的身影,手不自觉的攥紧。他突然想起了抓伤她手之前的那个想法: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变了?
他的目光渐渐偏移到元淳身侧靠后的人身上。
是楚乔,从他这里去了元淳手上的楚乔。自从那天元淳要走了楚乔,无论是元嵩还是燕洵都曾或多或少在和他谈天时提过“最近淳儿似乎变了许多”这类的话。
他蓦然松开手,却无法抑制心里肆意的杀意——魏国的公主,何至于和亲南梁。
讲实话,元淳的话并非随便说说。如今还是她父皇当政,她必然会在这两年完婚,借着婚事魏帝一定会留下燕北王一府性命,她能做的要么帮一把要么独善其身。此事更需斟酌,帮的好燕北会成助力,帮的不好同样会被燕洵当做敌人不死不休。她在采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撩开帘子的时候心里想,燕洵就是喂不熟的狼,永远只会记得自己想记住的东西,其余的都可以抛之脑后。
从内心里想,她一点也不想帮忙,只是白笙对她其实很好,她不希望白笙被害死。
她撇撇嘴,还是帮一把吧,至少救出白笙姑姑。
元嵩近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妹妹已经很久没有找他一起出去玩了,也没嚷嚷他要去找燕洵哥哥。
她不对劲。她是不是看上其他人了?元嵩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太机智了,抓住了问题的精髓。
“来人。”元嵩当机立断叫来一个小太监,“去打听打听,八公主最近都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
一定要找到妹妹最近新看上的人,元嵩挑挑眉,他可是最关心妹妹的好哥哥呢。
年节近在眼前了,魏帝已然下诏,宴邀各国使者前来贺岁,魏贵妃早已开始准备着年宴时后宫和宴席相关的各项事宜。最早来的一批不出元淳所料,是南梁,由南梁太子牵头的使团,元嵩奉命前来接待。
自从上次宇文玥听闻元淳意欲和亲这样“大义凛然”之举,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命人严防死守萧策进京的消息,元淳得知萧策来长安的时候,离年节宴只剩一月有余。
她不知道为什么消息没传过来,但也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和亲等于邦交无关情爱,她没什么大感觉,自从魏帝隐晦问她是否愿意为国而嫁时她干脆利落的应了,这件事天知地知,魏帝知她知。
元淳撇开侍女们,独自一人出了宫。
她熟门熟路的走到秋水坊的后门处,有人接应她,她接过面纱外裳信手换上,随即进去了。
宇文玥神机妙算也不会知道严防死守的人会出现在眼皮子底下。
走到大堂的一个角落处,她开口:“我来换银子。”
“拿什么换?”那人问。
“女儿红。”
“请。”
她入座。
对面正是梁国太子萧策。
“不知飞鹰传信有何要事?”萧策倒了杯酒递给元淳,“这秋水坊的酒水一流,你不尝尝可真是可惜了。”
“我帮你夺位。”元淳接过酒杯放在手边,“你唯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给我一个身份。”
“你说的倒是轻松,看来老皇帝把你保护的不错。”萧策笑容玩味,“你要是聪明,嫁给我能保住命;你要是不聪明,我白白担一个丧妻的名声。”
“燕北,萧玉。这条线我帮你切掉,人我帮你料理。”元淳坦然,“萧玉于你如蛇蝎猛虎竭尽手段,于我不过是寻常,今日你应我明日你便会听到消息。”
“你若是成功助我,皇后之位相待如何?”萧策依旧是吊儿郎当,他一点也没有信,不过是像逗小孩一样。
“事成之后,我回国做我的长公主,你在你那里做你的梁皇。”元淳更加无所畏惧,“我需要新的身份做一些事,如果可以,好聚好散。”
“你想做什么?说不定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没什么,活下去而已。”元淳举起酒杯,“如果可以,我先干为敬。”
萧策同样举起,有些调笑意味,“回敬未来的……”他贴近了些,声音在元淳耳边骤响,“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