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情书》芋头牛奶冰

15、第十四章

　　水呀，真急，真急，
　　桥墩后有几条小鱼……
　　它们在举行会议，
　　研究着前进还是退避。
　　——顾城《水呀，真急》

　　网络上有人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看他(她)时眼睛里像有星星。这话大约是对的。

　　所以顾彦骐和卓艺霏的地下恋也没能瞒住大家多久。

　　寒假期间倒还好，大家见不着，也只有少数知情人士，比如林潇潇、比如被顾彦骐亲口告知谜底的朋友了解实情。

　　开学之后就不一样了，朝夕相处的同学们想不看出点什么都难。

　　后来大家来问，卓艺霏和顾彦骐也都大方地承认了。

　　明面上自然都是一片祝福声，私下却难免有不同的想法。

　　毕竟从前从来没看出两人之间有什么超出一般同学的情谊，现在却突然在一起，大多认为是同其他黄昏恋类似的心血来潮，毕业季就是分手季。

　　又有人提起之前顾彦骐空间里隔空跟“那位小姐”的“a大”之约，觉得顾彦骐上a大是板上钉钉，而卓艺霏却有些吃力，异地恋本就不易，再加上又有“那位小姐”的隐患，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过顾彦骐也懒得和他们解释“那位小姐”的原型了。

　　只是这些声音多了，即便大家讨论得再隐蔽，总难免有一两句传到卓艺霏耳朵里。

　　比如“他们在一起不就是顾彦骐成绩好，卓艺霏长得漂亮吗”。

　　比如“以后顾彦骐去了a大，肯定不缺又漂亮又聪明的，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迟早要甩了卓艺霏”。

　　若是之前的卓艺霏大概是要有些动摇了，不是不够喜欢他，而是，对这段感情的前途缺乏信心，缺乏安全感。

　　可是成日被泡在蜜罐里被捧在手心的孩子啊，最不缺的就是安全感啦。这安全感是他给她的，现在的她，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会一直对她很好，相信任隔千里，任流年匆匆，他们都不会分开。

　　二模考试中原本稳居第一的顾彦骐遭遇了一次滑铁卢，发挥严重失常，失了四市第一的位置。

　　这让本来就对他们两个一些行为存惑的老师们有所警觉。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校领导都知道了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的恋情，而这件事也被捅到了班主任那里——

　　在这个关头，校领导也不打算做什么棒打鸳鸯的事，生怕反而影响了两个优秀学生的心态，只让班主任私下找他们俩聊一聊，帮助他们调整好心态，顺便跟他们家长沟通沟通。

　　班主任是个三四十岁的男教师，人长得憨厚，性子也温和，对顾彦骐一向是十分欣赏并寄予厚望的。

　　若说大家公认卓艺霏是语文老师亲女儿，顾彦骐就是公认的班主任亲儿子。

　　班主任办公室里，他并未揪着这一次的波动长篇大论，反而是单独劝慰他们两人。

　　他对顾彦骐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

　　最怕数学老师突然吟诗，吟诗也还好，卡壳就有些尴尬。

　　还好顾彦骐怕他尴尬迅速接上了：“……又岂在朝朝暮暮。”

　　“对对对，我就是想说这个，”拍了拍顾彦骐的肩继续道，“其实十七八岁的感情很美好，这事你们自己有分寸就好。不过你也别强求一定大学考在一个城市，只要你们彼此喜欢，异地恋也不一定没好结果。”

　　而对卓艺霏时的劝告变成：“剩下两个月好好努力呀，争取和他考到一起去是吧。”

　　至此，他们俩这事也算是过了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