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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间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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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地狱吗?白骨架起的宏伟的楼阁, 血染的红帐张杨飘动,你独自走在骨阶上,低头一看,笑了,那不是一具具熟悉的尸体吗?
这时天上下起了血雨,将这一切浸染的如朱砂一般妖冶。彼岸花美的摄人心魄,别迟疑,继续走吧,走向那最高的云端。别误会,那里并不是仙境。
来把手给我,我带你去,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
提记
“你知道本王为何这样喜欢朱砂红吗?”
她突然这样问,我竟然一时答不上来,只得继续弹着手中的素琴,浅笑,风吹动树梢,血红色的杜鹃花旋落琴上,发出一声与众不同的琴音。
她轻饮了一杯酒,笑道“因为这颜色代表了权利与欲望,热烈而深不可测。阿染或许是不会懂得,至少在权力上。”
我想了想,也对,九州五国只有她勾婳一位女子称王,这样的谋略与雄心是我学不来的。
她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抚了一下眉尾,“你知道本王为何只把你留在身边?”
我不禁莞尔一笑,“因为,我们有相同的野心。只不过你勾婳要的是天下,我云染要的是一个人。究其本质,也并不差什么。”
她狂笑起来,惹乱了满树的杜鹃。
“怎么,那一个人可以与天下同能重要吗”
“是。”
那天彻夜长谈,以后我便有些日子再没见她笑过。以我推测他又发兵攻打其他国家了。
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她却没让我知道,想来她应有自己的打算,暂且不需要我这个隐军师。
果不其然,她攻打了西梁,并且败了。这是她唯一的一次败绩,在她发动的九次战争中。
不过她似乎格外高兴,原来她用十城换了一将。
什么角色竟能让她舍得用城市交换?我好奇极了,光明正大的前去拜访。
那是一位女将军,面容英气,黑衣金甲似是耀空的艳阳。不过这艳阳似乎被失望愤恨的云所覆盖,急需发泄。
她一见我便似一头温怒的猛兽,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颈。可我笃定他不会动手,我没猜错。
她叫莫琼羽,西梁女将军。
可是她被她所护的百姓抛弃了,将她拒之门外,不问生死。
这些自然不是她告诉我的,是勾婳。
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莫琼羽很快倒戈。说好听的叫弃暗投明,可西梁人却似乎并不这样认为,称她为叛军狗贼。
谁在乎呢?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什么。
而战争还在继续。
“我昨夜做了个梦。”她说着,一袭红衣不复往日神采。
“哦?”我为她沏了一杯香茗。“我又梦到父王逝世的那个晚上。”
是那晚,我仍是记忆犹新。
细细数来,已是过了三年。当年凰泽王病重,我随勾婳进宫面圣,她呵退了所有人,唯独允许我站在珠帘外。
她说话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
“父王,你终于要去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也为自己高兴。过了这么久,药效终于是发作了。”她似是笑了一声,又继续说。
“回想起您这窝囊的一生,我都替你感到羞愧。西梁宴会,为了保全你自己的性命,竟然将我四皇兄留在西梁做了质子。你难道不知他是个龙阳之徒吗?你害得我皇兄悲愤自尽,是你害死了他,间接害死了我母妃!”
她停了好长一段时间,风挟着东风吹动珠帘呤叮作响,我感到冷。
“父皇啊,你和我说是人都会有欲望。这欲望像是烈火烧死别人也会灼伤自己,所以你选择了放弃欲望,不争不抢。可是这样的下场是什么?疆界被夺,家破人亡,被别人焚成灰烬。”
她似乎很激动,不过很快平复下来,陷入泥潭一般的死寂。
“我不会走你的老路,我得让着天下的人知道,谁才是这九州真正的王!”她又是笑两声,与之前不同,似是鬼魅,让人生畏。
借着墙上模糊的影子,我看到她俯身在老王上的耳边低声道:
“父王,黄泉路上寂寞,我叫几位王兄下去陪你吧……”
她走了出来,伴着血玉珠帘的呤叮声音。一袭红衣折煞了寒夜,她走出大殿,红袖一拂,道:
“从此时起,我勾婳便是凰泽至高无上的王!”众人叩拜。
那夜的雪,下得很大。纷纷扬扬遮掩了黛瓦,却没能遮住王店外的血流成河。
“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不过二九的年纪却是别人模仿不来的,老练与刻在骨子里的娟狂。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是想起很久没见到下雪了。”
“再过四五月,你变成如愿了。”
“是啊。”
莫琼羽出战势如破竹,收服西梁指日可待。不过我似乎需要先离开些日子了,我的心上人,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