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还是米虫》源裳歌

4、英雄 救 美（？）

　　自打那一踹后圣岛便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让炼殇炎埔的思维开始扩散，先前是说了些什么导致圣岛有了这么大的反应？似乎，只是在唠家常...？炼殇炎埔与涵慕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相似的疑惑，在确定圣岛没有接下去的话语后，炼殇炎埔略带丝犹豫的对上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球，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张口“你...您对我的兄长感兴趣？”
　　圣岛回神，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笑容完全不达眼底。炼殇炎埔一瞬间就有些忐忑，在心底暗骂为什么要没事找事，但那一瞬间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快，为了可能得到的，回复。
　　但那只是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那是察觉到自己跟陌生人（他并没有把先前的对峙当一回事）上了飞船时，脑海里闪烁着的事许多年前，淡笑的母亲竖着跟手指教导他不要跟拿着糖的怪蜀黍走的模样，他隐约记得先前有提起钱的话题，略有些局促的皱了皱眉，四下查询着有无可以藏下人的角落，脑海中闪烁过的医院一角断了他的思维，眉毛终是散开。
　　“不”圣岛轻飘飘的吐出了一个字，像是对于那个事实的抗拒，顺带将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的小少年无视了个彻底，眼里闪烁着熠熠星光，他坚信那一切都是幻境，与自己浑浑噩噩的人生一样，一切都有重头开始的机会。
　　而炼殇炎埔被圣岛的回应羞红了脸颊，那几乎是不带任何掩饰的示好了，带入任何人都是顺理成章的画面，误会的种子已经埋下，只要等待它生根发芽，这与401的本职并不相驳。但不知为何，它看着这一副画面，感到十分膈应：就像是期待已久的电影，只有宣传好看，内在是空虚的废物一样，岌岌可危。
　　涵慕若有所思的望着这一副画面，以他对炼殇炎埔的理解，现在的情况绝不是一见钟情什么促使的，其他的因素隐藏在黑暗里无法察觉，他甚至没法把视线投掷到圣岛的脸上，那副唇角点缀着一丝笑意的冰凉模样过于可口，涵慕不太确定他能够克制自己的欲望不直接吻上去，与他唇舌相抵纠缠不分，在磕到牙齿后吃痛退后时被当做猎物追逐撕咬，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将成为爱的交融...光是想想涵慕便感受到口干舌燥，这令人更加心惊，身为将军次子的朋友皆亲属，他见到的美人无论雌雄都算不上少数，涵慕都是抱着一种对于美得欣赏，或者是带着粉色气泡的甜蜜，绝不会像面对圣岛一样产生血腥的欲求，那只能说明，是圣岛本身的情愫影响力太大，几乎将他给控制住了。
　　涵慕伸手摁住了炎埔的肩膀，就像是在圣岛家门口干的一样，得到了疑问的眼神后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能够明确察觉圣岛此刻的心情算不上有多好，这时候让他一个人发呆是最棒的情况，也能够半蒙半骗的将圣岛带走，可惜炎埔所学是机械工程，理性占了上风，使得情商总是在某些地方低的气人。
　　他有些担忧的询问涵慕是不是不舒服。
　　这笨蛋。涵慕挂着得体的微笑与他继续唠嗑家常，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变扭，可惜做作的对象压根没有分出精力观察两人之间的交流，
　　关于钱财方面的短缺圣岛已经有了基本的概念，虽然还是有些迷惑，身为天运之子的每一步都是走在规划好的完美人生道路上，钱财，名利，不应该是圣岛所需要考虑的，因此，在他短暂的百年人生中，只学会了享受生活和将情感融化两件事情，他所拥有的力量从来没有得到过哪怕一次的操练，厨艺，家务，才学等技能也从没有被点亮过，他就是躺在一条扁舟上，任由天运的力量挂起一阵阵清风，让他在生命长河中自由飘荡。
　　401有了一丝愧疚，随后便抛之脑后，他想起了其他系统转发给他的狗血爱情词典“能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主动承担家务的，那就是爱了”，虽然401认为系统1128很大概率是因为和他宿主关系不佳导致迁怒，但它愿意信他，更何况飞行器的速度实际快的要死，离目的地也算不了多远，只要再挖个小小的陷阱，不愁圣岛不落坑里去。
　　‘他打算用一笔钱了却这纸婚姻？’
　　声音响起的时候401反而愣了一下，不过高超的计算瞬间得出圣岛询问的方向，纵使他没有从中听出任何的疑问，但就着系统使命他还是...保持了乖顺。
　　‘而您于我的沟通似乎...发出了声音？’
　　401很委婉的提点，让圣岛主动想到那个方向去，可惜得到的却是他再一次望着窗外神游的画面，若不是圣岛主动承认过401是他唯一绑定过得系统，它会毫不犹豫的怀疑圣岛是个网络宅男，只能和自己脑子里的各种声音聊天。
　　‘您喜欢英雄救美吗？’401自信满满的开口。星际文里的英雄救美完全就是把主角攻受的心拉近了一大截，本身看不起主角攻的人也会对他改观，更甚之刮目相看。然圣岛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眼神。
　　有时候，沉默比冷漠的嘲讽更具有通透力。401沉默的回忆了圣岛上辈子的一系列“壮举”，他本人大概是对于英雄救美的情节熟稔到吐了，但早已拟定的剧本岂是可以靠着不愿意几个字更改的？那可是401准备给圣岛惊喜准备了好久才瞒着圣岛做出来的反派NPC，纵使是圣岛也得在出现在眼前时才能做出不是同类的反应，那时候要摧毁的话已经迟了，经过401的有意观察，圣岛是不会在别人面前夺取他人性命的，因为生命曾经也在他的眼前流逝过，他知道那种恐慌与无措...。
　　剧本顺着圣岛的熟视无睹逐渐发展开来，首先是机体收到莫名的冲击往旁边斜去，再然后是控制舱冒出滚滚白烟袭入眼眶，圣岛恹恹的撇过去一眼，气流在触碰身体前一掌距离形成自我的沟通意思散开，绝不触碰哪怕圣岛一方衣角，但较近的距离总是会不可控的吸入一些气体，他又懒得再花时间疏导气流，于是，人类为何需要呼吸这种想法再一次被抛到脑海里。
　　而涵慕与炼殇炎埔全无表面的镇静，自动操作的机体内部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好在两人都不是对机体一窍不通的废物，在勉强控制好让机体不至于直接坠毁时，涵慕悄然回头端详了一下圣岛的反应，便直接将安抚的举动丢在脑后，而不看脸色的炎埔则是走到圣岛面前低声喃了句对不起，并且保证一定会将圣岛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并没有得到回应。
　　圣岛的目光如同浓稠白雾，融化在一片朦胧里。
　　“涵慕，怎么了，是撞到陨石了吗？”
　　“不，陨石的话飞船会自动扫射或避开，这是……星际海盗……”
　　‘我住在外太空？’
　　‘诶？不是……您住在……这颗星球上……’
　　话音未落，401已经明白了哪里不对，居住的地方与目的是是同一颗星球，不可能会存在星际海盗这种东西，当然不存在，这是401一手拟定的剧本，不需要逻辑，只需要它想实现就可以达成。
　　‘或许，或许这是有人刻意伪装的？’
　　圣岛没有回复，他静静地托着腮靠在窗边，望着看不清的外景，401回忆起学校中圣岛的那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现如今，在生命有可能受到威胁的档口，他依旧是这幅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的态度。
　　401不会再骗他了‘圣岛，其实……’
　　401卡壳，它看见圣岛突然起身，身边那层遮掩气体的无形屏障消失开去，他将手心缓慢贴上机体的内壁，随后，像是某种非牛顿流体一样，圣岛整个人缓慢的陷入进机体内壁，随后消失在里面。
　　圣岛平静而淡薄的扫视了一眼四下的战机，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靠在机体外壁上，微微眯眼，目所能及之处的战舰通通爆炸，生命在转瞬间流逝，401突然发现自己对圣岛的理解充满了错误，主机被看不见的巨大手掌揉捏成一团，它分明不需要呼吸，却感受到了窒息的煎熬，在主机裂缝快要出现的时候，那股压迫感突然消散了。
　　“别做多余的事”
　　那是401在进入自我修复状态被弹出世界前，听到圣岛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