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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燕草原 ...

  •   走走停停,一直走了半个月才到大燕。

      大燕比承安是冷多了,来的路上一路都下着雪,到了已是满地枯黄哪还有一点的青色。天空一片灰蒙,时不时有一只黑鹰飞过,此外再无其他生命。

      阮林挽被高氏搀扶着刚从马车走下,寒风便迎面扑来,刺得她脸颊生疼,将披风拢了拢,这才好了些。

      丹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皮肤经过长年风吹雨打粗糙不堪,右脸处还有一道一寸长的长的刀疤,看着十分瘆人。

      他身后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脸上涂着油彩,身着羊皮鹿皮绒衣的,脚踏长靴的男子,手上都拿着兵器,有的举着宽刀,有的是将长斧抗在肩上,个个喘着粗气,气势汹汹。

      这阵势看起来可不像友善。

      “丹鸱恭迎陛下。”

      丹鸱嘴里说着恭迎,却未从马上下来迎接,这已是大不敬,裴景湛眼里寒光乍现。

      “朕倒是要先恭贺可汗新任。朕来巡视这段日子就劳烦可汗了。”

      二人针尖对麦芒,气氛一度降为零点。

      “陛下客气了,丹鸱已经为各位备好了酒菜,跟我来吧。”

      营帐内铺着鹿皮毯子,画着壁画的墙上挂的是泛白的牛羊头骨,莲俏碧禾看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砰砰直跳。

      裴景湛坐于主位,丹鸱坐于副位,大燕女人地位低下,与奴隶无异,按照他们的规律,阮林挽即是贵为皇后也只能坐于侧坐。

      营帐内不同于外面,几杯酒下肚,阮林挽竟还出了些汗。

      “本宫敬可汗一杯。”

      梁赋仪举杯起身,仰着头骄傲的望向丹鸱。

      从她下了马车,丹鸱便注意到了这么一位美人,此刻她主动敬酒,丹鸱更是饶有兴致,毫不隐藏自己心里的色意,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梁赋仪,嘴角的邪笑让梁赋仪直犯恶心。

      裴景湛哪能注意不到丹鸱的冒犯,他捏紧了酒杯,眼里的寒光更凉一分。

      “本宫离宫之前,家父就曾叮嘱本宫一定要记得跟可汗您问声好。”

      “不知娘娘令尊是?”

      梁赋仪勾起嘴角,还未等丹鸱回敬,便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口对向丹鸱,一滴未剩。

      “家父梁忠堂。”

      丹鸱眼里闪过一抹惊恐,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向梁赋仪的眼神也从色意变为了防备。

      梁忠堂这个名字在大燕可谓是如雷贯耳,二十年前大燕内乱,梁忠堂领兵前来平叛,五万铁骑踏进草原,叛贼不到一个月便落荒而逃,此后梁忠堂的名字便响彻草原,是每个大燕男儿心中的战神。

      “原来是梁将军,不知梁将军这次为何未与陛下同行?”

      “家父忙于监国,实在无暇抽身前来。陛下有本宫陪同便够了。”

      裴景湛撇了一眼丹鸱,梁赋仪这句话说的太妙了,十足的灭了丹鸱的嚣张气焰。

      “可汗,你的酒还没喝呢。”

      梁赋仪再次举杯,只不过这次杯中空无一物,她看向丹鸱的眼神皆是不屑,大燕子民眼看自己的可汗被羞辱,却忌于梁忠堂,也不敢有所行动,只得咽下这口气。

      丹鸱只得举杯回敬,梁赋仪心满意足的坐下,满心欢喜的看向裴景湛,裴景湛微笑着点头回应。

      想给湛哥哥难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阮林挽在心里叫好,自己以后若是被废出宫,梁赋仪当皇后也不谓是件坏事。只可惜她的家世是把双刃剑,让裴景湛不得不依靠,也不得不提防。

      真是天意弄人。

      阮林挽又感觉到有一缕炙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顺着望去,她拿起筷子的手定在了空中。

      是他?

      那日御花园的那个人!

      他坐在庞勇身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他已经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难怪自己这一路上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起初她还怀疑是梁赋仪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他。

      杭楚言看着阮林挽发现了自己,也低下头回避她的目光,与她对视还是有些心虚,只是隐约感觉胸口有些发热。

      见他低头,阮林挽也转过了头,那日的事是仅他们二人的秘密,自己与他的关系还是止步于此的好。

      酒足饭饱后,丹鸱率众人来到了营帐外,不知何时点起了篝火,熊熊的火焰燃烧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谈笑间,一群带着面纱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从人群中穿过来到篝火旁,她们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光滑的大腿,浓浓的香料味勾得随着水蛇腰的扭动散入人群,勾得士兵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她们腰间,脚踝处都挂着铃铛,随着手鼓的拍子铃铛作响,众人皆看的目不转睛,鼓掌喝彩。

      但只有阮林挽注意到她们的皮肤都已经冻得发红了。

      一名舞女跳着扭到了裴景湛跟前,裴景湛本不喜这类舞蹈,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却被丹鸱的一声轻咳惊得抬起了头。

      面前这女子生了一双狐狸眼,很是勾人,只是这双看向自己的眼似乎闪着泪光。

      “皇嫂,这些舞女她们不冷吗?”

      朝瑰也注意到了她们冻红的皮肤,皱着眉眼里满是不悦,她实在想不通这些舞女为何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陛下,舟车劳顿,臣妾和公主都有些乏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裴景湛正诧异这舞女为何眼眶含泪,似乎认识自己,听到阮林挽这句话也来不及多想了,连忙说道,

      “多谢可汗美意,这天色也不早了。皇后说的极是,不如就此作罢,早些歇息吧。”

      丹鸱看了一眼阮林挽,又望向裴景湛,轻蔑的笑了笑。

      早听说这位新皇帝是个情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能有什么出息。

      “看来皇后娘娘是怕陛下您被美人勾走魂,有些吃醋了?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便散了吧。”

      梁赋仪也早就盯了这舞女许久,狠狠地拽进了衣袖,咬着牙恨不得在心里已经把她碎尸万段了,阮林挽这时候提出了散场倒是甚得她心意。

      众人一拍即合,都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莲俏碧禾正在为阮林挽铺床,阮林挽坐在桌前听她们两个碎碎的念叨着。

      莲俏用力的抖着被子,愤愤地说道:“这大燕的女子怎都这般样子?不知检点。”

      “个个都是狐媚子,你看到今日那个舞女没在陛下面前那般作态,不是明摆着勾引吗?”碧禾也接过话茬骂道。

      阮林挽倒只觉得她们可怜,在大燕男子的眼中,她们只是奴隶,是物件,与那些牛羊无异,是可以随时被贩卖,被打死也不会有人关心的“人”罢了。

      “娘娘,您说万一陛下真被那狐媚子勾引了可怎么办啊?”

      碧禾心里万分担忧,阮林挽内心却只有些无奈,

      裴景湛眼光不至于吧?

      见阮林挽没什么反应,碧禾更急了,将被子抖的更用力了。

      “娘娘!您别怪奴婢多嘴,万一陛下真上了当,要将她带回宫可怎么办?您要不去陛下帐里看看吧!”

      “放心,这会仪贵妃肯定在那。不需要本宫去。”

      ...

      “你再去仔细探探,务必万无一失。”

      裴景湛看着眼前的大燕营帐图,眉头紧锁,这丹鸱的布防远比他想的复杂。

      “陛下,奴前来送茶。”

      门外传来一个女声,裴景湛眼神示意,面前的黑影从窗口闪了出去。

      “进来吧。”

      是刚刚那名舞女。

      她还未换下纱衣,也还带着面纱。

      她端着牛乳茶缓缓走向裴景湛,大腿在纱裙下若隐若现。

      帐里烛火不比宫里明亮,裴景湛看不清她的面容。

      “陛下请用茶,这是大燕独有的牛乳茶。”

      裴景湛端起杯子闻了闻,却又牛乳浓郁的香气,又有茶叶的清香,随后便放在桌上,未尝一口。

      “是可汗派你来的?”

      “正是。陛下怎么不喝?”

      “有些烫,等凉一会。”

      舞女一动不动的看着裴景湛,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眼里的似乎又有着泪光,这让裴景湛很是奇怪,

      难道是丹鸱派来的美人计?这牛乳茶里莫非放了媚药?可见她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奴想问陛下,还记得...”

      舞女的话还未说来,便被门口高声前来的梁赋仪打断,

      “你来陛下帐里做什么?怎么刚刚还没跳够?”

      梁赋仪一把掀开门口的门帐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她回头帐内总觉得这小狐狸精不会善罢甘休,果然被她逮住了。

      梁赋仪逼近舞女身边正欲扯下她的面纱,这舞女却后退了一步,让她抓了个空。

      “你好大的胆子?”

      梁赋仪哪肯作罢,紧逼一步就要伸手,巧云见自家娘娘这是要动手,赶紧上前挟住舞女的肩膀。

      梁赋仪一巴掌就要落下,却听的裴景湛大吼一声,

      “够了!”

      这一声让两人都愣住,梁赋仪的手僵在空中,舞女的脸为了躲避还别了过去,只是她的眼神却似乎异常狠毒。

      “你先出去吧。”

      梁赋仪只得作罢,巧云见她放下手,也悻悻的松了手,舞女最后看了裴景湛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梁赋仪正气的上头,目光锁定在了桌上的牛乳茶上,冲上前将它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裴景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梁赋仪的性子太冲动了,他真怕她在大燕出了什么岔子。

      “陛下嫌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是吗?打扰了您的雅兴?”

      梁赋仪附身双手撑在桌上,死死的盯着裴景湛,似乎要把他看穿了。

      “你在说什么?朕是那样的人吗?”

      裴景湛扭头避开梁赋仪的眼神,他此刻实在没有心思去跟她吵这些破事。

      “那她为何在陛下的帐内?”

      见梁赋仪不依不饶,裴景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梁赋仪的锐利的眼神,随后站起身一把揽住梁赋仪的腰,将她整个人直接从桌上抱入了自己怀中。

      梁赋仪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坐在裴景湛腿上,脸红心跳。

      “你乱吃什么醋呢?是丹鸱派她来送茶,朕怎么会看上她呢?”

      梁赋仪将头埋进裴景湛怀里,脸色更红了。

      “臣妾错了,臣妾不该怀疑陛下...臣妾也是怕陛下一时被鬼迷了心窍。”

      裴景湛揉了揉梁赋仪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朕赐给你的镯子,你可有好好戴着?”

      梁赋仪连忙掀起袖子,将镯子置于裴景湛眼前,白莲藕般的手臂上玉镯闪闪发光,

      “喜欢就好。这下不生气了吧?”

      梁赋仪娇羞的点了点头,双手环住裴景湛的脖颈,小鹿般的眼睛轻轻眨着,

      “臣妾今日想留在这陛下帐里。”

      “好,都依你。”

      裴景湛将梁赋仪打横抱起,慢慢走向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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