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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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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进府邸,便已见府内的侍从在门口翘首以待。萧子辰缓步而至,漠然开口:“何事?”
侍从略一垂首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有人来访主上,说是主上故人,已经在庭中等候多时了。”
故人?眉微皱,子辰的脚步却并未停下:“知道了!”
步入正厅,一坐一立的两个人映入眼帘:站在的那人一身玄色劲装,勾勒出矫健身形,面容也算是俊朗,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死气沉沉的气息,让人颇感难受。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却是一身石青色泽长衫,暗青色腰带束在腰间。端着茶杯品的正悠闲,眼睛却已上上下下将子辰打量了一遍,微扯的薄唇总是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狭长的双眸却到处一股邪气。
缓步上前,萧子辰当然知道这两个人是谁,那日在大街上,他们已经交过手了。“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何来故人之说?”知道来者不善,便也懒得寒暄招待。
“说是故人自然便是故人。”一直悠闲坐着的人站起身来,低头踱至子辰身边“国师大人真实日理万机啊,我们可是在这儿恭候多时了啊。怎么,这便是你顾惜的待客之道?”
轻轻瞄一眼已至身边的人,薄唇微启,毫不客气的四个字便已经冲口而出:“不速之客!”
哈哈一笑,眼前的人并不恼怒:“国师果然是巧舌如簧。不过我今天来这儿,倒是有一事请教国师大人。”
“阁下请说。”慢悠悠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子辰却是打了十二分精神:这人来者不善,一开口便是挑衅,问的东西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思索间,那人的声音已经传来:“都说顾惜国泰民安,君主贤明,官吏清廉,待民友善,却为何我们一路走来倒是看了不少贫民饿殍,盗贼猖獗,兵吏如虎。这难道便是顾惜治国之道吗?”
话毕,那人仿佛完全不知道他的话会造成多大的震撼,只是等着对方的回答。暗地里一愣,子辰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怎么就和顾惜王朝的国事纠缠不清呢?
“那阁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杀人,动用私刑方是治国之道?”
“国师大人应该知道。”回答的却并非一直出言挑衅的人,而是始终立于那人身后缄口不言的人;“以下犯上本来就是死罪,更何况,有些人,冒犯不得!”话虽是望着子辰说,双目却始终盯着前方不曾变动。
轻叹一口气,子辰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次对峙中,自己是真的处于下风:对方摆明是有备而来,对自己是颇为了解,而对于对方,子辰却一无所知。可是现在,却不是叹息的时刻:“请问二位,究竟是什么人?光临国师府,又是意欲何为?”既然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者的身份,子辰决定直接问出来!
嘴角斜拉,当先的男子邪邪一笑:“国师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微眯的狭长双眸紧盯着子辰平静如无波古井的双眼“在你顾惜王朝呆了这么久,国师大人竟将我这个故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淡淡疑惑的眸不着痕迹般打量眼前的人,眼光猛然一闪,子辰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这是让他最感到惊愕的事情,眼中始终的平静被惊讶所搅乱,口中反射性的呼出三个字“南宫越!”
“啪”!萧子辰脸颊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耳边却传来另一个人冷讽的声
“早就和国师大人说了,这世上,有些人冒犯不得。国师大人怎么就记不住呢?”
抬手,止住了身后严阵以待的侍从,子辰长长吸了口气,微微欠身,子辰的声音又恢复了千年不变的平静:“是臣越矩了,不过……”复又直起身来,目光竟直直对上了南宫越阴沉却又玩世不恭的眸:“南宫国主既已来到敝国多日,不曾拜访君上,反而在大街上行凶,后又亲临国师府,似乎也有对敝国不敬之嫌吧!”
轻轻的问语,听似恭敬无比却处处带着诘问。
眉一挑,南宫越的声音强硬的响起:“怎么,本国主去哪里还要先向国师大人请示不成,何况,我先来拜访故人,又何罪之有?”
心中暗叹一声,萧子辰索性闭上了嘴,这个人摆明就是来挑衅的,处处强词夺理,无事生非,若是别人也好罢了,当朝国师自然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只是来者乃是楼文国主,虽是无理在先,倒也不好过于争强。垂首而立,看似恭敬却散发出无限难屈之气,双唇紧抿,子辰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那个说什么就是死不开口。
冷冷一笑,南宫越似乎也看出了再呆下去也未必能让对方说什么,于是便自顾自开口:“罢了,既然国师大人认为我不去拜会顾惜国主是无礼之举,我便依了国师,明日便正式拜会吧!”
话毕,衣袖一拂,竟径直向门口走去。未曾回头,萧子辰的声音却稳稳传来:“楚离,替我送国主。”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一名男子应声答应了一个是字,便转身送了出来。
轻轻舒出一口气,子辰刚刚的顺从无语之态一扫而尽,整个人仿佛罩上了一层寒冰。眼微斜,已瞄到了身后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垂首而立,想要报告什么,却有迟迟不敢上前。眉一皱,子辰似乎有些不耐:“说!”上前一步,那是为垂首说道:“祥王爷老拜会主上,已经到府门了!”眸光一紧,萧子辰只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怎么国师府今日这么热闹?整顿一下情绪,子辰慢慢转身,一个字从薄唇中缓缓溢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