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365天》不赏

25、第25章

　　“哦，那就行。”祁鹤刚松了一口气，听着外婆说的话心里又紧紧的难受起来，他往洗脸盆边走边说，“对不住啊，老太婆！我明年补给你。”
　　洗漱出来的时候，老太婆已经跟着大黄出门去了，昨晚的酒气散了一点，祁鹤终于有了胃口。
　　进小客厅掀开饭桌上的罩子，桌上摆着的就是他最喜欢的炒咸菜头跟白粥。祁鹤二话不说就先干了两碗白粥，等到第三碗的时候，小厅的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
　　“我操！”祁鹤被突然进来的身影吓了一跳，端着碗筷蹭的站起来，“吓死爹了，你大爷的！”
　　“祁鹤！”李琪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满是汗珠的脸上带着不少划伤，“鸟哥，你别他妈的吃了，快走！”
　　“干der？”祁鹤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稀饭，“能不能好好说话？呛死鸟哥你他妈的负责我老太婆啊？”
　　“快他妈的别吃了！”李琪抢了祁鹤手里的碗筷，“你还他妈的吃！你爸要被东哥剁了成肉酱了，快走啊！”
　　“什么？”祁鹤惊诧道，心感不好，“妈的！我就知道祁大壮他妈的不回家就是要搞事情！”
　　祁鹤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立即放下碗筷，操起家里门口角落的镰刀二话不说就跟着李琪的脚步冲了出去，他着急得家门口都忘了关上。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祁大壮他妈的又开始了！
　　知道祁鹤这着急的性子铁定是骑不得车，李琪自觉的栽着祁鹤往东哥那边的赌场飞驰。
　　李琪一路开得很快，从祁鹤家里到东哥那边赌场只要了十分钟不到的路程。
　　把摩托车停在一边，李琪跟紧祁鹤的步伐往赌场的里处走，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嘈杂声，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
　　祁鹤曾经想过，等他有一天有本事了，等有一天是他自己一个人了，他就要把这给举报一锅端了。
　　“哟，祁鹤来了？”东哥的手下一看到祁鹤，眼睛里透出的都是挑衅。
　　其中一个高个子纹着花臂男生，瞥了祁鹤一眼，冷脸说道：“祁鹤，我劝你把手里的破镰刀扔了。”
　　“扔了？”祁鹤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沈华你当我祁鹤傻逼么？手里真没有东西，我他妈还能出来？”
　　“还他妈挺嚣张，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么？”沈华旁边的男人说完朝祁鹤走了过去，他二话不说朝祁鹤膝盖就狠狠的踹了一脚。
　　祁鹤反应很快，倒在地上赶紧站起来，他抓紧了手里的镰刀就朝那男人砍，“别逼我，你们都他妈的别逼我！”
　　“别他|妈跟我哔哔，让我进去！”
　　祁鹤已经急红了眼，他手上有镰刀在，沈华和他旁边的那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祁鹤眼神一紧知道不能在拖延下去，否则根本不可能能在清醒的时候见到祁大壮！
　　“李琪，跟紧我！”祁鹤喊着。
　　“跟着，跟着呢！”李琪心里慌张得不行，还是装着面色镇定的说：“鸟哥，冲进去吧！”
　　祁鹤点了点头，一只手拿着那把破镰刀一手拽着李琪就往赌场的最深处跑进去，他记得是朝这个方向进去来着。
　　拿着一把镰刀，儿子救老子。
　　祁鹤狂跑身后跟着李琪，心里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坚持多久……
　　--
　　“所以，明天你就走了啊？”惠子用计算器算着顾之铭这些日子的费用，或许也是因为舍不得吧，敲击计算器键的时候，敲得特别的慢。
　　“嗯……”顾之铭应道，“惠子，付房费的时候，你再多收我的一个月的房租吧。”
　　“啊，为什么？”惠子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顾之铭。
　　“就租着，放在这。”
　　“不是吧？”惠子突然两眼放光的看着顾之铭，“感情大帅哥这是特意来照顾我生意来了？”
　　顾之铭笑了笑，“当然，你也可以这么想。”
　　“哎哟！”惠子嘴角扬起的角度越发吓人，都快咧到太阳穴去了。
　　顾之铭有些不适应惠子这样，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其实……”
　　“我早知道了，”惠子憋笑到：“你是为了祁鹤吧，想让他需要的时候，能有个地方住？”
　　顾之铭没有想到惠子能猜到自己的心思还能这么直接说出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顾之铭，你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么？”惠子盯着顾之铭问，扬起的嘴角就没有下去过。
　　“你，”顾之铭拿出手机扫码，仔细想了想自己与祁鹤相处的过程。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出个的事情，那就是昨晚了，可他昨晚明明四下看过，是没有人的。
　　“别瞎想了，”所以顾之铭心里肯定，是惠子在诈自己，他立即故作淡定问：“收钱吧。”
　　“哎！”惠子话题被转移开了，不满的抗议道：“不带这样的，我的好顾客，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告诉我一些真实的内幕，实情吗？”
　　“嗯？”惠子调皮的眼睛不停示意。
　　顾之铭看了眼打出来的账单，输入金额把钱转了过去，“真的什么都没有，惠子小姐姐你想多了。”
　　“不，我才不信，我的直觉准得很！”惠子打着结算单子继续说：“这样！你多买了半个月的单，那我也给您再多送个三天吧！”
　　“那就谢谢了。”顾之铭说完要往外走。
　　“但是我跟你说，祁鹤这孩子，肯定不会自己过来住的。”惠子说，“信不信，你绝对白搭。”
　　“没事，看他心情就好。”顾之铭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外了。
　　拿出手机再看了一眼，票是明天的。
　　明天要离开这个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的小港湾了，不知道为什么，顾之铭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不滋味。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的病的那一天了。
　　心里有些烦躁，才吃完药，这个时候肋骨靠近心口的地方居然不晓怎么又开始抽抽的钝痛起来。
　　顾之铭拧着眉用力的掐着痛得地方，只有那么一点点的缓解。
　　停下脚步，顾之铭坐在路牙子旁的石墩上，还没有离开这个地方，脑海里就已经开始涌现出了这些天与祁鹤这小孩相处时候的画面。
　　顾之铭的脑海里徒然闪过那天在祁鹤家里看到的那本画本，这孩子画画这方面相比一般同龄人来说，其实还是稍带了一些天赋的。
　　想到这些，顾之铭要给祁鹤送一些什么东西的打算更确定了。
　　出去不太顺利，回来的时候天气已经暗下来。顾之铭买到想要送给祁鹤的东西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几经周转才顾之铭在这个偏远的地方帮祁鹤买了一个类似iPad一样的电子画板。
　　等所有东西都到齐了之后，顾之铭才发现自己有多夸张，前前后后买了一大堆给祁鹤折腾画画的东西，最后还是叫了一辆三轮车才把东西都给祁鹤送过去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祁鹤这小孩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到了他家里就只看到了他的外婆，顾之铭还挺尴尬的。
　　他坐在祁鹤家里的客厅等了很久，打祁鹤的电话也没有接，听着他家里那个会跳舞的洗衣机响了不知道又是几轮了，还是没有等到回来的祁鹤。
　　顾之铭叹了一口气，觉得祁鹤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故意躲避自己，心里对昨晚的冲动有些懊悔。
　　“小伙子，要不你吃口饭再等等吧？鹤仔他可能一会就回来了的！”老太婆把桌上特意留给顾之铭的饭菜拿着，瞧着是想拿去热热再给顾之铭端上。
　　“不用了，外婆。”顾之铭站起身来，轻拉着外婆的胳膊，感受着她胳膊上褶皱在手心里活动，“我不等了。”
　　他的声音因为稍许的失落，变得轻轻的。
　　“啊？什么？”外婆说着把自己的耳朵拱出去一点，“小伙子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啊！”
　　顾之铭靠近外婆的耳朵，继续温柔的说：“我说，外婆我先回去了，不等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鹤仔。”
　　“啊，好的！”外婆大声应道，“那就下次啊。”
　　顾之铭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屋外面走。
　　在祁鹤外婆的注视下，他走了出来，心里居然有些飞机降落时才有的落空感。
　　走在路上，脑海这会儿都是刚刚对外婆说的话，
　　下次有机会再来看鹤仔……
　　有机会……
　　不，应该不会有了。
　　顾之铭心情疾速低落整个人变得恹恹的，脸色都不是特别的好。
　　他拿出手机犹豫，手机界面就停留在祁鹤手机号码的页面上，过了好一会他才中终于按下拨打键，可这次依旧是嘟嘟嘟的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顾之铭把手机收回兜里，抬头看了看天空。
　　今晚的夜色够黑，星星够亮，他喃喃道：“祁鹤，再见。”
　　顾之铭失眠了一整晚，至于这一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失眠，或许是因为明天要走了，心里却多了一份不该有的期待。
　　第二天顾之铭起得很早，东西昨晚就已经收拾好了，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顺畅。
　　惠子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地跟她朋友借了一辆车把顾之铭送到机场。
　　真的就要走了，
　　时间确实过得很快。
　　对于顾之铭来说，应该是时间消失得越来越快才对。
　　坐在飞机上，顾之铭看着窗外下边蔚蓝蓝一片的大海，突然觉得自己碰到祁鹤的这十几天，就好像梦一样。
　　梦醒了，一切美好都将消失，让大家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