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365天》不赏

23、第23章

　　老板看着顾之铭的眼神明显不大对劲，语气里都是试探的味道，细看好像还莫名透着期待。
　　顾之铭先倒了一杯水试温度，喃喃问道：“不是的，怎么了吗？”
　　老板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慌张的摆手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就随口问问！我就说嘛，祁鹤家里那情况谁不知道啊！没有瞧见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别的亲戚啊，今天瞧着你跟祁鹤他关系挺亲近的，我就问问来着……”
　　顾之铭听出老板话里有话，他摆正祁鹤的头想要给他喂点水，却没有成功。
　　这下整得心里有点烦躁，他盯着老板直接问道，“老板您是有话还没说吧？如果是这样，不妨有话直说。”
　　“啊，哎，不不不！不是就算了，你又不是他家大人，那几千块钱我还是找祁大壮要去吧！”
　　老板话是这么说，可话说完了他依旧是一直站在顾之铭的旁边，根本没有要作罢要走的打算。
　　顾之铭皱了皱眉，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祁鹤，问道：“什么钱？”
　　听到顾之铭这么一问，老板立即不放过机会的说：“哎呀！还不是他那该死的老爸祁大壮啊，在这赊账都欠我们家店快上千块钱了！要不是看着祁鹤这小孩子也挺不容易的，我早就追着他拿钱去了，谁还愿意腾出功夫接待那祁大壮去！”
　　老板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真的是造孽，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家硬生生搞成了这么个样！”
　　顾之铭听着老板口中所述说的事情，神情复杂的一直盯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祁鹤看。祁鹤这小孩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事情？
　　顾之铭心里想着。
　　“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那你们为什么还给他爸赊账？”
　　“哎呀！”老板开始诉苦起来，“这哪里是我们给他赊账哦！这话说得我们就要冤死了啊。祁大壮他那样的样，动不动就撒疯闹事，大家在外做生意就是求得个安稳，生活能过得去就行了！哪里敢明着跟祁大壮对着干啊，有些东西，它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啊！”
　　顾之铭一字一句的听着，心里开始不停的思索起来。
　　这些钱让祁鹤自己还，恐怕也不是不太可能。顾之铭眉头紧锁着，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在有生之年帮帮祁鹤。
　　或许，
　　也算做一件善事为自己积德。
　　这几日的相处，顾之铭能感觉得到祁鹤这孩子的自尊心很强，比一般小孩都要强不少！如果真的要帮什么，他还不能明着来。
　　“他爸，欠了你们多少钱？”顾之铭转头看向老板，终于问：“我听祁鹤说过，李琪他们那帮小孩上学的时候，祁鹤就会来你们这帮忙做点事情？”
　　“啊，对！他爸欠了我们店一千九百六十一块五毛！”听到要账有望，老板生怕错过什么一字不差的说着。
　　老板犹豫了一会，又摆出一幅我是好人的姿态，“本来我们还不想给祁鹤来这兼职的，祁鹤这孩子事情太多了，我们就只是一家平凡的老百姓，靠着一点小生意过生活，要不是看着孩子真的不容易，我们可不愿意揽下这事！帅小伙子你是不知道，祁鹤这孩子打起架来的时候就跟不要命一样！要不是因为他家还有个耳朵不太好的老人在时不时教着，谁都不知道祁鹤这小孩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原来是这样……”顾之铭说完拿出手机，“这一千多快，我扫微信给您可以么？这笔账我替祁鹤结了。但是我还需要拜托您一件事情，以后如果他爸爸再来，他买单您就别让他点东西了。其实你们果断硬气一点儿，他也没有办法的。祁鹤他确实不容易的，我特别谢谢您没有直接找他拿钱。”
　　“哎！好啊，扫我这！”老板拿出围裙兜里已经发黄的二维码递到顾之铭面前，只要有人结账就行，老板才不想去管这人是谁，“哎呀！小伙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你真的不是祁鹤他家里什么远方亲戚表哥之类的啊？”
　　“不是……”顾之铭摇了摇头，继续说：“老板，是这样的，我希望您今后可以继续雇祁鹤。然后给他的工资，您帮我一日加一日的递增。除了您这本应付的工资以外，多出的部分，我来付款。您写个银行账号给我，从他开始上班的那个月开始，我将会每个月给您汇款。同时我也会给您付一笔小酬劳，这小孩比较要面子，我希望这件事您能帮我保密，可以么？”
　　“小伙子你说什么啊？”老板不可置信的看着顾之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因为熬夜已经涨红的双眼，“我是不是听错什么了啊！”
　　顾之铭暗下看了一样祁鹤，他的眼神十分坚定，“老板，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特别希望您能帮助我这么做。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能不过问，可以么？”
　　顾之铭的声音淡淡的而又那么的肯定，他微微笑着说话的样子的柔得不行。大概是个软心肠的人，都拒绝不了像顾之铭这样长相帅气又那么温柔的帅哥请求。
　　“哎，好！那小伙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啊！”老板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就高兴，“祁鹤他是走了什么运气啊，碰上您这么个大老板，大好人啊？”
　　“不是，”顾之铭笑了笑，摇头道：“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加个您的微信吧，以后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告诉我。”
　　“成啊！没有问题！”老板其实本来也只想着有人给他结账就行了，其他的什么老板当然不会去在乎。
　　终于处理好了事情，顾之铭看着已经睡着了的祁鹤，盯了几秒后，居然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祁鹤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祁鹤？”顾之铭试着再推了推祁鹤的脑袋，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顾之铭伸出手缓缓往祁鹤脑袋瓜子摸了上去，像中了邪一样的，顾之铭的手指不自觉的攀上祁鹤的头顶，他的指尖不停的磨砂着那软软又有些炸毛的头发。
　　看着桌上趴着的祁鹤，顾之铭不住说了一句：“身上背着那么多东西还能蹦这么高的个，厉害啊，祁鹤。”
　　祁鹤突然不舒服的扭了扭，顾之铭吓得赶紧收回手。
　　等顾之铭恢复原状的时候，祁鹤忸怩一下，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祁鹤眼皮像跳舞一样的挣扎了很久，才看看清自己眼前的顾之铭：“哥？”
　　顾之铭勾了勾嘴角，顺着祁鹤的视线歪着头看他，“嗯，在。”
　　“嗯？？”祁鹤猛地甩了头，“哎我操！居然这么睡过去了？我酒量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差了？”
　　“……”顾之铭指着桌下一地的啤酒空瓶，“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祁鹤：“啊！这样啊，那鸟哥还是行的！”
　　“嗯，你很行！”顾之铭应道，“很晚了，快回去吧。”
　　祁鹤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确实应该回去看一眼来太婆，不然她心里该着急。
　　祁鹤：“啊！那我是该，该回去了！”
　　顾之铭看着祁鹤温柔的笑了笑，“嗯，好。”
　　祁鹤揉了揉后脑勺，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等会，我先把账结了，哥你在这等我一下。”
　　看着这个迷糊模样的祁鹤，顾之铭勾起的嘴角一直没有下去过。
　　他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祁鹤的炸毛，“不用了，直接回去，我跟李琪打赌输了，输了买单。”
　　顾之铭说完拿着手机朝着店里外走。
　　“……？”祁鹤愣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不是吧！哥，你们赌啥，就输了？而且我今天已经做好买单的准备了啊！我拿的是干净的钱，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顾之铭走在祁鹤前边说：“我堵你，不会睡。”
　　祁鹤跟在后边，摇摇晃晃不符有些不稳，“我操！那我，我今个真他妈的丢你脸了，哥！”
　　顾之铭在前头走着，不理祁鹤，他就是想让祁鹤跟着自己走快点儿。
　　天黑了露水重，一会打在人身上会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可醉了的祁鹤见顾之铭一直不理会他，就搁后边老喊顾之铭。
　　“顾之铭你等等我啊！”
　　“哎……”
　　“铭哥！”
　　顾之铭听着祁鹤用新的称呼叫自己，突然定定的停下脚步。
　　“喊什么，吵。”顾之铭转过身面对祁鹤，在原地等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离606很远的位置，四周都是黑暗暗的，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出现在这四处弥漫着淡淡迷雾的夜色里。
　　“哥，你不理我我能不在后边一直喊着你么！”
　　祁鹤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他迷迷糊糊的想要走到顾之铭的面前。醉了的祁鹤身上似乎都让人瞧不见白天扎人的刺。
　　“祁鹤。”顾之铭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祁鹤，“你冷吗？”
　　祁鹤本来就还醉着，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情况。
　　他走到顾之铭的面前停下来，“哥，你，你说什么？今晚上风好像有点大啊，我没听清。”
　　“没。”顾之铭笑笑。
　　他眯着眼，心里算定了祁鹤今晚真的喝多了。
　　顾之铭朝着祁鹤挪了几步，近到让他自己与祁鹤之间就只有三指宽的距离。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顾之铭拉的很近，近得他都能闻到祁鹤呼出浓郁却不让他讨厌的酒气。
　　看着摇摇晃晃的祁鹤，顾之铭忍不住勾嘴温柔的笑了笑，“毛都炸了，好可爱啊祁鹤……今晚的酒，好喝么？”
　　“我操！什么，什么可爱？”祁鹤半眯着的眼睛撑了撑，有点不敢相信顾之铭用这样词语安装在他的身上，“哥，你他妈的不是醉了吧？”
　　“你丫的也没喝酒啊？”祁鹤表情表情挣扎的说，“没喝怎么会拿那种傻逼的词儿安装在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