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寒风》郑蔷薇

16、依旧只是爱着 上

　　记得张爱玲也这么说过“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差，总会有个人在爱你；不管你的条件有多好，也总有个人不爱你”需要经历种种挫败才能遇见，在你的世界中总会有个人比想象中爱你。

　　我想，在那个时候，我们都找到了原本就属于对方的我们。

　　——题记

　　戚昕耀走了电话的前面，按下了重播键。

　　巧的是，竟然接通了。

　　“喂？”

　　接话的是个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是江孝的父亲吧。

　　“伯父吧？我是戚昕耀。”

　　“是你？”对方顿了顿。

　　“孝这几天都一直和我在一起，让你们担心了，他说过了今晚就会回来的。”戚昕耀的话还没有说完，竟然被江荣挂了电话。

　　！！！

　　“挂我电话？”戚昕耀差点没把电话给摔了。从来没有人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挂电话吧？

　　而趴在电话前的那只雪白的萨摩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主人。

　　“你看什么看？以后他就不会这么对我了。”戚昕耀沉了沉心，对那小狗说。

　　······

　　江孝洗完澡以后出来了。果然，那件睡袍穿在他身上很好看，在这雍容华贵的暖色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融合。

　　柔和的，融合着。

　　戚昕耀看着这样的孝，刚刚那股气就消失了，完全被吸引住了的感觉也莫过于此，这个男人是一定值得自己去争抢的信念一次又一次的坚定着。

　　“哦，对了，刚刚有电话打过来，是你家里人，我就说你在我这里了。”戚昕耀说了一个小小的谎。

　　“这样啊。”江孝顿了顿，“今天以后，我就回去了，希望··你以后好好保重了。”江孝看了一眼戚昕耀，算是作为朋友的一种关心。

　　“所以呢？说的好像就不见我了一样。你有你的自由，不喜欢我，但是你没必要不见我的，作为朋友那样，和大昌，飞仔那样也不行吗？”戚昕耀稍稍走近了些，理了理江孝那件睡袍的领子。刚刚沐浴过的孝，身上散发着很好闻也很熟悉的味道。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耷拉着，一切都离自己这么近，可是，也这么禁。

　　“都说了，我不适合交道你这种大小姐，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连水龙头都好像不会开的，这么一定要牵强的联系着，到头来，反而会连认识的人也做不了。”江孝顿了顿，看着她理着自己衣领的手，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想，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一点，以前，我对你的确有偏见，但是经过这次之后，我觉得你也不是一个完全我想象中那么糟糕的女生，所以，我再这里，认真的和你说出我心里的想法。回到你的生活中去，就像你以前一样。”江孝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戚昕耀的眼睛，如此认真的语气，又是如此温柔的语调。

　　“江孝，你是不是怕会喜欢上我？所以想要避开我？”戚昕耀的思维好像和孝想象中差远了点。

　　“竟然···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无话可说了。”

　　这时，那只小狗狗对着孝叫了两声。用它很是可爱的眼睛仰望着孝。

　　屋子里很安静，

　　显得狗狗的叫声很大。

　　气氛太过宁静。

　　空气也冰冻住了，凝结住了。

　　江孝看了一眼刚刚听他说完这番话的戚昕耀，眼睛就转移开了视线，蹲了下来，抚摸着那只小白狗的脑袋。

　　这只狗果然很喜欢孝。

　　就像它的主人那样吧？就是喜欢了，没有理由了。

　　······

　　近凌晨三点了。

　　江孝望着房间里偌大的一面玻璃窗。窗外，也是飘着雪的天。

　　雪花洋洋洒洒的，

　　落在大地的怀抱。

　　本来应该是带着夜晚的黑的凌晨因为雪的原因，泛起偏白的光。孝已经望着窗外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了睡意。

　　微微皱起的眉头，手上燃尽的烟灰脱落在地毯上，孤独，渺小着，散开。

　　雪光，透过那面大的玻璃，映着孝的身影。

　　第一次，不想去伤害戚昕耀，这个比自己心中想象的要坚强的女孩，但是，自己是怎么都不会放弃小温的，那个准备要一起走下去的女孩。

　　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这样剪不断？

　　就像自己现在处在这样温暖的房子里，只穿一件睡袍就足以抵挡这场大雪一样，那些站在外面的人，也不可能理解自己的感情。

　　这些，最下等的，儿女情。

　　·····

　　天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江孝就离开了戚昕耀的家。

　　当习惯了温暖，再一次站在大雪里的时候，有的人会觉得，那么宁愿当初就不要温暖。生理是如此，心里，也是如此。

　　江孝没有回家，直接冒着大雪去了小温的家门口。快是上班的时间了，小温应该马上就出来了。这几天没有见到她，孝心里也是想念和担心的。

　　在被绑架的那几天，那种害怕再也见不到她的恐惧也从来没有消失过。所以，现在就算是要冒着寒风，大雪也要提前到这里来等她。这些日子，都对他们太残忍了。

　　果然，不一会，就听见了小温家有动静了，先是房间里开了灯，然后就应该是洗手间的灯也亮了。那灯光，就像是现在雪地里希望之光一样，不仅是映在雪地上的光，还是照射进孝心里的光，都是暖的。

　　这种真实的暖，才是最让心安定下来的，即使比上戚昕耀家那满满的暖气，也绝对没有这种感觉来的要叫人心安。

　　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冷了。

　　小温终于走了出来，自从那天送伞给自己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的小温。

　　“小温！”江孝连忙跑了过来，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小温。

　　“终于出现了，你。”江孝第一次这么紧紧的抱着小温，眼里莫名感到一阵湿热。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但是，终于，在真真切切的抱住了小温那暖暖的身体以后，这种终于止不住的感情，想要化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

　　“你··放开我。”小温却一把挣脱开了江孝了怀抱，“你被老板开除了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来上班？”她的语气，显得有点冰冷。

　　“因为发生了一些大家都想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出现在你面前都算很幸运的了。”江孝其实不太想告诉她关于绑架的事情，怕吓到她。

　　“江孝，你的出现对我还是幸运吗？”小温好像流下了眼泪，没有看错的话，的确是眼泪，“你是不是一直都和那个富家女在一起，连家都没有回过？何况是来上班？”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孝看到误会自己的小温，突然很难受，那种感觉，比被无缘无故抓去绑架还要难受，还要恐惧。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来上班，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和那个富家女在一起？你告诉我，我这几天都在傻傻的等待，都是我自作自受，是不是？你到底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不值得你这样花心思的！！”小温摘下了眼镜，终于还是大声的哭了出来。

　　把原本想要给你的爱，这一刻，却变成了眼泪。

　　决堤的流淌。

　　雪地里，小温很大声的哭了出来。

　　而在屋子里的母亲，在窗子里，也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了，女儿这么难过的哭泣，摇了摇头，拉上了窗帘。

　　“我们···遭遇绑架了。”江孝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了，一直流到了嘴角。

　　其实，一直都不愿意让人察觉自己内心害怕的江孝，终于在嘴角这颗没有落下的眼泪上，像所有人暴露了这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一次，江孝真没用，真没有用。

　　“我在想，那个时候要是回不来的话，就会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根本不能想象，那无尽的黑暗有多可怕，明明是因为你的力量在支撑着我。虽然我的确是和她在一起，但是，我们连命都觉得是不是会保不住，哪有心情去想其他的事情？”泪痕停滞孝的在脸颊上，映着雪白的光，映出了整个爱着她的世界。

　　“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话，让你会这样想我。但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觉得我让你没有安全感，”江孝顿顿停停的说了很多，让小温完全都不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几天里，到底自己最爱的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绑架？”丁小温心有余悸的重复了一句，“是伯母告诉我你和···她在一起，没有回家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会是遇到了绑架？”

　　“还有很多事情，我都一直没有和你说，我妈，的确是一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她一心只希望我可以找个条件很好的人，让她也不用这么辛苦。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们交往的，我知道，可能往以后走，我们之间会有更加难走的路，但是，我都不想放弃你，也不会放弃你···是你相信我的，不是吗？”

　　“孝···”小温终于是知道了这所有一切的真相，却不自觉地自责起来。

　　“对不起。···孝。”小温终于走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孝。

　　轻的好像生怕弄疼了他一样。

　　那些一直深藏在自己心里的一切，也终于想要完整的一次告诉他了。

　　“原谅我的自私，也原谅我没有那么多自信。我知道，你可以和我交往对我来说，都好像是做梦一样，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奢望着，要是可以···把这个陌生人放在心里，一直去想念就好了。但是···上天对我这么好，让我再次相遇，我觉得这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来的好像是一场梦····这么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我一直都担心··竟然是梦··会不会有醒来的一天？”她依旧是轻轻的抱住孝，一只手轻抚着他很是柔软的头发，一切又好像是这么真实。
　　“会不会，突然就醒来了？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你知道我当时是有多害怕吗？但是我假装着，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假装着对你说，让她知难而退，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可以比得上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一点···可以超过她，所以我很害怕，我觉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会因为我··去放弃那个那么优秀的女人，所以，我真的···没有自信，我只会乱想，我只会瞎猜，直到伯母告诉我，说你一直都没有真心对过任何一个女孩，说我单纯，说我好骗时候，我觉得那个梦好像碎了，终于好像碎了，才会变成那样···那样不可理喻，不去信任你，不去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小温渐渐抱紧了孝的身体，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飘零的雪花，打湿了江孝的黑色的风衣。

　　打湿的地方，比没有打湿的地方，颜色显得更黑了。

　　原来，他们两个人都太傻了，太傻的想要把所有的难受的事情，都让自己一个人承担。

　　“你真傻···”江孝轻轻捧起了小温的脸颊，“都是我没有给你一个真实的感觉吗？觉得和我在一起，才会是一个梦？这是什么道理？”

　　江孝轻轻摘下了小温的眼镜，微微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小温完全呆住了，身体也完全僵硬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刚刚吻过自己的江孝，不知所措。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梦。就算，是梦，也是个永远都不会让你醒来的梦。那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你原因，就是因为，是你，丁小温。”江孝再一次低下头，吻上了小温的唇 。

　　在这样寒风飘雪的早晨，他们，却是炙热的。

　　终于小温闭上眼，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爱。

　　此刻，就融进了他给的梦，那个永远都不要醒来的梦。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