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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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莲娜冷眼看着小拇指指尖的蓝色消失于丈夫口中。
长睫颤动，希瑟尔垂下眼眸，就着她的手掌，细细品尝起那一块深蓝色的宝石。
他的触腕尖端抵住宝石与皮肤的交界处，反复向外推挤。他的力道不算很大，倒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适。
这根新生的触腕圈住那一片宝石，推挤的动作逐渐变为缠绕，尽情地摩挲宝石的棱角。
玛莲娜又把无名指递给他——这根手指表面也沾了不少毒药。
希瑟尔对她的小拇指的宝石情有独钟，对无名指却没什么兴趣。触腕尖端只是草草卷了一下无名指的第一指节，便快速离开了。
玛莲娜提醒他：“还有四根手指。”
触腕停顿了一秒，继续我行我素。
她眸光一闪，屈起小拇指，钩住了他的触腕。
希瑟尔掀开眼帘，向她投来冰冷的注视。
玛莲娜手腕一动，试图朝外拉出他的触腕，作为惩罚。
“不要。”
他的声音依旧清晰悦耳，丝毫没有因为她的举动受到影响，
玛莲娜轻笑：“你让我不要拉你的舌头？还是说，你不想要我的无名指？”
“不要无名指。”
她手指伸直，松开了他的触腕：“为什么小拇指可以，无名指就不可以呢？”
“我只需要确定那片蓝色的范围是否已经扩大，”他叼着她的小指，眸中多了一丝兴奋，“其他四根手指，与我无关。”
说完，他紧紧盯着她的脸颊，似乎很期待她的反应。
玛莲娜稍一思量，就明白了丈夫的意图——他故意和她对着干，目的是试探她的态度。
“算了，不用劳烦你了，”她手腕一动，作势要收回手掌，“你不干，有的是人想替你干。”
“你要找谁？”
“谁都可以。”她不以为然。
他发出警告：“你不准走。你找谁，我就杀了谁。”
玛莲娜抓起他一缕头发，嘲讽道：“你伤成这样，还想杀人？”
希瑟尔眨了一下眼睛，答非所问：“我不要其他手指，就要你的小拇指。”
话音落下，触腕重新裹住她的小指，越缠越紧。
浓郁的异香再度袭来，牢牢攥住她的感官，企图将她拽进迷醉的深渊。
她掐住手臂，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其他的手指，你不想要也得要。”
玛莲娜深吸一口气，迅速把其余四根手指一齐送进丈夫的口中。
希瑟尔捧起她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他兴奋地驱使触腕模仿人类舌头的运动方式，在她的五指之间肆意游走。
她翘起腿，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丈夫贪婪的神态，故意压低了手臂。
他跟着俯下身子，埋头在她手心苦干。
她得寸进尺，将手臂越放越低。
希瑟尔离开椅子，思考了一秒，让触足拟态成跪地的动作，用新生的触腕磨蹭她的手指。
对于人类来说，这样的姿势是下位者对上位者卑微的讨好。丈夫身上有伤，还跪着“讨好”自己，令玛莲娜身心舒坦。
很好，她总算哄着他舔光了所有毒药。
玛莲娜伸出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作为奖励：“谢谢你，你去床上歇着吧。”
触腕在她手心挠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去。
玛莲娜站起身，准备去隔壁的房间睡觉。她可不想呆在新房，和伤口溃烂的丈夫躺在一起！
接下来，她只需静待太阳再次升起，就能听到他病重的噩耗。
离开之前，玛莲娜大发善心，向丈夫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扶你去床上。”
“好。”
希瑟尔整个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像藤蔓一样依附着她，任由她将自己拖向大床。
玛莲娜扶着他躺下，还贴心地帮他盖上了被子。
这是她赠他的临终关怀。
希瑟尔主动掀起一半被子，整个身体往床边挪了挪。
被单之下，大多数触腕放松地搭在一旁，唯独某一根触腕盘成了圈，始终紧绷。
他双手拽住被子的边缘：“睡觉。”
比起命令，他的这句话更像是复述某个事件。
那一根触腕盘得更紧了。
玛莲娜微笑着向他点头：“晚安，我回房间了。”
原先呈现舒展状态的触腕，一根接着一根蜷缩成圈。
希瑟尔立即从床上坐起，以闪电般的速度攥住她的手指。
他的目光如同滚烫的熔岩：“玛莲娜，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睡觉？”
他很清楚，即便她不肯跟他睡觉，他也能随意爬她的床。但不知为何，他想看着她心甘情愿地靠近自己。
这种欲望犹如无法摆脱的影子，始终压着他，让他无比烦躁。
玛莲娜保持着镇静：“你身上有伤，我怕翻身的时候压到你。”
“你在撒谎，”他断言道，“假如你顾忌我的伤口，刚才就不会任由我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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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瑟尔的声调平直而乏味：“玛莲娜，你为什么骗我？”
她叹了口气：“你自愿朝我下跪，我何必阻拦你？”
玛莲娜手臂发力，试图夺回自己的手指。
他牢牢攥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先前，我割破手臂与手掌，你同样无动于衷。”
她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解：“我还以为你喜欢疼痛的感觉。作为妻子，我当然要尊重你的特殊癖好。”
“你是我的妻子，却不愿意与我亲密，为什么？你说过，妻子与丈夫之间的亲密关系有婚姻作为保障，最为牢固。”
“希瑟尔，从数日前到现在，我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呀，”玛莲娜面露无奈，“我让你舔我的手指，还扶你去睡觉。我们二人之间，怎么不算亲密呢？”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尖锐的嘶鸣：“这不是亲密！”
希瑟尔这个疯子！
玛莲娜察觉到了危险。她很担心，他在毒发之前会不管不顾地攻击她。
她握紧了藏于衣间的匕首，一步步挪向门边。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她回了他一句：“你好好想想，这不是亲密，是什么？”
“这是——”
他回忆起词典的内容，根本无法找到匹配的概念。
希瑟尔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离开了床铺，瞬间出现在她身前。
“这是欺骗！”
玛莲娜放柔了语气，哄他道：“今天，我陪你睡觉。你乖乖躺好，我马上陪你。”
“不要！”
她冲他微笑：“那么，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希瑟尔抓住她的两只手腕。
如今，他不可能只满足于守住她的躯体。
她是他的猎物。所以，她的身与心，都属于他！
他要夺走她的一切注意，支配她的喜好，摆布她的思想。
她必须时时刻刻看着他，想着他，像眷属一样臣服于他！
“你表面上说要和我睡觉，手里却握着匕首，”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你骗我。你根本不想和我睡觉！”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他突然更换了姿势，托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紧紧按进怀中，似乎要与她融为一体。
玛莲娜的鼻子被他的胸膛压扁了一些，很是难受。她扭动躯体奋力挣扎，却无法撞开他的臂膀。
她甚至不能转头！
这个公爵之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力道惊人，体质优越，情绪不稳......比下水道的虫子还要顽强！
毒药真的能杀死他吗？
她再不出手，等不到他毒发，她就要遭殃了！
蓝色光团聚集于她的指尖。先前，她用蓝光压制过他的舌头，效果不错。
如果希瑟尔想杀她，那她只能牺牲一部分手指，尝试反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希瑟尔一遍又一遍重复相同的语句。
现在，他要在她的面前现出原型。
他要用恐惧支配她，让她意识到自身的渺小。
昳丽的五官膨胀了一瞬，迅速开始扭曲。
一根猩红的触足从人类模样的躯干分离，大幅度左右摇摆，弄掉了床上的枕头与被单，下一步就要缠住她的腰身。
疯狂的呓语还在继续。
“不要骗我不要骗我.......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玛莲娜忽然轻笑了一下：“好，我不骗你。”
呓语声戛然而止。
触足迅速回归，他的脸庞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希瑟尔，我愿意对你说实话，”她向他保证，“你要听吗？”
希瑟尔沉默了片刻。
“不要！”
“是吗？听，还是不听？”
喉结滚动了一下。
“听。”
玛莲娜的声音很轻：“亲爱的，其实，我想杀了你啊。”
与此同时，一道蓝光从背后袭向他的头颅。银色与深蓝交织，自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那双紫眸变为竖瞳的模样，立即锁定了她指尖那块宝石化的部位。
深蓝色硬块从她的第一个指节开始蔓延，不可遏制地奔向第二个指节。
“好，我去死！”
未经他的允许，她竟然擅自改变身体的构造——目的仅仅是让他去死！
她怎么敢！
现在，他甚至不能掌控她的身体——这让他难以容忍。
不过，至少她愿意对他说实话。
既然她想让他死，那他就先在她面前“死”一下好了。
“玛莲娜，杀了我。”
希瑟尔松开了臂膀，任由她挣脱他的怀抱。
他的态度极为平静。
玛莲娜不想损害自己的身体，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暂停了蓝光攻击。
“我愿意去死，”他露出了微笑，“只要你日日亲吻我的躯体，亲吻我的头颅。”
“你——”
玛莲娜惊诧地望着他。
未等她同意，他将匕首塞进她右手的手心。
他握住她的右手，强制她持着匕首，刺进自己的脖颈。
“玛莲娜......你是我的。”
鲜血犹如永不枯竭的泉水，喷涌而出。
公爵之子的身体开始抽搐。
他面庞狰狞，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吻我，玛莲娜，”希瑟尔面色发灰，声音越发虚弱，“吻我。”
“好。”
玛莲娜微微一笑，将他揽在怀中，捧住他的头，吻向他的唇。
鲜血沾满了她的衣裙，在她胸前画出一朵又一朵妖艳的猩红之花。
她含住他的“舌头”，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探索着，尽情亵/渎这朵被白雪压坏的玫瑰。
她吞下他的“血液”，从铁锈味中品尝出一缕诱人的腥甜。
不知过了多久，玛莲娜才放下他的头颅。
希瑟尔的身体逐渐僵硬，美丽的紫眸睁得极大。
“亲爱的丈夫啊，我会永远思念你，在悔恨中度过孤独的一生。无尽的财产也无法抚平我失去你的悲伤。”
她伸出手掌，轻轻盖住公爵之子的眼部，温柔地帮他阖上了双目。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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