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传统万人迷》芬里尔

50、亡命徒5

　　原以为坠入地狱的丧钟，不仅没有死，还戏弄了撒旦一番。他“死而复生”后，行事作风加倍地暴戾，一时间，如同疯狗一般，对艾达一行人进行疯狂追击。

　　近半月的逃亡，他们精疲力尽。

　　没有人知道丧钟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时机冒出来，暗地里给你一刀一枪。

　　这期间，他们住过野外，睡过汽车旅馆，在公路边的护栏外也宿营过。其他人先不提，艾达在这几天全然一副精神衰退的模样，常常只拥着雅各布不说话，听由巴恩斯指挥。

　　像是行尸走肉……雅各布想。他和巴恩斯同一时间就注意到艾达的异况，歇息时，她会待在边际，大多数情况都是抱着他，叽里咕噜地说些意大利语，有时还会突然面目狰狞地大喊，每逢此时，他便发觉艾达搂他的手臂逐渐收紧，激动地浑身发抖。

　　他问巴恩斯她在说些什么，巴恩斯……巴恩斯最近也比较奇怪，通常情况下男人总是稳持缄默，视点垂落在艾达身上。

　　“一些……父母之类的。”巴恩斯答的含糊。

　　雅各布蹙眉，眼神明昧不清晰。在场的每一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烂透的组合，几天下来，他深刻意识到这点；还学会了第一个意大利词：‘Mio fratello’……

　　我的兄弟……

　　等艾达睡着后，男性们坐在火堆边，星幕临头，昏黄焰光与星夜笼聚，模糊了脸部轮廓，映出阴翳。巴恩斯手执木棍，烤兔的香味氤氲扩散。

　　“……她不该是意大利人。”

　　巴恩斯的声线低的吓人，犹如蛰伏在深夜中的狩猎者，行动前饱含深意的低吼。

　　雅各布的目光追随艾达远去，黏附在她的后背，顿滞半秒，复又转回。

　　“她的确不该是意大利人。”他给兔子翻了个面，“也不该是艾达——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巴恩斯沉默的时间，表情里多了一分恍惚，手指神经性收拢了一瞬，“她说了几个意大利名字，还说了‘工作’、‘交易’、‘想也别想’。”他稍加停顿，略带疑惑，“她称自己父亲为教父。”

　　雅各布猛地一振，“教父？什么年代了，说真的，马龙白兰地的电影？”

　　巴恩斯没说话。这场对话以兔子熟成而结束。

　　这半个月内，他们基本上没一次饱腹，冬日鲜少有仍在活动的生物，巴恩斯也尽可能的多打些猎物作储备粮。艾达精神恍惚，有时见到丧钟还会抄枪冲上去，须得他们俩人齐力拦住。

　　而他的手套已经破烂到影响行动，雅各布干脆摘了收起来。

　　“她会没事的。”巴恩斯说的肯定，“她只是需要点时间。”

　　他极力抹去声音的僵硬，语气的笨拙；手掌伸了出去，不达男孩头顶便被其拍开。

　　“别把我当小孩。”雅各布说，“你知道我的能耐的。”

　　“我们分开走。”巴恩斯说着，将手掌递过，掌心摊着一串钥匙，“车停在外面。”

　　他是想拖住丧钟还是嫌他们是累赘——雅各布无从得知。他嗤了一声，接过钥匙。

　　“你会开车吗？”

　　“七岁就会了。”

　　“……叫醒艾达吧。”

　　雅各布对他的双关语翻了个白眼。旋即推醒艾达，艾达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等到上车时才主动掠过他打开驾驶座的门。她系上安全带时还在打哈欠，模糊了发音：“钥匙给我。”

　　雅各布闻言，眉梢稍微下垂，迟疑了几秒才伸出手臂递去钥匙。

　　艾达吸了吸鼻子，将钥匙捅进孔眼，又打了哈欠， “巴恩斯呢？”

　　“他说分开走。”

　　艾达“哦”了一声，揉了把脸借以驱赶睡意。她启动车子，翘起嘴唇偏向男孩：“别担心，你会平安无事的。”

　　雅各布不语，心中淤积的东西亦如乌云般难以打散，压得他快喘不上气。他很早就注意到，艾达在他面前总是忽改态度，尤其是只有他们俩的时候。

　　……就像是刻意装出来的一样。

　　艾达拨开按钮，歌曲徐徐从车置喇叭中流出，洋溢车腔。她哼着曲调，偶尔唱几句歌词。雅各布则抱着手臂，把目光转到车外。

　　越接近学校地点，路开始收紧，以至于街面空馀他们一车；艾达驱车利落拐过一个弯道，视线豁然开朗，就在下一秒，他们听见一声猛烈撞击。

　　——“轰隆！”

　　紧接着视野内多出俩在刹在路中央的车子，俩人当即脸色变幻。

　　浓烟逃出引擎冲天而上，车子以外半径十英寸的地方都被玻璃碎片所覆盖，刺鼻的焦烟铺满鼻腔，车子接二连三的冒出闷沉声，宛如最后的挣扎；车沿的黑液还在增加，缓速在地面漫延开来。

　　艾达摁开安全带，作势起身：“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雅各布欲拦，却不抵艾达跨出车子的速度。她迅速冲向被撞毁车边，刚踏进范围内，车子又是一声闷响。

　　这车撑不了多久。

　　她一面想，一面扯开车门，副驾驶座坐了个男人，头埋进安全气囊里。艾达费劲地把他从起的桎梏中拽出，拖离车缘。

　　进而打开副驾驶座，随行的女人也被她拽出，女人额角还有血痕，一看便知是因为惯性一头撞在抽屉上。

　　拖离的时候女人忽而醒转，握着她的手腕，几段脆弱的发音从喉间压出来：“先……孩子……救……”

　　艾达颔首，拖完女人立马奔回车边，黑烟愈来愈浓，她压抑着咳嗽，拉开后座车门。入眼的小孩也陷入昏迷，垂着脑袋坐在儿童座椅里。

　　她伸手拽安全带，没拽动，又拽了一把。

　　安全带牢牢卡在儿童座椅上，尽管她卯足了劲头，也没能撼动其分毫。艾达掩嘴咳嗽，眼神颤了一瞬，倏地拔出腰间的手|枪。

　　启开保险握紧枪托，她咬牙把手臂垫在孩子的脑后，枪口上移，耳边的嗡隆声更加明显，黑烟倾轧进副驾，纷纷刮分一席之地。

　　——“bam！！！”

　　安全带的卡扣倏地崩裂，艾达不理会手臂上的伤口，咬牙把女孩从座椅上抱出。

　　她正要逃离，忽而有人拽住了她的后领，视野剧烈晃动，艾达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女孩，她的身体在低空滑了个弧度，背部遭到地面的啃噬，惯性弹了一下，摔向更远处。

　　浑身没有一个部位不在控诉，她艰难地挪开手臂，来人朝她冲来；衣领被其拽住，她浑身使不上力，任由对方把她举离地面。

　　“你杀了她！？”

　　男人低吼着，警惕和盛怒从眼中溢出，脸部线条被用力隆起，说话更是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要杀她！？？”

　　艾达想说她没有，但大脑不受控制，仿佛在刚才被摔的稀碎。所有的声音都黏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反反复复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

　　她想给对方打个手势，表示自己嗓子坏了。

　　呼吸间，寒光攒动，她目睹男人的拳心泛光，延伸出三根金属尖刺。他绷紧手臂，肌肉跟随动作鼓胀，来不及惊讶，只见钢爪破风袭往自己。艾达反射性闭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忽然感觉对方力气稍有减弱，最后连拎住她的力气都抹平，艾达径直掉在地上。

　　她撑坐起来，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的脸色由红变白，在过后开始发青。他浑身僵硬，爪子也定在半空，下一秒，他好像失去神志，忽地倒在她面前。

　　艾达吓个半死，连连后退。

　　嘶……想杀她的人心脏病复发，这责任会不会也算在她的头上啊？

　　她心想，把视线从男人身上挪开，刚上抬便正对上雅各布特有的褐色眼瞳——男孩举着双手，掌心朝外，身体上下起伏地喘气。

　　艾达看了看她的男孩，又看了看地上的男人，视点反复横跳，最终落在雅各布身上。

　　……行吧，她又要背锅了。

　　艾达一想到自己身上无数口黑锅，愈发悲呛。她半跪在地上，伸出手指探向男人的鼻端，感受到手指溽起的润潮，她松了口气。

　　还好，人还在。

　　“他从哪儿来的？”艾达问。

　　雅各布思衬了半秒，耸耸肩。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的。”

　　如果这是个和之前车里的人一样还好办，可他偏偏是个差点杀死她的人。艾达划开手机锁屏拨通救护电话，简述了下情况，通知对方来救人。

　　——“轰隆！！”

　　那俩撞毁的车应声爆炸，地面紧跟震颤，汽车残件在雷鸣般的爆炸声中四下迸溅，贴地的火舌舔舐着周遭的物件，刺鼻黑烟刹弥漫，枭枭升空。

　　艾达看着燃烧的车辆，深深地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已经把好人做到底了。”

　　走前她还给男人翻了个面，以免他面朝下呼吸困难。

　　雅各布随她一同回到车上，屁|股刚坐上，忽然一个人声响起：

　　——“你好，艾达。”

　　艾达吓个半死，险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她坐看右看，也没见着说话的人。莫不是撞鬼了？

　　声音再度响起：“你看不到我的，我是查尔斯，还记得吗？”语声里的那股优雅腔调依旧，“我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艾达：…………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

　　“可以请你帮我把我们的老师带回来吗？”查尔斯说，“就是地上那个带爪子的，我刚知道他对你的恶行，抱歉，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他的名字是罗根，以后会作为雅各布的老师为他上课，所以——”

　　艾达木着脸，望着躺在地上的罗根强悍的至少有三百磅的肌肉群……

　　…………你们这些人对小忙有什么误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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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看到有人问丧钟死了没，吓到我了，那可是钟叔啊！！！
感谢@羽文@执笔旧墨@rogue的营养液！！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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