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传统万人迷》芬里尔

46、亡命徒1

　　翌日大早，艾达就出了个远门，她特地绕道回原先的公寓，碍于之前的事迹，也只敢在远些的街区上窥看。

　　街道如常，之前住的楼似乎被封锁起来了，外面围了一圈治安人员，挨个审查了才允许入内。

　　艾达看了会，不由得唏嘘房东的态度。在那天过后她试图联系邻居，不过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根据埃迪身上附着的不明液体，他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出于朋友的立场，她还是期许对方能够平安无事。

　　她将衣领翻立到足以遮住下巴的程度，确保鸭舌帽遮住了上半张脸才从街区里走出。

　　幸而当天车位稀缺，她没能把车停到公寓楼下。启开后备箱才发现车上还要些当时嫌麻烦没有收拾出来的东西，就连薇拉内尔送的礼物也放在里面。

　　艾达犹豫了一下，最终吐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拢上车盖。

　　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驱车离开才住了俩月的公寓。

　　冷空气不断的浸入身体，艾达拨开暖气，感受扇叶鼓出来的热风，胸口隐隐作痛，一连串咳嗽卡在喉间。

　　查尔斯给的地址离皇后区有段距离，但不算远，尚在纽约，需要连续驾驶11个小时才能抵达。她把车停稳，步进百货店。

　　她本不该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可更抹不开面子去麻烦彼得，既然要离开了，还是得做好一系列准备。等把雅各布送走了，就需要考虑自己的将来。

　　冷风一吹，她又开始咳嗽。艾达赶紧推门而入，迅速采买了需要的东西，再度回到车里时她的咳嗽愈来愈严重，手掌蓦然蒸热，艾达愣了一瞬。

　　血液如大丽花落入手心，在黯白肌肤上红的扎眼。

　　“嘿，女士。”车窗被人叩响。

　　艾达摇下车窗，车前站着一名警察，他一头黑发，脸上横肉满溢，说话时被肌肉牵连着扯动。

　　“可以请您出示下驾照吗？”

　　艾达张开眼，思绪尚不清晰，口比想法快，小声问：“什么？”

　　警察神色凝滞，很明显地一愣，旋即后退了一步，“女士，您看上去不太好，您确定您没有患上什么传染病吗？”他眼中蒙上一层灰质薄膜，“您应该去看医生，这俩车已经超过了停车时间，不过考虑到您的身体情况，我很乐意为您网开一面，快去医院吧。”

　　艾达点头，手掌试过裤管，顷刻摇下车窗，打开手刹。

　　车子再次启动，她内心乱如麻，不过十余秒，刚压下的咳嗽重回喉咙，像是挤压着胸口，一路烧滚上来。舌根溽热，腥味漫漶到牙床。

　　艾达又停了车，翻出刚才买的矿泉水，利落拧开后猛灌一口入喉。

　　做完这些，车子进行了第三次启动。

　　她现在可没时间去医院，去不了也不能去。

　　车子急速穿过中城隧道，鳞次栉比的城区慢慢浮现。艾达赶在最后岔路口打转方向盘，轮胎擦滑街面，偏离主干道，愈来愈多的建筑出现在视野内。

　　她熄掉火，手臂穿过副驾，取出纸皮袋里的罐头，心意阑珊的下了车。

　　麂皮靴踩在雪面上振出咔擦的声音，寒天冻地下还坚持在外面晃荡的人不多，孑影扫过的地方遗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就这么走了一段后，蓦然停驻。

　　艾达蹲在地上启开罐头，微抬眼睑。

　　她在原地等了半小时，体温流逝的飞快，冰雪细屑被她吸进肺里，期间的咳嗽使她差点背过气去。

　　许是因为她的咳嗽声，远些响起一阵窸窣，她追寻望去，成功看到了先前扑雅各布的那只丑兮兮的小黑狗。艾达冲它招手，唇角皲出几分笑意。

　　回到熟悉的地点，上楼前，她特意给车窗打开一条一指节的缝隙，确保车内供足了食物和水。刚走出几步，又折回车边，推开后备箱。

　　薇拉内尔准备的衣服不太合身，大了不少。艾达眼神稳定，满不在意，她快速换下衣襟染血的上衣，给自己裹了条围巾才走进楼梯道。

　　开门的是雅各布，今天是工作日，帕克一家都忙于工作和课业。艾达朝他笑笑，抬腿进屋。

　　不告而别素来不是她的作风，这样有失礼貌。不过当下的情况不容她顾忌这么多，她从兜里取出特地拿来装钱的纸袋，数了十张百元大钞压在桌上。

　　她又找来纸笔，草草编了个投奔亲戚的由头，并通过文字真挚致歉，这些天打扰他们家太多，实在是对不住。末了还写上了一遍又一遍的道谢，感恩帕克一家的盛情招待。

　　雅各布坐在一边，抛出疑问：“我们要去哪里？”

　　艾达最后签上姓名，揉了把男孩的脑袋：“你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去学校。”

　　灯光打晕了男孩的轮廓，促起的眉毛稍显困惑。

　　“……学校？”

　　语声很轻，却仿佛花了力度才得以将它从唇缝里抖出来。

　　艾达沉吟半秒，“你认识x教授吗？查尔斯。”

　　离开的时候艾达忽而笑了俩声。她无端想起彼得，上次在浴室他们——姑且算是发生了一场不太友好的误会，男孩结结巴巴地向他解释，并为自己的行为多次道歉。

　　青春期的小男孩嘛，有点好奇心也比较正常。她倒是没责怪对方，而是诘问对方的伤势怎么回事。

　　彼得支支吾吾的，有雅各布的先例，她顿时明白了，只帮忙包扎了伤口，还叹气言之前那次就应该也去帮他教训下学校的小坏蛋。彼得却不在意这个，反倒紧张兮兮地请求她别告诉梅姨。

　　现在的小男孩都喜欢逞英雄的吗？

　　艾达想着，打开了车门。关在里头的小狗瞬时扑出，猛地跳进雅各布怀里。后者表情敛不住的惊讶，忙撸了俩把，才抬头看艾达。

　　“给你的礼物，喜欢吗？”艾达说，“以后它就是你的家人了，给它取个名字吧。”

　　雅各布把小狗举高，认真想了想，小狗似也明白接下来是他的命名仪式，吐出舌头，摇动尾巴的频率都赶得上螺旋桨了。

　　男孩闭拢双眼，搜寻一圈，终于有了定义：

　　“以后你就叫……蝙蝠狗！”

　　艾达：…………？

　　等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小狗犬吠，“汪”了一声，挣扎着去舔男孩的手。

　　“看！它很喜欢这个名字。”

　　艾达默不作声。

　　行吧，你觉得行那就是真行。

　　一大一小携一狗正式出发。艾达点开导航，此时此刻，她最想干的事可能莫过于驱车，而是给远在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察发条短信。

　　我拥有一只蝙蝠狗了。

　　她可以想象到对方敲一大堆问号过来的样子了。

　　路途一半，手机响了，艾达利用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不等她开口对面就一股脑的砸过来话：

　　“艾达？嗨，我看到你留的纸条了，你……你没必要这样的，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额，我是说蜘蛛侠告诉我，很多人在找你，雅各布和你也在一起对吗，你在哪里？要不我去接你吧。你们现在不安全——还有钱，我们不需要钱，真的，梅姨她也很担心你们。给我地址，我马上就到。”

　　艾达轻笑，她已经掌握了技巧，能够完美从彼得的话提取重要的部分。

　　“帮我替梅姨道个歉，也说声谢谢。”她说，“我在城郊有关系不错的亲戚，我想他们会欢迎我们的。”

　　“可是弗瑞说了你没有——”他忽然顿住。

　　“弗瑞是谁？”

　　“没没没没什么！是我的朋友，还、还记得吗？内德，内德的中间名是弗瑞！噢，这个不重要，这不是我想说的话，不是，我是指——我是说——”彼得的嗓音多了皲裂，“嘿，你刚刚说到城郊？是往南边的吗？还是北边的？你现在是在高速上吗？我去找你吧，呃，我让蜘蛛侠去找你！”

　　窗外绿景后移，时不时有心急的车子改道掠过她。

　　艾达略加忖度，换副说辞：“我们会没事的，其实我是要送雅各布——”

　　雅各布径直打断她接下来的话：“是彼得的电话吗？”

　　“是哦。”

　　“可以给我接吗？”蝙蝠狗躺在他怀里，雅各布伸出手掌，“我想他了……拜托。”

　　艾达没多想，摘了蓝牙耳机丢给他，雅各布开始用的英语，特地说的又快又糊，像是故意不让她听清。之后突然开始讲另外一类语言。

　　艾达稍稍留意，发觉其中有几个单词和意大利语比较相似，辅音含糊，却拼不成意思。

　　话到末梢，男孩的尾音生硬骤停，之后换作轻笑，古怪地从喉咙挤出。

　　她有些怅然，“雅各布，和彼得好好说——”

　　咚的一声，车子赫然震颤，车顶凹下来一块。艾达不明情况，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车顶被人撕开，罅隙中窜出一条手臂。

　　手臂在后视镜里反光锃亮，驳杂光线聚集在上面。她咬紧齿根，慌忙踩下刹车。车子没有缓冲的急停，金属手臂不仅没消失，反而卡在铁皮边缘。

　　惯性的缘故，车顶的人被甩到引擎盖，他趴在上面，金属胳膊一路划破玻璃前镜，须臾灌入寒流，艾达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雪屑，她目睹男人缓缓抬头，眼神中的杀意翻腾不熄。

　　她下意识把油门踩到底，男人探出手臂，一把扯过方向盘，方向盘经不起折腾，乍然迸裂，残骸飞溅到他们脸前，冬日战士甩开垃圾，作势就要拽走艾达。

　　艾达抬腿猛踹，赫然弹出安全气囊，横在俩人之间。

　　车子还在加速，不走直线。她翻身挪开，艰涩地爬到副驾冲后座展开双臂：“雅各布，过来！”

　　雅各布应声扑去，艾达拥过一人一狗，拧开副驾的门翻身跳车。她蜷着身，以自己的身体为怀里的男孩做迫降，一顿疼痛与呕吐交加的翻滚后，终于停在路中央。

　　奔驰而去的车子在行驶一段后，撞上护栏，车身呈180度大翻转，旋即车顶着地，贴地的火舌霎时撩卷而上，焰光喷射，车子不受重负，爆炸声如雷贯耳。

　　弥漫的浓浓黑烟中，钻出一道模糊身影。

　　艾达强忍疼痛，舌根顶下卡在喉咙的咳嗽，站起来的同时拽了一把雅各布。间连不断的鼓动声在耳朵内狂振，她不多想，拉起男孩就跑。

　　跨过护栏，他们进入绿植。听力受损，视觉也不甚清晰，她在赶在跳车前摸出绑在座椅下的手|枪，这也是唯一的武器，之前被杰森悄悄塞进行李的。

　　她跨过横倒的树干，背后忽然有声巨响，反应迟钝的她被雅各布拽倒在地。

　　火箭炮顺着她的头顶，在稍远的距离蓦然炸开，艾达只觉耳边的嗡响愈发明显，手臂被男孩扯了一下，她才意识到现在该跑路了。

　　喉间干渴难捱，背后的人穷追不舍，并且用子弹表明自己的杀意，越来越多的子弹从她身边穿过。

　　艾达几次趔趄，险些摔倒，胸口的重量几乎把她压倒。她恍觉如今的自己只是个累赘，倏地甩开雅各布的手掌。

　　“我们分开跑，你找个地方藏起来。”

　　雅各布在说什么，她听不清，握枪以外的手推向男孩的后背。“快走。”

　　她旋身往左前方狂奔，期间不停有子弹撞来，艾达找了个还算粗壮的树干，凭借她矮小的身形，足以在葳蕤之中争得一处躲藏地。

　　她用手掌捂住嘴巴，一旦她停下运动，心脏在胸腔里的剧烈跳动变得清晰浅显。她感受着肾上腺素飙升的快|感，将口腔里的血液吐掉。

　　——枪声停止了。

　　艾达用手指隔着眼皮按压眼球，视线终于获得些许释放。她屏住呼吸，一言不发地等待追寻而来的男人，草丛外，男人在她面前不到五英尺的地方刹住脚步。

　　十几秒的光景，像是察觉了她，草丛外的冬日战士抬腿朝她走来。

　　艾达拉开保险，把枪口对准男人，“bang”的一声，子弹遭到撞针袭击，冲出枪管。

　　她瞄准的是男人的头，后坐力使她往后倒，羸弱的脊背径直砸上树干。

　　什么东西相碰，下一秒，艾达的视野赫然清明。

　　她被人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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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大家看看本卷卷名~
虽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是血缘忠实玩家（……
其实日漫以外还有一本想开的人外女主，好多年前的脑洞，玩了血缘过后才有了进一步完善，但还处于写不写的纠结……
啊，好想打ow，但凡我网好一点也不至于受这罪
那么，每日一行的：
感谢点开我的小破文，您的收藏与评论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爱你们！